越想越覺得憋屈,就因爲風無漠的一句話,他便要在這裏無聊整整一上午。容昭的眼神,飄向身邊帶着白色面紗的女子,這位和親公主似乎對這些東西都很有興趣,這裏看看那裏看看,一會兒似乎還打算去寺廟拜一拜大風信仰的神。
如果不是風無漠昨日說,公主隻身一人在皇宮待着未免無聊,恰巧容昭也閒,不如陪着公主四處溜溜領略一下大風的美好風光。
容昭很想說,他一點都不閒,他寧願把戶部的事情攬過來,也不想陪這位和親公主瞎轉悠。
至於秦舒瑾,作爲和親公主不得不表現出來一副對萬事都好奇的樣子,而且顧延霍和徐朗並不准許她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容昭。她在這漫無目的的閒逛一上午,自己也覺得萬分無聊。
而且容昭對她的態度,真的可以說是極其惡劣,幾乎不肯和她說話,但是勉強做到有問必答,她買東西他花錢的地步。但是全程都一副看自己礙眼的樣子,沒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自己回宮,已經是剋制了的。
“殿下似乎是不太開心。”秦舒瑾停留在路邊,抱着自己的裙襬蹲在那裏,看向眼前的竹筐。
竹筐裏是幾隻土黃色的小奶狗,賣狗的則是個漢子,見秦舒瑾喜歡便連忙自薦:“這是自己家的狗下的,身上都乾淨的很。這幾隻實在是養不起了,內人也捨不得扔了,怕餓死。姑娘您若喜歡,便挑一隻走,隨便給幾個錢就行。”
秦舒瑾沒說話,低頭帶笑的逗弄了那奶狗一會兒,又看向容昭。
“公主誤會了,昭並不曾心情不好。”容昭溫柔的也蹲下身,“公主若喜歡,便都抱回去吧。公主時常自己一個人在宮裏,也找個東西做做伴。只是可千萬別傷到。”
容昭倒也覺得這些小傢伙你推我擠的可愛的很,只是到底不是什麼名貴品種。顧予笙估計也喜歡這種毛絨絨的東西,改日去尋只名貴的好狗送過去吧。
秦舒瑾不知道容昭在想什麼,隨口道:“這小狗崽子看上去挺乖巧,還會咬人?”
那漢子趕忙道:“家裏大狗都是好脾氣,這些小崽子平日裏也從來不咬人的。”
秦舒瑾似乎還在猶豫,容昭已經掏了銀子扔給大漢:“喜歡便抱走吧,我一會兒叫人來抱。”
大漢拿着銀子,連點頭。
秦舒瑾問道:“宮裏還能養狗麼?”
容昭點頭:“但是宮裏有些娘娘養了貓,到時候讓養狗的宮人看住了吧。”
秦舒瑾乖巧的應着,原來這就是富貴人的生活,連養只狗都可以只是動動嘴,麻煩事別人做,她只需要心情好的時候逗弄逗弄狗狗就行了。
“公主還想去什麼地方麼?天色還早。”
不知道爲什麼,秦舒瑾總覺得容昭這句天色還早裏面隱藏了許許多多的無奈。似乎是恨不得現在立馬夕陽西下似的。
秦舒瑾想了想道:“來之前宮人說,皇城有一家糕點做的不錯,殿下知道在哪裏麼?”
秦舒瑾皺眉道:“還要排隊?那不如算了。”
容昭笑道:“走吧。公主殿下的提議怎麼能不滿足呢?”
天地可鑑,他絕不是爲了迎合這位公主纔去的。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傻兔子,又想起了顧予笙最喜歡荷香坊的糕點,綠豆糕,桃花酥,還有蜜餞,每次都喫的一臉笑意,可愛的讓人想蹂躪。
所以,既然這位公主提了要求他就剛好應了,正好能給小姑娘捎點好喫的,到時候自己再親自送去顧府,哄哄這許久不曾見自己的小丫頭。
二人到的時候,堂內的確已經排起了長隊,將入口圍的水泄不通。
秦舒瑾和容昭繞了一圈,隨便買了些看上去樣子不錯的糕點嚐嚐。而且容昭意外的是,他居然碰見了喜樂二人,那豈不是顧予笙也在。
但是想起身邊還跟着個秦舒瑾,容昭一張俊臉又瞬間耷拉了下去,要不還是別打招呼了,萬一顧予笙誤會怎麼辦。
但是喜樂二人卻眼尖的看見了容昭,連忙走了過來和容昭行了個禮。喜兒道:“見過殿下。倒是好久不曾見殿下了,沒想到今日在這裏見到殿下。”
容昭頷首,瞥了一眼身邊的人,樂兒便拽着喜兒懂事的給秦舒瑾也行了個禮:“見過主子。”
容昭這纔想起來,沒有介紹過秦舒瑾的身份:“這位是西涼的公主。”
“見過公主殿下。”
容昭偷偷拽過樂兒道:“你可別回頭去告訴你家姑娘。”
樂兒納悶:“不告訴姑娘什麼?”
“是啊,你又不告訴我什麼?”顧予笙的聲音傳來。嚇了容昭一個激靈。
容昭神情複雜:“你們姑娘怎麼也在?”
樂兒低着頭小聲道:“三少夫人在家閒的無聊了,便和姑娘一起出來走走。姑娘說荷香坊的糕點好喫,便過來了。”
顧予笙看着兩個人揹着自己竊竊私語,旁邊還站了個氣質尚佳的姑娘,便好奇的問道:“阿昭,你剛剛不讓樂兒告訴我什麼?這位姑娘是?”
容昭撿了好回答的問題道:“這位是西涼公主。”
“民女見過公主殿下。”顧予笙趕忙行禮。
“這位是忠勇侯的嫡女,顧五姑娘。”
秦舒瑾也略微點了個頭。
顧予笙看向容昭,似乎是還在等答案,容昭無奈,和秦舒瑾道了句失禮,便把顧予笙拉到了一邊。
“做什麼?”
“官家下的旨,叫我陪這位西涼公主,我也是無奈。”容昭可憐道,“怕你看見了,又要心裏不舒服怪我,所以纔想叫樂兒當做沒看見我。”
顧予笙被逗笑:“死狐狸,我是這麼不懂事的麼?居然還因爲這種事情糾結。”
容昭也笑了兩聲,趕忙賠不是。
只是,希望到時候,顧予笙也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