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爲什麼,連祖母都躲着不見她。她現在唯一慶幸的便是,朝廷並沒有什麼公告是捉拿顧延霍歸案的。
“姑娘!”樂兒從院外面匆匆走來,手裏似乎還拿了什麼東西。見顧予笙坐在石凳上發呆,還穿的十分單薄便嗔怪道,“姑娘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還穿的這麼少,快回房間添件衣服。凍到就不好了。”
顧予笙神情怏怏的道:“連秋都沒入,哪裏涼了,瞎操心!”
樂兒說不過顧予笙,只好無奈的自己回屋拿了衣裳給顧予笙披上。小姑娘見人都把衣裳拿了來,自己也不好再拒絕便順從的批了上,問道:“剛剛看你手裏拿了東西,是什麼?”
樂兒這纔想起來把手裏的請帖遞給顧予笙,道:“剛剛宮裏來了人遞帖子。但是夫人和老爺去廟裏上香了,三哥兒也不在,只能拿來給您了。”
顧予笙哦了一聲,接過帖子看了看,好奇的自言自語:“圍獵?”
樂兒解釋道:“宮裏的圍獵是一年一次的,都是邀請各位朝中的各位大臣,大臣們也可以攜帶自己的家眷。到時候會有比試和彩頭,說是比試,但不過也就是走走場面,樂呵一下。如果皇子下場的話,可沒人敢贏皇家的人。”
對於樂兒的吐槽,顧予笙笑了笑,不置可否,人們都是會審時度勢的。顧予笙道:“這麼好玩的事情,我之前怎麼不知道?”
樂兒有些犯難,想了想還是道:“圍獵不是打馬球,很少有姑娘參加的。”
顧予笙哼哼兩聲,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便又順着請帖往下看了兩行,卻發現,自己竟然被人點名了。樂兒見顧予笙突然愣住,也側着身子朝那金黃色的請帖看了一眼。她們姑娘的名字居然赫然而上。
帖子上寫,希望顧予笙能夠參加,原因則是,太子妃對這位顧五姑娘印象頗好,極有好感。怕自己一個人在圍獵場上無聊,想請顧五姑娘來陪陪她。落款是,雲卿。
顧予笙一愣,太子妃,秦舒瑾。
她和秦舒瑾之間早已是劍拔弩張,她纔不信秦舒瑾真的會好心請自己過去,陪伴也好,敘舊也罷,估計都是存着目的的。
樂兒見狀也有些不大放心,囑咐顧予笙道:“若是姑娘不想去,回來和侯爺說一聲便是了。圍獵本來就沒有帶女眷的道理,她是太子妃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要人。”
樂兒雖然不知道那位太子妃是秦舒瑾,兩個人是積怨已久。但是她知道雲卿是太子妃,而太子妃的位置本該是屬於顧予笙的,這人搶了顧予笙的位置,也搶了顧予笙的心上人,她就是看不過去。下意識的也覺得,顧予笙想要遠離這人。
顧予笙卻勾着嘴角笑道:“太子妃都讓我去了,總不好意思公然拒絕人家吧。”
“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手段要使。”
於是樂兒沒能攔住顧予笙,小姑娘便及其激動的挑好了要穿的衣裳赴了約。
圍獵當天,顧承頭疼的帶着顧予笙來到圍獵場,他本以爲顧予衡會來,但是這熊孩子居然來了封信說自己事務繁忙抽不出空,他又不能放着顧予笙自己一個人來,便只好自己親自上陣。上陣前,樂兒也不怕死的說了很多女人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顧承只覺得自己今天任務重大,快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顧承不放心的囑咐道:“笙兒,遇事一定要冷靜,有問題找阿爹,莫要…”
“阿爹!”顧予笙端正自己的身子,氣質高貴的宛如一塵不染的仙子,“我知道。”
顧承嘆了口氣,她知道就好。
風無漠年事已高,這種大型的圍獵肯定不會是自己費心力的去辦,那麼唯一堪用的也就只有容昭了。
顧承和顧予笙到的早,容昭和秦舒瑾便站在必經之路上迎着,容昭看見顧予笙後一瞬間的呆愣,隨即回過神來便有些喜出望外,直接大跨步的朝二人走去。
顧承帶着顧予笙給二人行了禮:“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顧大人不必多禮。”容昭將人扶起來,又看向顧予笙道,“沒想過阿…五姑娘也會來。”
顧予笙笑意盎然的看向秦舒瑾道:“太子妃殿下邀請臣女來,臣女怎敢不來赴宴?”
容昭神色不太對的看向秦舒瑾,眼神裏盛滿了警告。秦舒瑾自己也沒有想到顧予笙會把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說,一時有些尷尬:“臣妾怕圍獵無聊,又和五姑娘投緣,便想着和五姑娘聊聊天。”
“得太子妃殿下賞識,是臣女榮幸。”
幾個人說了幾句客套的官話,秦舒瑾便帶着顧予笙在容昭警告的目光下走遠了。
待離了兩個男人的目光,秦舒瑾和顧予笙便都恢復了冷淡的模樣,二人沒有說話,秦舒瑾便將人往自己的寢殿裏引。這裏的人太多了,她要對顧予笙動什麼手腳都有些不大方便,萬一被人看見,到時候也就不好解釋了。
將人帶到自己宮殿裏的池塘旁,秦舒瑾才停下了腳步,挑釁道:“沒想到,你還真的敢來啊!”
顧予笙滿不在乎的道:“忠勇侯的嫡女,總不能畏首畏尾的吧。再說,舒瑾姐姐敢叫我,我又有什麼不敢來?”
對於顧予笙如此不屑的語氣,秦舒瑾笑了笑:“你這性子,這麼多年倒也沒變。”
秦舒瑾後半句沒說,這麼多年都沒變,倔得很。從不肯跟任何人低頭,這也是她不喜歡顧予笙的原因。憑什麼顧予笙遇事可以如此,她卻……
與其說她不喜歡顧予笙,不如說因爲看見顧予笙,她便想起自己的懦弱,所以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