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鳳凰劫,恢復記憶,她不想!至少目前不想。
“小丫頭,你這是爲何?”普善大師不解地看着雲淺月,“不相信老衲能幫助你解開?”
“不是!”雲淺月搖頭。
“那是爲何?你要知道,鳳凰劫只有少林寺的無上真經可以破解。如今放眼天下,無上真經只老衲一人會。而我手裏的這顆藥是劫印丹,天下間也只此一顆。否則景世子這小娃娃從不求人,今日他能轉着彎的誘惑我老道上鉤下棋幫你解除劫印?錯過今日,你這封印再想解開,老衲可是不會輕易答應的!畢竟最少要折損老衲一半功力。”普善大師道。
“那就不解也罷!大師功力修習不容易。”雲淺月態度堅決。
“景世子,看來你白白浪費一番苦心了!”普善看向容景,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解。大師將藥收起來吧!哪一日她願意解開的時候再解開便是。”容景緩緩站起身,對普善淡淡一笑,擡步走向雲淺月。
“也罷!今日我老和尚算是賺了,喝了酒,吃了魚。小丫頭你要反悔的話,可得再拿出讓我老和尚動心的理由來。否則我是不會給你解除的。”普善大師也站了起來,將藥收進懷裏。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不再說話,轉身向前走去。
容景對普善大師淺淺一個告辭禮,也不再說話,擡步跟上雲淺月。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香泉山,向山下走去。沒有施展輕功,兩人的身影拉成一線。
普善大師直到目送兩人身影走遠,才收回視線,對身後道:“七皇子,你也見了!你來求老衲,景世子也轉着彎的來求老衲,可惜小丫頭自己不解除鳳凰劫。這就不是老衲不應承你們二人了!”
普善大師話落,夜天逸身影從山後緩緩走出,目光看向容景和雲淺月離開的方向,薄脣緊抿,並未言語。
普善看着夜天逸,搖搖頭,將兩個空酒罈彎身撿起,提着向藏經閣走去。
“我倒不知才只兩個月而已,她便對容景已經如此。爲了他都不願意解除鳳凰劫恢復記憶嗎?那過去的十年,我在她心中算什麼?”夜天逸收回視線,低頭看着地上的燒烤痕跡,俊逸的容顏在靈臺寺燈火掩映下忽幻忽滅。
普善大師回頭看了夜天逸一眼,又看了一眼天空。嘆息一聲,天意啊!
香泉山下,絃歌已經趕着馬車等在那裏。
雲淺月不回頭,挑開車簾,徑自上了車。容景也在她之後上了車。二人誰都沒開口。
剛一上車,雲淺月便扯過靠枕,身子一歪,躺在了車廂內閉上眼睛睡去。
容景靠着車壁坐下,看着雲淺月,伸手扯過車內的薄被給她蓋上,自己並未躺下,而是閉上眼睛。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讓她記起一切,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每次遇到事情對自己沒有記憶的懊惱,他更知道她表面上雲淡風輕奉行順其自然,怕是心底深處怕是也想要恢復記憶不再被動。他想到了許多,包括她恢復記憶後記起和夜天逸那些糾葛牽扯時,她是否還能像此時一般對夜天逸絕情,對他心定如一。可是他獨獨沒想到她會不解鳳凰劫。
這世界上若是有一人是他永遠都猜不透料不準的,那麼就是她!
她一直都讓他出乎意料。
他以爲此生無望的時候,不想她給她治癒了寒毒。他以爲夜天逸楊葉傳書讓她應承了他的時候她卻拉住了他,他以爲她今日在東山見到夜天逸後定然又對他極好,可是沒有,她很絕情。他以爲她今日會接受他的安排恢復記憶,可是一切全不如他心中所想。
這種不如他心中所想,卻是讓他愉悅至極!
容景忽然低低笑了起來,笑聲從內而外透着愉悅。
“你笑什麼?”雲淺月迷迷糊糊要睡着,被容景的笑吵醒。
“爲何不想恢復記憶?”容景收了笑,輕聲問。
“遵循我娘心願唄!她給我設了鳳凰劫必定有她的道理。我解了鳳凰劫,豈不是破壞了她一番心意,在天之靈她會不高興的。”雲淺月迷迷糊糊的聲音有幾分漫不經心。
容景低笑,忽然俯下身看着雲淺月迷糊的小臉,“你確定?”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我以爲你是因爲我。”容景輕聲道。
雲淺月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少臭美!你當你是誰?”
容景低頭去吻雲淺月眼睫毛,笑着道:“你的眼睛出賣了你,你在說謊!”
“容公子,你還懂得讀心術啊!明日掛牌算卦得了!無數美人趨之若篤會找你算卦的,就算不做榮王,一無所有,你有這個本事也喫穿不愁了!”雲淺月眼皮翻了翻,拉長音道。
“嗯,你說得對。就算一無所有,我也是能養活得起我們兩個人的。”容景低笑。
雲淺月被他太近的氣息撩撥得睡不好,伸手推他,“躲開點兒,我困着呢!”
容景順勢躺下身,“我也很困!”
“那你睡啊!”雲淺月偏頭看了容景一眼,見他眼睛睜得明亮,她哼了一聲,沒見過困的人還這麼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