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魚第一次看到海上噴薄而出的朝陽,沉浸在奇觀異景中,一時無法自拔。
“睡好了沒有睡好了就一起划船,快艇昨晚就已經沒油。”旁邊男人硬生生把她從賞心悅目的奇境中拽出來,遞給她一快木漿,自己也拿了一塊,側轉身,開始划船。
美男子果然只能是安靜的,一說話就崩了。並且,只可遠觀,不可近距離接觸。
季魚接過木漿,翻來覆去地看,最後放下,往椅背上一靠,雙臂枕着頭,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一副很悠閒愜意的樣子。
“划船。”他再次提醒她。
“我暈船,沒力氣。你能訓人,能撕衣服,還能抗人,力氣這麼大,這個表現的機會我就讓給你了。”
他划槳的速度慢了下來,卻沒說什麼,只慢了幾秒,轉眼又快了起來,不再理會她。
季魚確信,這個男人一定有悶死別人的功力,她不開口說話,他一定不會主動開口。
這種情形,從前只會發生在她和別人身上。
人多的場合,她能迴避就回避,不能迴避,硬着頭皮上,大多數時候都是別人說,她聽,她沒什麼說話的欲`望。
可今天這情形,她好奇心爆棚,很多疑問堆在心裏,好幾次差點問出口。
他到底是什麼人
就算是中國海軍,或海警之類的,也不會那麼湊巧,及時出現,救了落水的小男孩。
他救了小男孩以後,爲什麼還在沙灘上,一直到她去而復返,還趁亂救了她雖然也佔了她便宜。
中國的軍`人要出現在日本的領海,沒經過層層的審覈批准,不可能做得到。
這點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季魚坐直脊背,轉身正對着他:“船長,你叫什麼我昨晚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禮尚往來,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
“季魚,你叫什麼”他頭也不回地反問一句,自問自答,“你都叫出口了,還用問多此一舉。”
“船長怎麼能算名字”季魚咬咬牙,“你在開船,我就隨口叫了。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怎麼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萬一你是壞人,我不是逃出了狼窩,又上了賊船”
季魚越想越覺得自己昨天太輕率了,怎麼這麼容易就被他扛上來了
反過來又想到了他那句“因爲你是中國人”,開始矛盾,她到底該不該懷疑他。
“他們都這麼叫。”船長停下手中的木漿,看向正前方,“狼窩和賊船,你有選擇的權利嗎留在狼窩,你活不到今天,看不到今天的日出。”
“那上了賊船呢會是什麼後果”季魚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到時候你就知道。”他又側過身去,重新開始滑動木漿。
季魚看着他冷冰冰的後腦勺,肚子像個充氣球,一下子鼓了起來。
太陽已經有一人高,原本美麗的陽光,已經變得有些刺眼。
每天的這個時候,她都是潛在水裏,從十八歲開始,已經持續了七年。
魚有水,才能成活。這一刻,她感覺她成了一條幹魚。
季魚低頭,看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瞬間呼吸不上來,感覺一秒鐘都捱不下去了。
船上的男人,聽到“嗖”的一聲,覺察到船突然輕了許多,回頭一看,旁邊座位已經空了。
他朝太陽伸出手,估量了一下太陽的高度。
沒多久,又估量了一次。
第三次之後,他大罵一聲髒話,也起身跳入了水中。
就在快艇停留不遠地方的深海處,他找到了她。
一`絲`不`掛。
陽光透過碧綠的海水,幻化成七色光帶,籠罩着女人潔白如玉的胴`體。
她周圍有珊瑚,花草,紅橙黃綠青藍紫,交相輝映,在七色光帶照射下,變成了一個萬花筒。
除了各種各樣的花,還有各種藻類植物,奇形怪狀的海底岩石。
各種各樣的魚穿梭在海底植物和岩石之間,也有魚繞着女人在轉悠。
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實,卻強烈地震撼到他。
他一時分不清,她是人,還是魚。
季魚覺察到周圍水流變急,朝她涌過來。
有人
她迅速轉身,往旁邊的一處水草遊,想要擋住身體,把禮服裙換上。還沒遊幾下,腳踝一緊,整個人被往後拽。
季魚把禮服裙擋在身前,拼命地蹬腳。可她的力氣和他完全沒得比,轉眼,她已經被他拉到身前,掣肘在他的長臂和身體圍成的狹小空間內。
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用嘴封住了她的嘴
季魚完全驚呆了。
他這是在幹嘛
季魚睜大雙眼,看着男人和她緊貼着的英俊的臉,緊閉着眼睛,很專注的模樣,長長的睫毛在微微抖動。
她心跳驟然加速。
下一秒,局域感覺到嘴裏一絲絲清涼,舒爽,彷彿海上清冷的晨風吹在臉盤的感覺。
此後,他一隻手緊摟着她的脊背,一隻手撥水,雙腳踢水,帶着她迅速往上游。
兩個人脣瓣始終緊密粘合着,彷彿被焊接在了一起。身體緊貼,中間只隔着她的禮服。
一直到他們的頭探出水面,他才放開她,對着她大吼:“你在幹什麼你想死,麻煩你挑個地方。在我面前,你再死一個看看”
季魚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兩下,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停止跳動的心臟也重新開始跳動。
他以爲,她在尋死
她昨晚提到她父母,他覺察到她情緒有點低落,認爲她會想不開
她想笑,可看到他眼睛紅得厲害,黑眸裏顯而易見的擔憂和恐懼,真切,誠摯,不摻雜一絲虛假,她笑不出來了。
季魚舉起手中的禮服:“你見過跳水自殺的魚嗎我只是想換衣服。”
他愣怔住,極力控制視線不往下,餘光卻依然能看到,女人被他的身體擠壓得圓鼓鼓的雪白的胸,呼吸猛然一緊,倏地放開了她。
季魚擡手擋在胸前:“你該不會故意找藉口,佔我便宜吧”
他回過神來,衝着她低吼:“我`他`媽的有病,跑到深海里找死佔你便宜。”
季魚看着他往
快艇的方向游去,恍惚了片刻,潛水入水中,把禮服裙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