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安靜下去。!
李玄道和雕像互相對視着,一如五百年前,在祁水河畔相遇。
足足半晌,李玄道冰冷的眼神,忽然溫柔下來。
他伸手輕撫着雕像的臉龐,神色溫婉,猶如情人私語,低聲喃喃,道:“官瑤光,你可否記得,當年我們手牽着手,立在彩虹之巔,遙望漫天星雨。”
“官瑤光,你可否記得,當年我們肩並着肩,一起遊走祁水河畔。”
“官瑤光,你可否記得,當年我們聯手,擊退天地萬族,被世人所歌頌。”
“官瑤光,你可否記得,當年我們十指相扣,對天地起誓,要白頭到老。”
……
隨着每一句話響起,李玄道的腦海,便閃過當年兩人甜蜜無間的畫面,眼神愈發的甜蜜。然而仔細觀察,便能夠發現。每當聲音落下,他的身體便會不受控制的微微發顫,似是在忍耐着極大的痛楚。
諸天飛劍仿若感覺到李玄道的悲傷,發出輕微的劍鳴聲,以示安慰。
洪荒祖龍也從無盡星空遊曳出來,遙望着那個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雕像,眸閃過一抹複雜。
最終,李玄道以一聲長嘆,結束了回憶。
他猛然擡起頭,不知在什麼時候,早已經淚流滿面。淚水順着眼睛不受控制的滑落,掉在虛空摔得粉碎。
“官瑤光,我真心待你,你爲何要背叛我?”李玄道望着那張近在咫尺的容顏,忽然發出一聲竭斯底裏的吶喊聲。
這道聲音,充斥着不解,失落,怨恨與痛苦。
緊接着他右手按在雕像頂端,神色間閃過一抹淒涼,痛苦的道:“官瑤光,我平生最愛的人啊。雖然我們已經分別五百年,雖然你背叛了我。但是我依然愛你,深深的愛着你。”
“再見了,我的愛人。我被仇恨矇蔽雙眼,這輩子無法釋懷。”
“如果有可能,下輩子我們相遇,我還要做你的愛人,無怨無悔。”
李玄道吐了口氣,任憑淚水順着眼角流下。但是他右手如劍,攜帶着鋒銳無的氣息,狠狠斬在雕像頭頂。
咔嚓!
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痕,從雕像頂端升起。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遍佈全身,瞬息間崩潰瓦解。
轟隆!
在無數裂紋的蔓延下,官瑤光嘴角的淡笑,忽然化爲苦笑。緊接着龐大的雕像瘋狂震顫,轟然化爲無數碎石,從空墜落在地面,激起漫天煙塵。
李玄道怔怔的望着碎裂的雕像,內心的痛苦,終於緩緩消散。
這一劍,不止斬碎了雕像,更斬斷了他和官瑤光的念想,以及過往五百年的感情。
“官瑤光,今天我們恩斷義絕。從此以後,如若再次見面,我絕對不會心軟。”李玄道猛地咬緊牙齒,心暗暗發狠,身散發出冰冷的殺意。
在這時,忽然有一道嬌斥聲響起。
“大膽,是誰……敢在遮天女帝的居所放肆?”
聽到這個聲音,李玄道內心狂顫。
他緩緩轉過身體,望着背後那個身穿鎧甲,手持長劍,滿臉英氣的少女,瞬間呆若木雞。
一瞬間,時間仿若凝固。
厚厚的塵土在空間激盪,將兩個人的身影遮掩的若隱若現。但是兩個人明亮的眼眸對望,莫說是飛揚的塵土,是隔着千山萬水,也根本無法阻攔。
“李、李哥哥?”
足足半晌,少女率先回過神,聲音充斥着壓抑的喜悅,難以置信的道。
李玄道同樣深吸口氣,一步走到少女面前,靜靜望着少女那張熟悉的面龐,目光忽然柔和下來,道:“不錯,是我。”
“哥哥,真的是你。”
李漠嫣揉揉眼睛,直到她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這才身體一顫,飛撲到李玄道的懷,張開雙臂用力的的抱着,像是生怕李玄道會從她眼前消失一般。
“不是夢,這不是夢。哥哥,真的是你。我鈤思夜想,每天祈禱着想見哥哥一面。沒想到……竟然真的靈驗了。太好了,嗚嗚……太好了,我總算見到哥哥了。”
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氣息,以及溫暖的身體,李漠嫣的聲音忽然哽咽起來。
她將腦袋深深的埋進李玄道懷,眼淚不爭氣的流淌下來,打溼了李玄道的衣衫。但是李玄道毫不介意,伸手在李漠嫣的腦袋輕撫,直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沒錯,是李漠嫣。
自己走遍天涯海角,苦苦尋找的李漠嫣,此刻站在自己面前。
久別重逢,李玄道內心狂喜。
他張開雙臂反手擁抱着李漠嫣的身軀,千言萬語匯聚到嘴邊,忽然化爲一聲長嘆。
兩個人緊緊相擁,誰也不肯放手。
直等夕陽落下,月色清冷,李漠嫣才戀戀不捨的鬆開雙手,雙眼明亮的望着李玄道,靦腆的笑着。
“哥哥,最近這些時間,你過得還好麼?”
李漠嫣曾經想過無數次,自己見到李玄道以後,該如何開口。但是等到她真的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男人,緊張的語無倫次,竟然鬼使神差的說起了客套話。
“一切還好,是你不在的日子,我有些孤單。”李玄道禮貌的笑着,聲音充斥着掩飾不住的惆悵。
空氣,再次安靜下去。
李漠嫣手足無措的望着李玄道,眼神慌張,不知該怎麼繼續談話。
在她絞盡腦汁,想要開口繼續話題的時候。突然有一雙有力的臂膀,直接將她攬進懷。
“李漠嫣,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低沉的聲音,令李漠嫣內心狂顫。
她反手擁抱着李玄道,聲音輕柔,蘊含着無盡的纏繞,道:“哥哥,這些年,我想你也想得好苦。”
兩個人緊緊相擁,誰也不肯放手。
李漠嫣靠在李玄道的胸口,聽着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也不知從哪裏鼓起的勇氣,忽然擡起頭,含情脈脈的望着李玄道。緊接着還不等李玄道反應,她輕輕踮起腳尖,將兩瓣鮮紅潤的紅脣,深深印在李玄道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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