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甘河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夜深人靜現女鬼
    歐陽雨姍實在記不清成大軍在教室裏坐過幾節課,她能隱隱的察覺到成大軍刻意的在同她保持着距離。倆人明明之前就是再熟悉不過的同桌關係,也因種種繁瑣的事情鬧過糾葛甚至私下單獨的溝通過。成大軍卻不以爲然的彷彿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未曾發生過一樣。歐陽雨姍的到來讓他顯然有點兒手忙腳亂。他不知道該怎樣的去面對這個曾經的老熟人。

    打第一天被她拽倒在地四目相對那一刻起,成大軍就刻意的迴避着她。倆人現在又同之前的一樣破天荒的成了同桌的關係,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確實令她很是鬱悶不悅。她甚至想要在下課後攔阻住老師希望能調個座兒,可是這種想法實在令她不知道要怎樣的開口說出理由。成大軍隔三差五的纔在位置上坐一會兒,還總是側着背對着她,調座兒的事情沒個由頭實在也是不妥。

    她從青諾言那裏已經得知了成大軍在她離開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做爲一個女孩子儘管極度的厭惡男生之間所謂的打打殺殺,可是,一想到成大軍是因她的緣故這纔出手傷人攪和得整個學校不得安寧之後,她竟然選擇了原諒他。她能想象得到他在那小河堤前被逼上絕望時那種無助的眼神。但同樣的也因此遭到了該有的懲罰。

    這一切都是在青諾言給她的書信中得知的。現在她依舊住在先前居住過的前公社舊址上改造的政府大院裏。她熟悉這兒的一草一木。

    青諾言就住在百米之外的另一排職工宿舍裏。之所以要再次的回到這兒,一是實在受不了城裏車水馬龍的嘈雜叫囂以及滿街燈紅酒綠的污濁之氣。她渴望能回到山青水秀的高家鎮,可是父親始終不允許,後因煤氣中毒,在深度昏迷中父親許是意識到了自個兒的照顧不周這才勉強的在病牀前答應了她的苦苦哀求。歐陽雨姍現在凝視着窗外,這兒的一切似乎早已不再是曾經記憶中的模樣了。真應了古人說的那句話:“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青諾言已經很久沒再到她的房間來了,換作以往,只要一散學回到這小院,她總會反客爲主的擠進她的房間,倆人一起寫作業,一起坐在牀上背靠背互相依偎着暢談各自的人生夢想。可是現在,她看得出倆人之間似乎隔了一層厚厚的障壁一樣,隔窗相望着卻各有各的心思。

    街口十字路口的空地上一早就搭起了帳篷鑼鼓喧天的,看招牌是河南來的流動劇團要演雜技。她可從來都沒面對面的見過真正的雜技表演。一早就將自個兒的想法告知了青諾言,青諾言也爽快的答應了。現在,眼瞅着牆上的掛鐘,表演已是即將開演。可青諾言的人影兒都未曾看見,她焦急的站在窗口左右的徘徊着。

    “咚咚咚......”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她的門前。她幾乎不假思索的一把就打開了緊閉的屋門。這腳步聲太熟悉了。

    “姐......”青諾言一進屋就滿面愁容的沮喪着,竭力的剋制着還是掩飾不住悲傷的心情。

    “你咋了嘛?”歐陽雨姍眼瞅着她這樣一副難受的表情不得不趕緊安撫她。

    “外婆病了,爸媽鬧騰着要回去待上幾天,吵了有好幾天了......”青諾言委屈得淚珠兒直在眼眶打轉兒。

    歐陽雨姍不敢含糊一番好說歹說的規勸這才送走了情急之下的青諾言。

    現在,她順手在桌上翻開一本書,外面馬戲團的鑼鼓聲太嘈雜了,壓根兒就沒有心思看。

    歐陽雨姍皺眉噘嘴又流露出一副淡淡優雅的愁緒。兩張門票現在就明晃晃的擺在桌面一側。“若不去豈不白瞎了不成!”一想到這兒,這個倔強而又矜持的姑娘立即起身,抓起門票就急匆匆的出了屋門……

    雜耍的會場人聲鼎沸,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不時的在話筒中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觀衆進場,說是好戲馬上就要上演。而真正表演的場地卻被一副一人高厚實而有無盡的花色塑膠布圍攏着,裏面的嘈雜喧鬧自然是隻聞其聲不見其影兒。

    歐陽雨姍猶豫不決的擠在循序入場的隊伍裏,人羣嗚嗚泱泱的叫喊連天。持票入場的卻沒有幾個。這樣的觀看秩序又怎麼可能有上好的表演呢?臨到驗票口,歐陽雨姍不禁緊張了起來。染黃髮的,紋紋身剃光頭的什麼樣兒的人都有,隻身一人的她不免心裏泛起了嘀咕——不如回學校自習吧!已經七點多了,自習的同學想必早已在明亮的燈光下看書學習了!

    回學校不到半里地的距離,走正門(北門)的話十來分鐘足以。歐陽雨姍臨走到小石橋時不由得心頭一動,轉身進了直通後操場的河堤路。夜幕下的她在渾黃的夜燈下顯得格外的形單影隻。

    她沒想到事情會出乎意料的發展到而今的地步。她的父母離婚了,她選擇跟着母親。母親是鄉政府的財務專幹,一位個性十足的女強人。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就給她更改了劉丹這個陌生而又奇怪的名字。她是在喫中午飯的時候才得知的這個消息。起因正是因爲自個兒一時的疏忽忘關了煤氣。母親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父親身上......

    歐陽雨姍落寞得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她極力搜尋着想盡己所能的歸於平靜找到適合她的落腳點,那兒可以肆無忌憚的吶喊,可以痛徹心扉的哭啼,可以任由她發泄一腔極爲驚懼的哀怨......可是這樣的地方又在哪兒呢?人啊,誰又情願將自個兒生生的活成孤魂野鬼的模樣呢?

    寬大而又厚實的操場死寂着,除了近門位置那盞經久不息的長明燈外,一切皆歸於夜的黑暗。遠傳重重疊疊的山巒現在也隱匿在漆黑的夜色之下,只有天邊將褪未褪的晚霞還殘留着無盡的長尾巴。天空受了傷它會哭啼,歐陽雨姍這個跟隨了她十幾年的名字竟然一瞬間就要被無情的奪去了!真是天大的滑稽!她不敢再想象下去。夜風一吹一行行唰唰的眼淚就瞬間掛滿了臉頰。

    她緊倚了遠離圍牆靠外側的籃球架,這兒時常並沒有幾個人經過,任憑憂傷的淚水洗刷無盡哀傷的臉蛋!

    成大軍幾人現在正順着牆角打遠處悄然無聲的朝這邊摸過來。他本是坐在自習室裏的,也只有歐陽雨姍沒來的時候他才能平心靜氣的坐上一會兒。外面馬戲班子嘈雜的吵鬧聲實在令他內心煎熬,胡長髮一眼就看出了清潔隊長成大軍臉上的不悅。他悄然的擠過身,倆人竊耳私語了幾句就一前一後的相跟着出了教室。

    成大軍,胡長髮一出門。楊國富,姜大頭倆人就坐不住了。才走到開水房位置,後面楊國富姜大頭倆人就氣喘吁吁的扛着清潔工具緊追了上來。一人扛着竹編的大掃把,一人扛着笨重不堪的垃圾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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