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冤家一個在自己的破廂房裏獨自悲傷,另一個在自己的閨房裏從暗自垂淚到嚎啕大哭。
玉碎回來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莊小鈺的哭聲,趕緊推門一看,就見莊小鈺趴在被褥上,哭的渾身顫抖,鼻涕眼淚糊的到處都是。
玉碎嚇了一大跳,從小長到大,大小姐還沒有這麼悲痛傷心過。
玉碎趕緊上前,問:“大小姐,你怎麼了?”
莊小鈺見有人來了,將腦袋埋進被褥了。
玉碎將被褥掀開,把莊小鈺從牀榻上拽起來:“大小姐,這是怎麼了,您剛纔不是去找阿言了嗎?
他欺負你了?”
轉念一想,秦無言一個隨身護衛,又那麼愛重大小姐,怎麼可能欺負大小姐。
可哪知玉碎一提秦無言,莊小鈺就哭的越發大聲了,簡直是肝腸寸斷,嚎啕不止。
玉碎怒了:“果真是秦無言那個混小子欺負大小姐你了,我現在就去告訴兩位少爺和老爺,讓他們將秦無言五馬分屍,千刀萬剮,給大小姐你報仇。”
她這麼說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就被莊小鈺死死拉住了。
莊小鈺一邊啜泣一邊解釋:“他沒有欺負我,你不要亂來,免得給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玉碎露出得逞的笑意,重新在牀榻邊坐下來:“大小姐,那你究竟怎麼了?”
莊小鈺滿腔苦痛,卻沒處訴說,搖了搖頭。
玉碎見她這副樣子,又道:“大小姐,你若是不能跟我說,便去跟乳孃說吧。”
莊小鈺再次搖了搖頭。
這種事,無法說出口。
她擺擺手:“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玉碎換了被褥和牀單,又給莊小鈺洗乾淨了手臉,問:“那明日出行,還去嗎?”
“去,當然要去,爲什麼不去?”
“也對,這可是你跟閔公子第一次結伴出遊呢,是該多相處相處。”玉碎說完,開心的哼着小調,出了臥房,順手帶上了門。
乳孃纔剛端着糕點進來,見閨房門緊閉着,問:“大小姐這麼早就要休息了嗎?”
玉碎點頭:“嗯,早些休息,明日隨着閔公子一同出遊呢。”
乳孃打量着玉碎開心的模樣,眼裏閃過一抹複雜:“大小姐昨日纔跟我說,想要在這府裏多留兩年,沒打算這麼快嫁過去。”
玉碎抿着脣笑道:“反正早晚也是要嫁過去的,閔公子模樣好,家世好,脾氣好,大小姐嫁過去也算是找到了好歸宿,往後也能少受些閒氣。”
“你似乎很想大小姐嫁入閔家?”
“那當然了,大小姐錯過了閔公子,往後還不知道找不找得到這麼好的人家呢,我也能隨着大小姐一同過去,往後也能一直陪在大小姐的身側......”
乳孃眼裏的神色黯淡下來,垂下眼簾遮擋住了眼裏的情緒:“不是聽聞那閔家的公子活不過太久嗎?
那往後,我們家大小姐一個人,如何度過這漫長的後半生啊。”
玉碎不想再跟乳孃聊下去了,扯了個藉口,回了自己的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