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作爲秦無言的夫人,卻只能靠趟在牀榻上,連起都起不來。
莊小鈺不知道秦無言這麼做,究竟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乳孃趕緊轉開眼:“老奴也不知道姑爺在做什麼,老奴替大小姐去前院看看。”
莊小鈺喝了一口藥汁,只覺得那苦味立即充斥了口腔,從舌尖一直苦到舌根,就連心都跟着一同苦了起來......
她忍着想要嘔吐出來的衝動,抖抖索索的擡起手,扶着碗沿,就着玉碎的手,將藥碗推到脣邊,幾口幾口灌了進去。
玉碎趕緊撿起兩顆蜜餞,要塞到她的嘴裏,莊小鈺搖搖頭,將頭轉到一側:“從小吃了太多糖,也該嚐嚐苦究竟是什麼滋味了。”
玉碎只覺得這話聽着太過淒涼,透着一種孤獨無望的錯覺,心裏慌亂起來:“大小姐,你到底在想什麼,玉碎爲何現在猜不透你的想法了呢?
你心裏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出來,不要都積攢在心裏,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莊小鈺看着淚眼婆娑的玉碎,突然笑了起來:“傻丫頭,你在說什麼呢,我大哥還沒有找到,我爹還在這祭司府裏煎熬着,我能做出什麼傻事?
更何況,我身邊還有舍不下的你和乳孃,我怎麼可能做傻事?”
玉碎心裏略感安慰,緊握住莊小鈺的手:“大小姐,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無論是貧窮也好,富裕也罷,我都要留在你身邊。
“傻玉碎,胡說什麼呢,好死不如賴活着。”莊小鈺閉上眼:“你想想我們昨日見到的那些乞丐和流民,都是家破人亡之人,不都還好好活着嗎?我們好喫好喝還有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好住處,有什麼是過不下去的?”
莊小鈺將手從玉碎的掌心裏抽出來:“今日大年初一,你幫我去給這府裏的下人發壓歲錢,你跟乳孃還有管家,每人一百兩,其餘的人,從前是多少,現在便是多少。
我再睡一會,不必守着我,你去忙你的吧。”
大年初一,各種繁複瑣碎的事情確實太多,玉碎等到莊小鈺睡着了,才悄無聲息的離開,順帶着掩上了臥房的門。
乳孃到了前院,站在長廊的柱子後面,便看到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世家小姐,在前擁後呼的奶孃和丫頭中間,嘻嘻哈哈從正廳出來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如喜鵲一般輕快愉悅:
“沒料到代祭祀會這麼年輕,簡直一表人才。”
“找遍整個月城,大概也找不出一位比代祭祀跟俊朗的男子了吧?”
“從前剿滅山匪,我有幸在酒樓的窗戶邊看到過代祭祀一眼,可真是風華正茂的少年郎模樣,如今又添了一份穩重和威儀,只是往那太師椅上一座,便覺得氣勢逼人,我今晚怕是要睡不着了。”
“你知不知羞,這種話也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