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夫搖搖頭:“這碗藥藥性溫涼,確實是補藥,倒是不會對胎兒造成什麼影響。”
乳孃詫異:“那你剛纔爲何緊張成那樣?虎毒不食子,大祭司那麼在乎大小姐,也在乎大小姐肚腹裏的孩子,總不可能會害了大小姐肚子裏的孩子吧。”
“雖是溫補之藥,可這藥裏卻添加了一味藥引,老夫嘗不出來這藥引是什麼,大小姐還是不要喝的好。”鍾大夫說完,不等莊小鈺開口,便端起藥碗,將那碗藥倒進了窗口的盆栽裏面。
濃郁的藥香味道在臥房裏蔓延開,莊小鈺聞着味道,卻只覺得胃裏面的不適舒緩了許多,那種時不時翻涌想要嘔吐的感覺沒有了。
乳孃問:“大小姐,中午想喫什麼,老奴去做。”
“那就做點昨日的酸筍老鴨湯吧,清淡點就好。”莊小鈺想到那清湯的酸味,竟覺得有些餓了。
難得大小姐胃口好了起來,乳孃立即離開了臥房,興致勃勃的去了小廚房。
莊小鈺將瓶瓶罐罐擺放好,側頭去看欲言又止的鐘大夫,問:“可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鍾大夫躊躇片刻,還是開口了:“大小姐,你現在是雙身子,入口的東西要慎重再慎重纔好。”
莊小鈺警覺:“鍾大夫可否說的更明白些?”
“大小姐,如今姑爺已經是大祭司了,這月城神祕的巫師一族也歸大祭司掌管,許多未知名的毒和藥都是老夫不清楚的。
聽聞有些藥不僅無色無味,能謀害人於無形,還能令人喪失一切記憶,回憶不起從前的點點滴滴......”
“你是怕這碗藥有毒,喝下去會讓我喪失記憶?”
“聽聞莊青雲少爺已經連夜出了祭司府,去巫師島尋這味藥了......”
莊小鈺頭疼的捏了捏額角:“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鍾大夫嗅着空氣裏的藥香味道,吸了吸鼻子,轉身出了臥房。
乳孃將做好的酸筍老鴨湯端上來,莊小鈺正打算喫,眼角的餘光瞥見門口一晃而過的衣角,垂下眼眸,頓了一下......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莊小鈺肚腹裏的孩子已經三個月。
她的胃口也恢復了正常,這三個月內,沒怎麼見到秦無言,男人主動離她遠遠的,她在後院裏看花,他在窗口裏看她。
她在院子裏曬太陽,男人在門縫裏偷偷打量她。
雖然那雙眼睛的視線一直黏在她的身上,如影隨形,可好歹眼不見爲淨,爲了孩子,莊小鈺便裝作不知道秦無言的存在。
這段時間裏,心情倒也恢復的不錯,身體也養好了不少,肚子慢慢隆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樹上的黃葉已經掉落光了,深秋早已遠去,隆冬到來。
臥房內擺放了好幾個火盆,屋子內暖烘烘的,莊小鈺洗完澡,纔剛將長髮擦拭的半乾,歪在牀榻上看書籍的時候,門被猛地推開了。
一陣風攜裹着寒意從外面灌進來,紗帳輕輕搖擺着,莊小鈺攏了攏被褥,將身子往裏頭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