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雲葉,周麗不會同意的,你看今天她臉上的傷,你都不好奇爲什麼會那樣嗎?”
“我想估計是我小姨乾的。”
“你猜到了?”
“嗯,如果不是的話,以我媽的性格,肯定要來告一番狀,這件事……”葉兒低頭的時候,聲音帶着些自卑,“總歸是影響不好的。”
江昭攬了攬葉兒,“她的事跟你沒關係,你不用總是有些包袱,這樣不好知道不知道?不要總因爲她的事,你就覺得在我面前擡不起頭來,我如果在意那些東西,我們可能在一起嗎?你看開些。”
“嗯,我明天還是去看看房子,你這樣天天不高興,也影響工作。”
“先問問她的意見吧,不住一起固然好,但是若她不肯,畢竟是你母親……雖然她對你無情,但法律上來說,我們存在贍養的義務。”
其實江昭說出來的話,纔是最無情的,母親對自己的無情,就算事情已經過去,提及之時,還是會非常讓人胸悶氣短。
點頭允下,算是同意了江昭的看法。
翌日清晨
葉兒把江昭昨天晚上就熨燙好的衣服掛擺好,方便江昭做完晨練洗澡後穿。兩人一人跑着一臺跑步機,葉兒已經習慣了,每天被江昭強制拉着一起鍛鍊,反抗無效,那麼就順從吧。
兩人洗好澡又下樓,葉兒在鍛鍊前就把粥悶在鍋裏了。
這時候下樓只是煎雞蛋,又做了點麪包片,弄了兩個小菜。
早飯很簡單,但江昭覺得很滿意,雖然早餐樣數不多,但每天的花樣都有細微的變化,小日子嘛,挺好。
所有的早飯都擺好裝好放上桌了,葉兒又去叫周麗喫飯。
周麗衣着亮麗的坐在桌上,手裏還拿着一瓶鮮亮的指甲油,看着面前的粥,輕撇了一下嘴角,有些嫌惡,“你們就喫這些啊?還真真是粗茶淡飯啊。”
葉兒一怔,粗茶淡飯?江昭從來沒有嫌過她做得不好啊……
周麗一邊擰開指甲油蓋,一邊塗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一枚指甲蓋慢慢染得鮮紅。
江昭皺了皺眉,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眉宇間隱隱的怒氣越升越高。
周麗掀起眼簾撇了一眼江昭,她知道江昭事事順着葉兒,昨天給她買衣服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所以這時候岳母的姿態也擺了出來,跟江昭說起話的口氣,便帶着細微的訓斥還有些淡淡的嘲弄,“要我說江昭啊,我女兒才十九歲就跟了你,你怎麼捨得天天讓她喫這些東西?不想出去喫,讓海月樓送早餐也行啊,連個做飯的阿姨也不請嗎?你倒是划算了,找個老婆,又是保姆,還陪睡的,一天到晚喫得這麼差,你倒是真會算計……”
“呯!”碗砸在桌上!
“喳!”桌上的碗掉在地上一聲碎響!
桌上地上清粥四濺,濺了周麗一身。
“江昭!”葉兒一把拉住已經站起來青筋直跳的江昭,“阿昭!”
江昭受不了周麗這樣的女人,女人就算要塗指甲油賣弄風情也應該分分地方,分分時間,這時的時間是清晨,地點是飯桌上。
但這些他能夠忍忍就夠,但讓他忍無可忍的是周麗的嫌棄。
江家從小家教就嚴,從來不主張鋪張浪費,秦家亦是如此。
從來不認爲清粥小菜就是粗菜淡飯,還要叫海月樓送早飯?也罷也罷,每個人生活要求和標準不同,他不強求。
什麼叫葉兒又當保姆又陪睡?
他從未想過要葉兒當保姆,家裏請的阿姨只負責白天的家務,因爲中午他不回家喫飯,以前都是阿姨中午做飯給丈人喫,晚上他在家,自然不想喫阿姨燒的菜,但若是葉兒一點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又當保姆又陪睡?
這樣的話說出來有多麼尖刻,她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葉兒成了什麼?
陪睡?
葉兒是妓女嗎?
葉兒抱住江昭,撫着他起伏不平的胸膛,頭搖着,望着他,“阿昭,別生氣了,我沒當回事。”
“我當回事!”江昭推開葉兒後,把椅子也推開,上樓準備去換衣服。
葉兒看着江昭在樓梯拐角消失。
“周麗,你幹什麼?”葉兒當着周麗的面,叫不出來媽,已經有了心理障礙,在江昭面前,還能說,我媽我媽,可看着周麗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更像個老媽子在伺候長不大的女兒。
“葉兒,江昭讓我走。”周麗顫巍巍的走到葉兒邊上,拉着葉兒還系在身上的圍裙,聽到江昭叫他滾的時候,腳都顫了,她不敢走,不想走,怕,怕一出去就遇到周豔,沒人敢到江昭家裏來拿人,她不能離開這個保護傘。
“嗯,我白天去給你找房子。”葉兒從廚房拿了毛巾,把桌上的的粥擦乾淨,然後轉身去陽臺拿擦地板布,收拾地上的粥。
周麗怕擦到自己的腳退了幾步,有些害怕的說道,“葉兒,我不走,我要跟你們住一起。”
“你這樣的性子跟我們住在一起,我跟江昭怎麼過?”
周麗看着葉兒這樣冷漠,心裏被揪着,葉兒以前總是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的,可是現在是想趕她走嗎?
而於葉兒而言,母女之間的血緣斬不斷,不無論別人覺得周麗有多麼可惡,卻改變不了周麗是她母親的事實,有一種最不能體會的感情叫感同身受,可是此時,她能感受到鄭凌的痛苦。
鄭凌那時候哭着說,葉兒,你知道嗎?我恨死她了,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媽,我好幾次都想殺了她,可是……
葉兒低頭擦着地,她咬着牙,也忿恨的想,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媽。
“葉兒,別讓媽媽走,媽媽沒地方去。周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