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既然已經猜到了禮部尚書沈從義,爲何還要從我口中問?”
能夠遇到比他更聰明的人,劉飛白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疑惑。
趙嶽抿着嘴脣似笑非笑的看了劉飛白一眼,眼睛裏面滿是寒光。
“所有因果不過殊途同歸,而我要的,便是這途。”
他的父親即便是犯了天大的錯,死也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劉飛白忍不住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扭過頭沒有說話。
想要找原因?
這天底下單是一日便不知要死多少人,怎麼可能讓一個普普通通的莽夫知道原因。
“你倒是個執拗性子,可這萬事萬物,不是說你努力尋找就能有回報的。”
劉飛白輕輕嘆了一口氣,趙嶽沒有吭聲抿着嘴脣直接離開了屋子。
送商明離開餘淮縣也不是多難的事情,可若是這後面的人一日不除,商明即便是出了大同府也不一定能活的長久。
趙嶽離開沒多長時間,劉飛白就一臉鐵青隨着柳方來了密室中。
那黑衣刺客已然渾身的傷痕,看見劉飛白時,整個人的目光裏面都帶着幾分惶恐。
“害怕什麼?”
“先前來刺殺人的時候,怎麼沒想着害怕?”
柳方看見這黑衣刺客,頓時氣急敗壞的罵了兩句。
那女刺見狀,也知曉今日爬不就是自己的死期,咬着牙齒冷冷的看着柳方。
“害怕?我等出生入死,從不曾有過害怕的念頭!”
女刺客的聲音多少有些尖細,劉飛白麪無表情的扇動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刺客。
“是個有骨氣的,那就看看,你這個姑娘家的,這骨氣能夠撐到什麼時候了。”
劉飛白的手微微一擡,身後的幾個人頓時走上前來。直接將女刺客的鞋襪悉數剝了下來,扔在了一邊。
“你到底要幹什麼!”
女刺客一臉驚慌的看着這些人,劉飛白瞧着她的目光,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這麼慌張做什麼?你這平常的事情都不怕,不久脫個鞋襪,何至於驚慌成這個樣子?”
“呸!我本以爲你是正人君子一枚,沒想到也是個下三濫的狗男人!”
女人很是生氣的開口,劉飛白滿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直接捏住了女刺客的咽喉,強迫着那人的一雙眼睛看着自己。
“你們都想讓我死了,我當回狗男人又如何?不過我能給你一個活的機會,告訴我,你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劉飛白冷聲說着,那女刺客斂下眸子不敢同他的眼睛相對視。
劉飛白滿不在乎的放開手,倒是由着這女刺客的性子想了些時辰。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既然能夠將你悄無聲息的關在這兒。我這珍饈閣手底下百來號人都沒有媳婦,你還是該多爲你自己考慮考慮。”
這話剛一說出來,女刺客的眼底頓時多了幾分晦澀。
“是不是我告訴你了,你就能放過我。”
“對,我不僅會放過你,我還會給你一批盤纏。從此往後,你想去哪兒,去哪兒。”
劉飛白輕輕扭過頭來,眼睛裏面滿是真摯。女刺客垂着頭像是猶豫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咬着牙齒吐出來了三個字。
九娘?
什麼九娘?
劉飛白輕輕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柳方,視線正好落在了柳方那十分難看的臉上。
“先關着,等我查到是誰,在放人。”
劉飛白輕聲說完,直接帶着人離開了密室。
剛離開密室回到雅閣,柳方便直接牽着自己的衣襬跪在了劉飛白的面前。
“奴才辦事不力,竟縱容此人在大當家身邊這麼長時間。”
柳方輕聲說着,劉飛白撐着下巴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兩眼。
“你知道這個九娘?”
“是,此人便是上次同明姑娘起爭執的廚娘。住在城西青角小巷,前段時間剛告假回鄉。”
柳方急匆匆的說着,劉飛白眼中倒是多了幾分訝異。
同明盼兒起爭執的?
這夫妻倆莫不是跟他有什麼緣分不成?夫妻倆就沒一個讓他覺得省事的。
“派人下去嚴查,此外,商明離開餘淮縣的事情也要安排一些人手。下月我便離開這兒了在此之前不能出任何差錯。”
劉飛白很是嚴肅的開口,柳方瞧着大當家的沒有怪罪他,頓時感激涕零先忙爬起來去安排事情了。
另一邊,趙嶽同家裏簡單的說了一聲,三日後便隨着商明和商執還有幾個侍女護衛離開了打馬鎮。
不過是押送的差事,趙嶽心裏自然是沒有想太多。
這會兒跟着商明還有商執兩個人坐在馬車裏面,看着外面的風景倒是很有興致。
“你這人,有這麼一身好本領。倒是沒想過保家衛國,在這樣的小地方安然度過一輩子雖然好,但是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商明輕聲說着,那目光一直都在趙嶽的身上打量着。
“再說了,男人只當保家衛國,若是不能有所貢獻那這輩子,和苟活也沒什麼區別。”
商明多少還是害怕趙嶽會埋沒了自己的才華,這苦頭婆心的勸說,可自己面前的小夥子就是不進耳。
“爹。”
商執輕輕拽了一下商明的衣袖,目光稚嫩的看着趙嶽。
“這位大哥能護送我們已經算是萬幸,此去台州,一路勞苦。這位大哥和我們雖不能一路,可在餘淮縣對我們也是諸多保護。若是大哥不想,我等也不能強求。”
商執雖然小,但是平日有些道理他還是很清楚。
趙嶽目光淺淺的看了一眼商執,倒是沒想到這樣的話還能從一個小娃娃的嘴裏說出來。
定然商家也是教導有方,不然,也不會這般明事理。
只是......
“方纔你們說,此行去台州?”
趙嶽溫聲開口,商執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這才衝着趙嶽點點頭。
“皇上對祭天的族布十分在意,此外前去也是因爲沈氏宗族的事情。說起這件事情,若不是你的建議,怕是我在皇上面前壓根沒什麼印象了。”
商明想到這兒,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而今他多少有些年邁,膝下這看看一子,若是他日不能升官,怕是要在這刺史的位置上遺憾終身了。
趙嶽眸光微微一閃,身邊的人突然一聲不吭將一塊紅綢子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