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侯爺難哄 >第三百零四章 “你就是嫌我煩了。”
    “山清水秀,倒真是個看密信的好地方。”雲奕托腮側坐在顧長雲腿上,對他手裏的東西壓根提不起興趣,斜眸去看一旁的赤腹。

    顧長雲剛喝過荔枝飲,脣齒間有絲縷甜香溢出,勾得她時不時側臉,不自覺地盯着那兩片形狀好看的脣看。

    被她明目張膽偷看的男人指尖輕動,將那一小卷慢條斯理展開的同時還能趁機在她脣邊落下一吻。

    他神情饜足地加上一句,“糖水點心,另有溫香軟玉在懷,實在是令人心曠神怡。”

    雲奕撇撇嘴,沒藏住眼中的笑意,被他託着下巴轉過來臉,一本正經提醒,“認真點看。”

    她偏不,在他肩頭靠着閉目養神,又怕他使小性子,悄悄眯眼看他,“我困,你看完告訴我寫了什麼罷,好不好?”

    顧長雲心中好笑,故作沉吟,爲難地點了點頭,“那也算行。”

    他頓了頓,聲音隱隱低沉了些,夾雜着微妙的嘆息和無奈,落寞道,“我知道雲兒你總是不拘這些小節,無論如何都是最相信我絕不會三心二意……”

    雲奕默默把臉擡了起來,有心想聽他接下來說什麼。

    顧長雲瞥她一眼,極輕地嘆了口氣,“可我早年孤身一人,身邊一直沒個知心人陪着,之前看朝堂上那些官員,家裏都是左管右管,雖說表面上煩的不行,但言語神情間溢出來的盡是炫耀和自得,實在叫人好生羨慕……我原本是沒什麼感覺,只隨意聽聽,然而遇見你之後卻只覺這種事是甘之如飴。”

    雲奕迷茫地親了親他的下巴,莫名覺得哪裏怪怪的。

    顧長雲滿意的親回去,終於把最後一句話補上,“不過既然你不喜歡,我心裏失落一小下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沒道理因爲這點小事引得你與我心生芥蒂,或許還厭煩我事多難哄,到最後漸漸疏離。”

    “……我不會,”雲奕連忙直起身子捧起他的臉,有些遲疑,“雖說我覺得這密信和什麼三心二意什麼家事沒太大關係,但是……”

    顧長雲平靜地注視着她。

    “但是,”雲奕剋制地抿出來個笑,“顧公子,顧小侯爺,你這是看過了多少話本啊?”

    顧長雲眼中閃過一瞬澀然,偏頭躲開,“你就是嫌我煩了。”

    雲奕正襟危坐地拿過他手裏的紙條,抖一抖,“讓我看看都寫了什麼……雲一說,他們假扮商隊動身前去你曾說過的山中村落,現已抵達兩日,發現衆多詭異花卉,嗯……還在竹屋裏發現了你留下的記號,接待他們的是個十七八的小姑娘,經過確定,她私藏的一枚竹片上有你親手刻下的小人圖……”

    她擡起眼,語氣犀利,“什麼小姑娘?”

    顧長雲鎮靜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知道,我和他們村子裏的人都不熟。”

    雲奕似笑非笑“哦”了一聲,尾音上揚,“那竹片呢?”

    顧長雲眼中盛滿了柔情,“想你想的太狠,只能睹物思人。”

    “……小人圖,睹它思我?還能被人偷拿了?”

    顧長雲淡定地拿下她按在自己喉骨上的手,“不要聽雲一瞎說,我刻的明明十分精細,另外我被人扔到那山谷太猝不及防,沒能回去收拾東西。”

    雲奕看他面色嚴肅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模樣,沒趣地聳聳肩,“行吧。”

    顧長雲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扣在身前,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面無表情給雲一記上一筆。

    同樣,雲奕在他懷裏淡去表情,打定主意決定找個機會,親自去幫他收拾遺漏的東西。

    兩人各懷心思地抱了一會,以赤腹好奇的“咕咕”聲結束,收拾食盒牽手往回走。

    趁着顧長雲在房中沐浴換衣的當兒,雲奕果斷跑去書房找晏子初,態度強硬地讓他分出點人手給自己用。

    晏子初坐在案後提着墨筆,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稀奇,“你是晏家唯一一個小姐,想幹什麼事用什麼人就從沒跟我報備過,”他無視雲奕的白眼認真想了想,擱下筆,“還是說,你終於想找哥哥一起商量商量?除了幫你把明平侯拐回荊州……好吧,這個也不是不行,就是得花點小手段……”

    雲奕忍無可忍,打斷他有可能被冠上謀反之名的雄心壯志,“你想得美,把晏澄給我用用,讓他帶幾個人去之前顧長雲中毒的山谷一趟。”

    晏子初回過味來,不無遺憾地嘖嘖兩聲,“原來是這,家裏的人你隨便用。”

    雲奕抱着胳膊,冷冷“哼”了一下,等着他的下半句話。

    果然。

    晏子初態度同樣強硬,“只有晏澄不行,他得在家裏守着你。”

    雲奕上前拿起墨筆,說一不二地在他面前紙上畫了個王八。

    “……”晏子初低頭看了幾眼,頓感頭疼,“行行行,你自己跟他說,讓他找個靠譜師弟替他去。”

    雲奕心神一動,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晏子初察言觀色,只覺頭更疼了,扶額道,“你要是想去找藥老……”

    話還沒說完,雲奕把筆往桌上一扔,轉身就走,濺他一袖子的墨點。

    晏子初面露無奈,把紙筆收拾好,拎起那張王八圖看了看,還是收到了畫簍裏。

    顧長雲故意沒穿好衣服也沒擦乾頭髮便從屏風後走出來,結果卻見房中空無一人,只有一隻赤腹站在窗櫺上飲水啄食,聽見動靜後擡頭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靜默幾息,顧長雲面無表情攏好衣襟,手巾隨意搭到架子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給雲一回信。

    指尖輕叩桌面,算算時間,京都那邊也該來信了。

    赤腹聞到熟悉的墨香,跳到他手邊蹭了蹭頭。

    顧長雲揉亂它的絨毛,看它原地呆住,然後艱難扭頭梳理羽翼。

    天邊再次泛起波浪似的晚霞,他的目光從赤腹身上滑開,從四四方方的窗子裏窺見一幅漂亮的畫像,不自覺出了神。

    晏家莊很好,他運氣好,雲奕遇見了很好的人。

    竟沒發覺雲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再回神,外面天色已暗,赤腹站在桂花樹上閉着眼打盹。

    在他身後牀上,雲奕安靜地靠在軟枕上看一本古書,在他轉過身後似有所感擡眸,柔柔地露出一個淺笑。

    顧長雲心底立刻塌下去一塊,赤腹被他陡然起身的動作掃到一旁,呆呆地看着一大塊布在眼前落下。

    帷幔遮住了雲奕看向隨意扔在桌角的小竹管的視線,她懶懶地把書放到邊上,歪頭戲謔道,“你還真是不怕把東西弄丟。”

    顧長雲附身,眼底沉沉壓着急切的意味,擡手攏好她耳邊碎髮,喉結攢動,問道,“你剛纔不是走了?”

    雲奕擡臂環住他的脖子,微微一用力,便調轉體位將顧長雲壓到身下,“走了不能回來?”

    顧長雲早已習慣這份令人心安的重量,即使腰側隱隱傳來刺痛,亦滿足地攬住她的腰,掌心下滑,探入衣中。

    雲奕見他沒再說話,撒嬌似的以額頭抵着他的肩窩蹭了蹭,道,“晏家莊裏的飯菜你是不是喫膩了,我帶你出去玩?”

    “我沒說過……”顧長雲停了一下,動了動脖子低頭看她,斷言,“是你想出去玩罷?晏公子說你性子急躁,嗯,已經待不住了?”

    雲奕猛地仰臉,揪住他的衣領質問,“晏子初他向你說了多少我的壞話?”

    剛沐浴完,鬆鬆垮垮的繫帶經不起她這折騰,如顧長雲半個時辰前所想一般順滑地往兩側敞開,露出一片結實誘人的胸膛。

    雲奕愣愣地看了會,鬼使神差埋頭吮了一口,發出一聲小小的“啾”的聲音。

    顧長雲神色微變,像是一時被她這種赤裸裸耍流氓的舉動震住,在雲奕炙熱的目光中慢條斯理——

    把衣服重新攏好,並且託着她的腰把她放到牀內側去。

    雲奕睜大眼,“?”

    顧長雲還未開口,便見她一骨碌爬起來,先發制人地委屈道,“你這是嫌我煩了?覺得我年未老色就馳不夠吸引人了?新歡還沒找到就不想碰我這個舊愛了?”

    顧長雲呼吸一滯,探指去摸她的手腕,雲奕同他對視的眼中明晃晃寫着“死不撒手”四個大字。

    僵持片刻,顧長雲難受地低低喘了口氣,眸色無奈又寵溺,放軟語氣和她商量,哄着,“雲兒,我哪裏敢啊,好不容易把你捧在手裏……要不你先動一動?”

    窗外,天將暗未暗,微風輕輕撫過,陶缸中荷花花香泛起漣漪,引得赤腹呆呆看了片刻,低頭叼起石桌上瓷碟裏的肉塊,忽而被一聲短促的驚呼嚇到,碎肉“啪嗒”一聲掉在腳邊。

    它懷疑地扇了扇翅膀,朝窗子裏審視片刻,除了兩道一看皆十分熟悉的人影親密貼在一起外毫無異樣,於是重新叼起肉塊展翅而飛,換個地方一飽口福。

    陶缸裏除了荷花還有幾尾小魚,顧長雲前日將它們從瓷盆裏換進去的。

    陶缸更寬敞,小魚歡快地在荷葉下甩着尾巴,玩樂的動作偶爾太大,濺起幾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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