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纔說的話,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嗎?
“我沒那些家國情懷。”
顧傾城笑了笑。
琉璃繼續道;“你不是一直讓我叫你傾城,而不要叫你月兒嗎?顧傾城是顧傾城,雲淺月是雲淺月。”
顧傾城眼睫微垂,點了下頭。
琉璃面上的表情變的嚴肅起來;“可我面前的人,既不是顧傾城,也不是雲淺月,顧傾城長得嬌柔,雲淺月眉宇間透着一股英氣。”
顧傾城有些沒明白,琉璃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她歪着腦袋看着琉璃。
琉璃迎上她的目光道;“雲淺月從小便開始習武,十幾歲便跟隨雲將軍上戰場,而顧傾城,乃是顧丞相的掌上明珠,從小養尊處優長大,你看看你自己的手。”
顧傾城伸出雙手,目光落在自己白皙的手掌上。
“我的手怎麼了?”
琉璃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道;“你看看你現在這雙手,哪裏像一雙舞刀弄劍的手,簡直就是一雙,十指不沾陽春水,千金大小姐的手。”
的確,如琉璃所說,她現在這雙手,纖細白皙,而她之前的手,手掌上有常年練劍,摩起的老繭,她的手,也不似這雙手白皙纖細。
“你難道還沒有察覺,以前的你能上陣殺敵,現在的你,恐怕會拖後腿。”
顧傾城聳了聳肩膀;“琉璃,你也不用說的如此直白吧。”
琉璃瞥了顧傾城一眼;“我這是好心提醒你,我想他應該也不想看到你,以身犯險,所以纔會讓你回京城。”
顧傾城抿了抿脣;“我知道,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可是他的態度也未免太差了些。”
琉璃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你們之間的事,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也不必說給我聽,只不過我與他想法一樣,所以纔會與你說這些。”
琉璃站起身,似又想到了什麼,她又坐下;“差都忘了,我來找你是有事情跟你說。”
顧傾城;“什麼事?”
琉璃神色有些凝重道;“剛接到消息,你……宮中的那個冒牌貨懷孕了。”
顧傾城有些訝異;“真的?”
“千真萬確。”琉璃道;“我本以爲,楚墨軒找個冒牌貨,只是個傀儡,沒想到……”
顧傾城眸色微微暗了些。
她也本以爲,她死後,楚墨軒找了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只不過是想堵住悠悠之口,這個冒牌貨只不過是楚墨軒手中的傀儡,沒想到,她竟然懷孕了。
“你是不是還放不下他?”
顧傾城回神,擡眸望向琉璃。
顧傾城脣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放不下他,我對他只有恨,從始至終,他只把我當一枚棋子而已,我只是有些驚訝而已。”
琉璃深深看了顧傾城一樣,她臉上的神情非常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
“看你神情鎮定,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顧傾城看着琉璃離開的背影,說情緒不平靜是騙人的,雖然楚墨軒把她當棋子,可她從前是真心喜歡過他的。
既然要走了,也應該跟楚墨寒告個別。
臨出發前的前一晚,夜風吹起顧傾城衣服一角,她遠遠地站在離楚墨寒,房間大約十幾米的地方。
猶豫片刻,她擡腳往楚墨寒房間走去。
房門大開,顧傾城停下腳步,站在離門口,兩三步的距離。
房間內的情況,一目瞭然,楚墨寒正坐在桌子旁,聚精會神地看着手中的書,彷彿沒有察覺,有人站在門外。
顧傾城站在門外,並沒有急着進去,她的目光落在楚墨寒身上,楚墨寒身穿黑色錦袍,烏黑的秀髮,有機磷垂在肩頭,其它頭髮則鋪在腦海。
顧傾城就這樣定定看着他,一言不發。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顧傾城才邁步進入房間。
楚墨寒的目光,始終落在書頁上。
“你來了。”他低沉的嗓音在房間內響起。
顧傾城坐到楚墨寒對面;“你早就知道我來了,爲何不出聲?”
楚墨寒放下手中的書,脣角勾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本王見某人,看本王看的太入迷,纔沒出聲。”
顧傾城哼了聲;“你以爲你是誰,誰看你看入迷了。”她瞥了眼楚墨寒身上的錦袍;“你是不是就一件衣服?”
楚墨寒愣了一下,擡起頭,顧傾城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中充滿了好奇與疑惑。
楚墨寒輕咳了一聲,將手中的書放下;“你覺得本王像是隻有一件衣服的樣子嗎?”
“當然不像。”顧傾城的目光,在楚墨寒身上上上下下掃了一遍;“你今日穿的這件衣服,與你之前幾日穿的衣服,看上去一模一樣。”
顧傾城當然知道,楚墨寒不可能只有一件衣服,他每一件衣服都差不多,他該不會有強迫症吧?必須每一件衣服都一樣。
看着楚墨寒那張俊美無暇的臉,顧傾城突然冒出了個想法,楚墨寒這張俊臉,是不是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顧傾城腦海中浮現,楚墨寒穿乞丐服的樣子,穿道士服,甚至是剃光頭穿上僧袍的樣子,他微微一笑的樣子,簡直就是傾倒衆生。
看樣子,臉長得好看,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楚墨寒見顧傾城一直盯着自己看;“本王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他尾音微微揚起。
顧傾城回過神來;“你,你臉上並沒有任何東西。”
顧傾城眼睫微微垂下;“我明日一早就要離開了。”
楚墨寒輕聲的“嗯”了一聲。
顧傾城;“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楚墨寒;“沒。”
顧傾城眉頭微微蹙起,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你難道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
楚墨寒扔只回了她一個字“沒”。
房間內一下子變的很是寂靜。
顧傾城本以爲,自己都主動來找他了,明日一早她就要離開了,他不說些挽留她的話也就算了,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