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天眸光晃了晃,沒有拒絕的意思。
柳大夫松了一口氣。
追殺他的人已經圍了上來,四個蒼雲。每人一身玄甲,手持盾刀,威風凜凜。
玖天默了默,收起千機匣就要走。
柳大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上了馬車,鑽了進去,一看到睡眼惺忪的柳離,就自主上去抱住了她,彷彿看到了親人:“小師妹,告訴你爹爹一定要保護我啊!”
柳離:“???”
鍾時雨沒有阻攔他,而是下了馬車和玖天找到了一起。
爲首的蒼雲擡起了盾刀,冷冽的臉龐五官分明:“你們兩個要護着那無恥之徒?”
柳大夫伸出個腦袋,又很快縮了回去:“我不是!”
玖天不預多管閒事,而且對方還是極爲難纏的蒼雲,他果斷的讓開一步:“那個人隨便,但是不能傷到馬車裏的孩子。”
“有孩子?”蒼雲點頭,“放心,我們有分寸,不傷無辜之人。”
“就怕他喪心病狂,拿孩子做人質,”鍾時雨摸了摸劍柄,“他到底犯了什麼事,需要蒼雲軍來捉拿?”
馬車裏的柳大夫彷彿得到了提示,緊緊的把柳離抱在懷裏,還忍不住嚎一句:“我沒有犯事啊啊啊!”
“這次我們所來去爲了私仇,”蒼雲以盾擊地,“柳大夫,膽敢欺辱我們小師弟,卻沒膽子擔起責任,你就不怕辱了霸刀山莊之名?”
“那是誤會啊!”柳大夫抱着柳離就衝出來,“我和君兄是喝多了纔會做出那等事,但你們一來就要切了我,我能不跑嗎?怎麼就沒責任了?難道要站着被你們切才叫擔當嗎?”
殊狁眼中戾氣橫生:“你佔盡便宜,還妄想提起褲子就跑,真當我蒼雲無人?”
“講真,我和君兄酒後動情,互相撫慰,他都沒說什麼,你們直接提刀就要砍了我,我不跑纔是傻子吧!”柳大夫眼睛都紅了,“老子連武器都沒來得及拿,那可是……”
“住嘴!”殊狁握着手中的盾朝前一撞,直接將柳大夫擊退。
柳大夫身體發麻,眩暈了一瞬,懷中的柳離就被殊狁搶去,朝玖天扔過去。
玖天穩穩地接住了柳離,低頭安撫着:“有沒有被嚇到?”
柳離搖搖頭,好奇的回過頭看着柳大夫被盾砸。
“我師弟被你弄得高熱,昏迷不醒,哪裏能說什麼?我們不爲他討回公道,誰爲他討公道?你既然管不住自己的下身,那便不要了吧!”
“!!!”
殊狁手中的盾重重的朝柳大夫的下身砸去。
玖天伸手捂住了柳離的眼睛,嘴角抽了抽,這個蒼雲也太狠了。
“不要——”
一聲淒厲的喊聲響起。
殊狁手中的動作偏了偏,那一下砸在了柳大夫的右腿上,骨骼碎裂的聲音格外清晰。
柳大夫一聲慘叫,幾乎暈過去。
一道人影飛快竄來,手直接伸到了他的下身,鬆了一口氣之後忍不住道:“你的散流霞呢?你的刀牆呢?平時沒見你這麼菜啊,你不會躲嗎?”
柳大夫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頭冷汗泠泠:“滾。”老子的武器落在你牀下了!被追了一路逃命的招數能用的都用了啊草!
殊狁沉默了一會兒,從嘴裏蹦出幾個字:“他侮辱了你。”
“那是我……”君某人將脫口而出的話嚥了下去,憋氣道,“們喝多了,也不能因爲這個就殺了他,這個事我自己會解決的。”
那邊三個蒼雲在聽另一個趕來的盾娘解釋。
“小師弟一醒來就聽到你們去追殺柳大夫的消息,執意要追來,我攔不住他。”
殊狁黑着臉:“這些年無論你如何任性,我們也不曾有二話,可你竟被一個霸刀弟子壓在身下爲所欲爲,你還意圖護着他?”
柳大夫氣若游絲:“霸刀喫你家大米了?”
君某人站起身,面對殊狁:“那你們就這樣殺了他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被他上了,我當然要上回去!”
殊狁:“……”
鍾時雨瞥了一眼眼神渙散的柳大夫,他的腿下已經流了一地鮮血,憐憫道:“你們不考慮下先送那個斷腿的去找個大夫嗎?他大概要流血而亡了。”
“他自己不就是大夫……”話雖如此,君某人還是轉回去看他。
柳大夫虛虛的揮開他的手,被他一把握緊,昏迷前還不忘低吟一句:“我叫大夫但我不是大夫……”
君某人把他抱起來,一個輕功離去。
殊狁:“你他.媽還發着高熱啊!”
……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鍾時雨看向了玖天:“還休息嗎?”
“直接連夜趕路吧,這裏血腥味太重,你把柳離抱進車裏,我來駕車。”
“我來吧。”
“行。”
……
到戰亂楓華谷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柳離一覺睡醒,抱住了玖天的脖子:“師伯,你不睡覺嗎?”
“睡醒了。”
“師伯,昨天晚上那個人穿的衣服和我娘好像啊,和我的也像,不過又不是很像。”
“都是校服,不過不是同一套。”鍾時雨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校服?”
“一般門派的服飾江湖人都會統稱校服。”
“真奇怪。”
柳離從玖天身上下來,摸了摸肚子:“師伯,我餓了。”
“我們到前面停一下,喫點東西再走吧,我包裏備了不少喫的。”
“好。”
……
玖天抱着柳離走出了馬車,坐在了鍾時雨身邊。
“阿離自己選,看想在哪裏喫飯,有喜歡的地方,就說一聲,叔叔就停在那兒。”
“嗯!謝謝鍾叔叔。”
“阿離真乖。”
“嘻嘻嘻。”
看着看着,柳離就不想笑了:“師伯,爲什麼這裏是這樣的啊?一點都不美,好破啊。”
“以前的楓華谷很美的。”經歷戰亂之後就殘破不堪了。
“噢,”柳離點頭,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懂,片刻之後突然手指前方,“是昨天晚上的大叔!”
玖天一擡眼,就看到了道路邊躺在敞開的鹿車上的柳大夫,以及他身邊的君某人和凌糯糯。
鍾時雨慢悠悠的停在他們身邊:“真是有緣。”
柳大夫朝柳離伸出求救之手:“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