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和司凌夜被迫被推到了賭桌的中心。
而剛剛惹事的人，現在就站在他們的對面，歪嘴邪笑，手一伸，他的小弟就遞來一杯啤酒，他仰頭咕嚕嚕地全部喝光。
“砰!”
酒杯被他砸在了地上，肥碩的臉上，是滿滿的驕傲與自豪。
夏小星聽旁邊的人說了，這人是紡織廠老闆的兒子，大家都喊他喬伊。
他擡了下手，旁邊的那些人齊聲喊了起來，“喬伊！”
“喬伊！”
“喬伊，必勝！”
一羣人，嚷得脖子根都紅了。
夏小星嘀咕，“我怎麼感覺，我們從氣勢上就輸人家了？”
“我們想個法子，偷溜吧。”
司凌夜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溫熱乾燥，卻厚實有力，“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夏小星把手拔了出來，從司凌夜的身邊挪開了些。
老闆娘走上了賭桌，喜笑顏開，“開始嘍。”
她把蓋子蓋在了骰子上，開始搖晃。
骰子在老闆娘的手上晃出了花，全場一片叫好聲。
老闆娘把骰子蓋在了賭桌上，“五局三勝，下注吧。”
喬伊昂起了頭，“別說我本地人欺負你們外來的。你們先選。”
夏小星沒有主意，眼巴巴地看了司凌夜一眼。
司凌夜把籌碼押在了小的區域上。
喬伊抓起自己的籌碼，丟在了大上邊。
“買定離手！”老闆娘吆喝了一聲，揭開了蓋子。
“一點，一點，兩點，小！”
“小姑娘這邊獲勝！”老闆娘朝忐忑不安地夏小星拋了一個媚眼。
喬伊冷哼一聲，“得瑟什麼，這纔剛剛開始。”
夏小星凝視着司凌夜的側臉，他像是勝券在握，一點也不像是亂蒙的。
老闆娘重新搖骰，夏小星耳朵微動，對比之前的搖骰聲，凝神細思。
這一次，喬伊還沒有再說要讓夏小星他們先選了，還有了自己的一套藉口，“我們輪流着來。剛剛是你們先選，現在輪到我了。”
話音剛落，喬伊抓起自己的籌碼，押在了大上面。
司凌夜淡定不已，把籌碼壓在了小上面。
“開咯。”老闆娘眯眼笑。
夏小星期待凝視，蓋子揭開，“五點，一點，三點，小！”
司凌夜又贏了！
喬伊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盯着桌子上的骰子看。
“第三局嘍！”老闆娘微笑着，就要蓋上骰子。
“等一下！”喬伊叫住了老闆娘。
老闆娘面不改色，臉上堆着笑，“你該不會是輸了兩回，想要耍賴吧。”
“喬伊，我們賭博的人，人品不重要，最要緊的，賭品要好。”
老闆娘一說，滿場鬨笑了起來。
“是啊，喬伊，你該不會是輸不起吧?”
“放你孃的屁。”喬伊麪紅耳熱，“我怎麼可能會輸？”
“我是看你這麼熱心，怕你動手腳。”喬伊勾了勾身邊的小弟，讓他去頂替老闆娘，“你去搖骰。”
老闆娘的微笑凝滯了一下，但很開消失。
“欸，我說喬伊，你要不要這麼小氣？這是我開的酒吧，我在這裏造假，不是在砸我自己的場子嗎？”
“換人換人！”喬伊擺擺手，“說不定老子還能換個運氣。”
在喬伊的堅持下，老闆娘被替換掉了。
喬伊的小弟搖起了骰子，被骰子扣在了桌面上。
“你們贏了兩局了。讓一讓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喬伊自圓其說，“就讓我先下注。”
老闆娘按捺不住，“喬伊，你要不要臉，說好的一人一局，輪着來。”
“人家同意就行，你哪來那麼多的屁話？喬伊不給老闆娘面子。
“呵呵。”老闆娘笑，“那你這一回要是輸了，可完全是你自己的鍋。自己運氣不好，可沒得怪。”
喬伊移開臉。
司凌夜全程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下注吧。”
已經連續兩次都開出了小，第三回，怎麼樣得出回大吧。
喬伊慎重地把籌碼壓在了大上邊。
夏小星站在司凌夜身側，小聲低語，“我覺得這回也是小。我剛剛聽聲，和剛纔的搖骰聲很像。”
“就聽你的。”司凌夜把籌碼放了上去。
喬伊的小弟揭開了蓋子。
離得最近的老闆娘探頭看去，“兩點，三點，一點，小！”
“他們贏了！”
“怎麼可能！”喬伊衝過去看，拿起骰子和蓋子反反覆覆的看，一點異常都沒有。
“哈哈哈。”老闆娘笑得肚子疼，“我看你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讓她們走吧。”
有司凌夜在身邊，夏小星莫名安心。
她凝視着司凌夜英俊的側顏，對他前兩次猜中大小，感到格外的神奇。
老闆娘見狀，忙擋住他們面前，“你給我適可而止，願賭服輸，我這酒吧，也不是一個能主事的人都沒有。”
老闆娘放話，出現了幾個打扮得像是打手一樣的人。
喬伊和老闆娘四目相對，互相看了好一會。
最後，喬伊只好擺手，“走走走，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等一下。”司凌夜突然開口，英俊的臉上莫名透着一股固執，“賭局前，我們說好了，輸的人要向贏家無條件道歉。”
“現在，請你就對我的女朋友的無禮之舉，道歉。”
女朋友？
夏小星心念一動。
“做夢！”喬伊急脾氣一上來，握緊了拳頭就要去打司凌夜。
司凌夜出手迅猛，大掌包住了喬伊的手，就像一塊吸鐵石似的，讓喬伊不能動彈半分。
“放開我！”喬伊很生氣，卻無可奈何。
“道歉。”司凌夜深邃的眼波泛起了驚濤駭浪。
無邊的寒意和恐懼包裹住了喬伊。
喬伊在他陰戾的威壓下，腿軟，打顫。
全場屏息凝神，沒有人再發出半點聲響。
喬伊的尊嚴受到了挑戰，但他怕自己不道歉，司凌夜就能給他好看。
他梗着嗓音，口不對心，“對不起！”
司凌夜冷聲：“你的道歉對象是誰？”
喬伊僵硬地轉動着身體，面向了夏小星，鞠了個躬，“對不起，請原諒我剛纔的冒犯之舉。”
“嗯。”夏小星應了一聲。
司凌夜才鬆開了喬伊，轉而面對夏小星，“我們走吧。”
被司凌夜威脅，對於喬伊這樣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來說，簡直是顏面掃地，以後沒法在道上混了。
他操起一旁的酒瓶，朝着司凌夜的方向衝去，還躍起了半米高，“受死吧。”
“砰！”
司凌夜淡定擡腿，一記飛踢，將喬伊踹出了一米遠，讓他撞在了牆上。
一注鼻血從他的鼻孔流了出來。
喬伊的小弟也不敢輕舉妄動，誰也不想上前白白捱打。
“走。”司凌夜拉起夏小星，大搖大擺地走去了酒吧。
夏小星注視着司凌夜好看的側顏，“這外邊的世界很複雜。”
“就是因爲複雜，纔有其精彩性。”司凌夜的眼睛裏浮現柔色，溫聲，“抱歉，我帶你出來，不是要讓你陷入危險中的。”
“我知道。”夏小星平靜道，“不過，我覺得，與其在這外邊，浪費時間在無用的爭鬥上。瀕島上的生活，或許更適合我。”
司凌夜沉默了。
“送我回去吧。”夏小星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在了前頭。
司凌夜在原地停留了好一會，才邁開了步子，跟了上去。
——
遊艇上。
夏小星抱緊雙膝，注視着司凌夜寬厚好看的背影，呼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擡頭望天。
天上掛着一輪明亮的月亮，照得海面都是銀灰色的。
這樣的美景，她要是在瀕島，大部分時間，應該都會花費在試驗上，確實看不到。
她不知道司凌夜出於什麼目的，纔想讓她走出瀕島，到外邊看看。
但她並不排斥。
司凌夜把遊艇開到瀕島，回過頭來，夏小星就睡着了。
她蜷縮成一小團，像只可愛的小倉鼠。
他走了過去，摸了摸夏小星的腦袋，她的小腦袋一點點的。
司凌夜便捧着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一夜的星河璀璨，司凌夜擡頭望天，心中產生無限遐思。
隨着時間的推移，被夜色籠罩的天空不斷變幻着，漸漸褪去了深黑，太陽光也從雲層的間隙透射了出來。
天空是一片橙黃色。
陽光打落在夏小星的眼皮上時，她就醒了。
發現自己靠在司凌夜的肩膀上，和他親密無間，她就急忙和他分開距離。
司凌夜雙目緊閉，似還沉睡中。
夏小星觀察着他俊逸的面部輪廓，臉頰微微紅。
她伸出手指，順着司凌夜的臉描摹了起來。
司凌夜的眼皮一鬆，她就縮了回去。
他的脣邊溢出淡淡的微笑，“你剛剛，做什麼壞事了？”
“啊？纔沒有，你少胡說八道了。”夏小星欲蓋彌彰的紅了臉。
她站起身想要跑，被司凌夜抓出。
“一起看日出吧。”
太陽昇起來了，突破了厚重的雲層，霞光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