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二十分鐘考試結束，已經絡繹不絕的有人交卷了，不知道路漫兮答完沒，吳思明坐着耐心等待，順便看看那些作弊的學生，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中學考試學生作弊手法很單調。
因爲老師不劃重點，數理化不考課本原題，生物、政史地只能課本帶着翻翻，英語頂多抄幾個單詞，有些老師考前還收書，準備作弊的學生當然不會老實交上去，偷偷摸摸的在桌子底下翻書。
說起作弊，吳思明想起自己一次作弊經歷。
初一升初二時分班考試，考政治時，很多學生都在桌子底下翻書，監考老師看見也不說，吳思明見狀，也翻書了，把書放桌子上翻，就被監考收捲了。
還好吳思明跟政治老師熟，找了政治老師。
政治老師找了張卷子給吳思明，讓吳思明在自己辦公室答，讓別考滿分。
“走不走？”
吳思明左邊辛遼站起嘴皮子動了動。
吳思明搖搖頭讓先走，剩不到十分鐘他才撤，出去到三班外面繞了圈，路漫兮在門口第一列第一排坐着，她也答完了，看見吳思明，也交卷走人。
“考怎麼樣？”
吳思明微笑着問道。
“不咋樣，好多不確定。”
路漫兮搖搖頭，卻一臉輕鬆。
看樣子真不咋樣，吳思明心裏笑了笑，路漫兮一般不說‘不行’和‘很好’，說的最多的是‘還行’和‘就那樣’，她說不咋樣，說明真沒考好，她說就那樣或還行，那就是做的很好，不謙虛也不驕傲，對自己的水平特別清楚。
不像有些學生，考完自我感覺良好，結果成績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倆人談論着歷史試卷去學校食堂喫飯。
吳思明要了沒有肉的菜花炒肉和米飯，問路漫兮喫什麼。
“你先刷，我自己刷。”
路漫兮晃了晃手裏的飯卡道。
“我飯卡沒錢了。”吳思明理直氣壯的道：“等着你刷呢。”
“那你不早說。”
路漫兮反倒尷尬了，讓阿姨給自己打完飯一起刷。
果然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吳思明先去找桌子，飯放下去打免費湯，看見路漫兮端着碗張望，吳思明指了指位置。
今天的免費湯是能看見鍋底的小米湯，顯然是被打完又摻了些水，放就餐廳是湯，放後堂就是洗鍋水，總歸有口熱乎的喝，不然得喫幹米飯。
“這也太清淡了，我數數有幾粒米。”
路漫兮接過一碗道。
“數的話還挺多的。”
吳思明笑道。
“下午考化學，化學現在還沒學什麼複雜的知識點，應該會考的特別基礎，可能基礎到前言裏面的句子，比如我問你一個，”路漫兮夾了塊米飯吃了，咬了咬筷子道：“比如一個填空題，化學是以什麼爲基礎的自然科學？”
“實驗？”
吳思明想了想道。
“對，”路漫兮點點頭，繼續道，“再比如，化學實驗安全要注意哪些問題？”
“安全當然是第一，”
吳思明思考着道。
“題目就是問你化學實驗做到安全需要注意哪些問題。”
路漫兮提示道。
“遵守規章制度，做好防範措施，瞭解實驗過程，”
吳思明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也不知道對不對。
“不準確。第一，遵守實驗室規則；第二，瞭解安全措施；第三，掌握正確的操作方法。”路漫兮有條不紊的說，看小明一臉迷惑，她又道：“第一章第一節導言裏的。”
“好吧。”
“還有前言里老師念過的，化學的特點有個實用性強，還有什麼環境問題，能源問題，資源問題，我也不清楚，喫完飯回去翻翻書。”
路漫兮含糊的道。
前言裏的東西不會考吧，吳思明心裏說。
飯後吳思明去充飯卡，路漫兮去辦公室找路楚原拿宿舍鑰匙。
辦公室，幾個老師正在整理試卷，路漫兮敲了敲門進去，找老爸拿了鑰匙問語文試卷和答案可不可以看看，她想先大概給自己和小明對下選擇題答案估個分，還特別好奇小明的作文，選擇題和作文對完就大概可以確定倆人成績高低了。
“在楊老師那兒呢，老師交換閱卷。”
路楚原看了眼楊妮，爲了考試嚴謹，同科不同班老師交換閱卷，閱完本班老師複查。
“想看過來找。”
楊妮笑着對路漫兮道。
“特別好奇，還是算了。”
路漫兮搖搖頭。
“你們班吳思明那娃卷面是真乾淨，寫字比打印出來的還漂亮，錯了我都不忍扣分，”
楊妮看向路楚原稱讚。
楊老師你別介啊，錯了就是錯了，路漫兮頓時感覺自己已經輸一半了。
“他語文功底確實不錯，擅長文科，如果把英語補起來，選文科的話會很好。”
路楚原點頭微笑着說。
“品性也不賴，考試過程乾乾淨淨，他泣孤舟之嫠婦的嫠想了半天不會寫，考試馬上結束了我想給他說，他也拒絕了。”楊妮繼續道：“如果在我班裏，我高二帶理科班都不捨得他學文科。”
吳思明被誇上天，路漫兮聽着非但不嫉妒，反而比誇自己還高興。
“吳思明學理科化學和生物問題不大，物理是個問題，理科數學也偏難，不過我看他已經放棄文科了，如果路老師願意收留他，他肯定會選理科。”
化學老師趙欣微笑着看了眼路漫兮。
路漫兮肯定會學理，那麼路楚原肯定會帶理科班。
路楚原當然看得出吳思明的心思，雖然喜歡這位學生，不過學業還是要根據學生的喜好和擅長的來選，吳思明學文科也不影響跟女兒一起學，只要跟着女兒把英語和數學提起來，學文三年後考個名校也不是難事。
學文科的話，分科後開始好好學也完全來得及，高一隻要把數學和英語抓好，多學學化學物理生物對開闊思維有好處。
對小明學文學理，路漫兮也很糾結，地理拋開，小明政治和歷史沒得說，學文科纔是他的正確選擇，分科時候還是要跟他好好談談，別感情用事。
聽老師談論了會，路漫兮出去回教室看小明回來沒。
吳思明剛充完飯卡回來，跟路漫兮去老班宿舍。
“二班班主任把你誇上天了，恨不得把你挖她班裏。”路漫兮作出嫉妒的樣子，又讚賞的道：“你對待考試還挺自覺的，監考老師給你說你還不用。”
“這種考試沒必要消耗自己的人品，高考有機會肯定不會錯過。”
吳思明微笑道。
“不隨便消耗自己的人品。”
路漫兮細細品味這句話，特別有內涵，難怪小明人緣這麼好。
老媽說自愛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和喜愛，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小明和自己很多方面不謀而合，而且小明有原則又不死板，講規矩又不循規蹈矩，或許這就是自己喜歡他的原因吧。
到路楚原宿舍，路漫兮就找化學書翻。
吳思明剛喫完飯動都不想動，難得躺牀上午休會，扭頭看見暖氣瓶上掛件他特別喜歡的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