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撿個狐狸來壓寨 >第四章 回村
    現在地府的黑白無常還在四處蒐羅她的魂,此地不能多待。憑藉着少女在她腦中留下來的記憶,她摸黑進了這附近的村子,門口一個大石碑上寫着——永和村。

    看着熟悉的石碑,文艾在鬆了口氣,終於找到了。

    只可惜天太黑了,她有些不認得路,只能在村口樹下湊合一晚上了。

    再睜眼的時候,文艾是被一陣刺耳的犬吠聲吵醒的,緩緩睜開眼睛,一條黑狗,咧着大嘴,在自己的臉龐咆哮,她甚至都聞到了這條黑狗嘴裏的臭味,若不是另一頭有人牽着它,它早就衝上來把文艾當早餐了。

    文艾閉上眼睛,緩緩睜開,眼中鋒芒盡顯。

    黑狗似被人點了穴一般,立即安靜下來,眼中滿是恐懼,四條腿一同彎曲,趴在地上做俯首稱臣狀。

    “黑子!你幹嘛呀你!叫喚啊,給她嚇尿褲子!你趕緊起來!”牽着黑狗的是一個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少年。

    文艾在腦子裏搜索少女的記憶——李小牧,村口李木匠的兒子,整日不學無術,無所事事,被家裏人寵壞了,天天拖着一跳兇狗在村子裏招搖撞市,平日以欺負田小五爲樂。

    “喂,傻子,你昨天不是跑出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李小牧不去管狗了,擡腳踢了踢文艾的膝蓋,還把他腳底的土狠狠的抹在了她的褲子上。

    “右腿。”文艾看着李小牧的鞋子。

    李小牧愣住,彎腰拽着文艾的衣領,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傻子!說什麼呢,大點聲!”

    “右手。”文艾擡頭看着他,嘴角噙着笑。

    李小牧鬆開文艾的衣領,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他竟然被文艾的眼神嚇到了,這怎麼可能?

    “選一個吧。”文艾笑嘻嘻的說着,語氣輕快的就好像在說什麼開心事一樣。

    “選...選什麼?”

    “先斷哪一個。”文艾突然變得嚴肅,一字一頓的說道。

    李小牧罵了句髒話,從地上撿起塊石頭就要往文艾的頭上砸。

    “啊!!!”撕心裂肺的聲音喊醒了村子了每一個還在睡夢中的人。

    文艾把李小牧手裏滑落的石頭撿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是你自己選的胳膊,嚎什麼?把嘴閉上!”

    李小牧咬着脣,抱着脫臼的胳膊無聲的哭着,泥土沾了一臉,混着淚,變成了爛泥。

    “接下來該腿了。”文艾蹲下來,點了點李小牧的腿,而後猛地站起身一臉嫌棄的看着他,這孩子竟然沒出息的尿褲子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太疼了,疼死我了。”

    文艾挑了挑眉,怪只怪他運氣太差,她昨天受了那麼大的打擊,氣本就不順,這孩子非要一大早就送上來給她出氣。

    “知道錯了就是個乖孩子,姐姐給你獎勵。”說着,文艾拽着李小牧的胳膊,用力一推,把他脫臼的胳膊重新接上了。

    李小牧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看向文艾的眼神充滿着恐懼。

    看了眼遠處跑來的七八個大人,文艾蹲下,一隻手輕輕捏了捏李小牧的腿,輕聲說道:“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吧。”

    “知道知道。”李小牧點頭如搗蒜。

    那幫大人急匆匆過來,手裏拎棍子的拎棍子,拿鐮刀的拿鐮刀,好不熱鬧。

    文艾眯着眼睛看了一圈,在人羣中捕捉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是她那魁梧的大哥田方起,另一個則是田小五一直放在心尖上的鐵匠兒子劉海明,其餘的則是村子裏各家各戶的男主人,其中就有李小牧的爹李大春。

    “兒子,兒子你怎麼了。”

    李小牧從李大春的懷裏探出頭看了文艾一眼。

    文艾嘴角掛着笑,笑的一臉和善的看着他,想到剛剛她也是這表情差點掰斷了自己的胳膊,李小牧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斷斷續續的說道:“沒...沒事,我,我...夢遊了,多虧了小五她把我叫醒,不然我就走出去了,真的,多虧了小五。”

    “夢遊?”李大春看了眼腳邊的拴狗繩,兒子夢遊還會牽着狗出來?

    文艾一言不發走到天文起的面前,仰頭看着他說道:“哥,我餓了。”

    田方起冷哼一聲,扛着棍子一個人走了。

    文艾看着他的背影,也跟着離開了,村民們見沒事也三三兩兩的回家了,早上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

    跟着田方起回家的時候,一家人正在喫飯,文艾進門,除了和她年齡差不多的三哥田方偉起身給她拿了副碗筷之外,其餘的人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之後便繼續自顧自的喫着飯。

    大嫂清蓮本就不待見她,在看到她落座的一剎那,拿着碗起身就走了,走的時候還嘀咕了一句:“真讓人反胃。”

    文艾看了眼大嫂的肚子,不鹹不淡的說了句:“大嫂是懷上了?”

    田方起今年二十六,老婆和他同歲,兩人結婚六年多,什麼偏方都試過,清蓮就是懷不上孩子,這種事都成了田家的一塊心病,尤其是清蓮,在她面前就提不得孩子、懷孕這樣的詞。

    “田小五,你說什麼呢?你再說一遍!”清蓮把碗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大嫂懷不上孩子,耳朵也不頂用了?”文艾正眼都沒看她一眼,一直在扒碗裏的飯,從重生到現在除了兩條魚之外滴米未盡,還真是餓慘了。

    田方偉看到她這傻妹妹又犯病了,忙抽着凳子往後面挪了挪,然後把面前的鹹菜往她旁邊推了推。

    文艾習慣性的說了句謝謝,倒把田方偉驚訝的不得了。

    “田小五,你就是.......”

    “啪!”一家之主,也就是田小五的父親田羅山起身把屁股底下的凳子一腳踢翻,衝兩個人喊道:“吵吵吵!大早上就吵吵,就不怕讓外人聽見笑話?”說着,轉頭看着還在狼吞虎嚥的文艾,想說什麼卻覺得無濟於事,只能轉頭衝清蓮發火,喊道:“你一個正常人跟一個傻子叫什麼勁?還嫌這個家不夠亂的嗎?”

    清蓮低着頭委屈極了,田方起瞪了文艾一眼,然後拽着自家媳婦出了大門。

    他們自結婚之後就搬到了隔壁的房子去住了,因爲沒有分家,所以一天三頓都要在這裏喫。

    “我喫飽了,幹活去了。”二哥田方毅性格沉悶,一天說的話不超過三句,其中能佔三分之二的就是這句話。

    田小五的母親孟翠起身去把田羅山踢飛的凳子扶了起來,然後站在一旁不說話了,這個女人把“以夫爲天”四個字遵循的有些喪心病狂了。

    “下個月初六是個好日子,你娘給你找了一個好婆家,成親之前不許在出門鬼混,更不許偷偷去找劉海明,聽到沒?”

    文艾狼吞虎嚥喫着東西也不說話。

    “別裝聽不懂,一會精一會傻的,你要是再敢出去,我打斷你的腿!”說完,田羅山起身就走。

    孟翠則開始忙忙碌碌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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