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勾了勾脣,起身尋找着錢及律的身影。
而她不知道的是,城樓之上,海園眯着眼睛看着人羣中跳躍的文艾,而後拿起一旁的紙筆,不知在本子上寫着什麼。
找了一圈,文艾終於找到了錢及律的身影,看到他在守衛之間遊刃有餘的戰鬥,便也放下了心,可還沒等她再多想,突然感覺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股殺氣,迅速矮身多過,回頭看了一眼,她剛剛所站之處嵌了一個黑鏢。
守衛只拿砍刀,怎會用暗器,文艾擰着眉擡頭看了一眼,魏昉手裏把玩着飛鏢看着文艾,而後眼中掛着誇張卻無一絲真誠的歉意說道:“抱歉啊,我沒認出是你。”
文艾眯着眼睛看着他,這個素未相識之人,從剛剛起就給了她一種危險的感覺,起身拍了拍衣襬上不存在的塵土,文艾臉上掛着淺淡的笑。
時間過得很快,文艾跟在錢及律身旁,不出招,只是躲,她如果算的沒錯,再有個十幾分鍾時間就該結束了,草草掃了一眼擂臺下,凡是得了人頭的勝者便可下場休息,此時下面已經站了三個人,其中就有魏昉一個,被他砍下的人頭正被他當球般踩在腳下。
文艾別開目光,這樣的人她還真不願有什麼交集。
一聲鼓響,戰鬥結束。
除了下面的三個人,擂臺上還能站立的也就只有十人。
海園從城牆上跳下,穩穩落在擂臺中間,看了一眼擂臺下的三個人後開口道:“還少一人。”
“海大人您再給我十分鐘,我必會勝。”這時,一個滿身血跡,頭髮凌亂的男子上前一步說道。
海園不悅的眼神看向他,那男子立即閉了嘴,只是眼中的不甘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從擂臺上的人中掃了一眼,海園的視線停留在文艾臉上,隨後食指擡起指着她道:“你,下去。”
文艾左右看了一眼,而後詫異道:“我?”
海園點了點頭,又說了一遍:“下去。”
見此,所有人面面相覷,剛剛那個滿身血跡的男子心中不憤,大聲喊道:“憑什麼是她!她一個人都沒殺,且身上一滴血也沒有,誰知道是不是混到最後的!”
海園沒有講話,而是側目點了一個守衛。
被點守衛不敢怠慢,立即到海園面前單膝跪下。
“咣!”海園手起刀落,伴隨着的是人頭落地的聲音。
那守衛的頭立即滾向了文艾腳邊,文艾呼吸緊促,此人正是她未下狠手,留了一命的那名守衛。
所有人見此忍不住後退,海園看向那名渾身血跡之人,慢悠悠的說道:“如此可算?”
渾身血跡之人費力的吞了口口水,眼中再看向海園時,寫滿了恐懼。
“你什麼意思!”文艾怒目看向海園。
海園擡腳,守衛的頭瞬間被踢下了擂臺:“這就是鳳西國的規矩,你不守規則,爲何還要來?明明能殺,卻心軟留情,今日我便教你一句,不管在哪,心軟等於自殺,強者爲尊,收起你那不值錢的憐憫心,待你人頭落地時,可沒人憐憫你!”
“怎麼?不願聽?”海園那張冷漠到沒有表情的臉勉強扯出了一抹冷笑。
文艾低垂着頭,深吸一口氣,放走了掌中風刃,再擡起頭,臉上滿是恭敬:“海大人說笑了,您的話文艾謹記心裏。”
海園掃了文艾一眼,而後跳下了擂臺,並說道:“你們四個,跟我走,其餘人跟着李大人。”
海園話落,一位大腹便便,走路肥肉都跟着晃悠的李大人立即從侍衛們中鑽出。
“阿律哥,拿着這香包,天黑前我定會找到你。”文艾說着,快速塞給了錢及律一個香包。
跟着海園一路入了城,在城內出擺放了三輛豪華無棚雙馬車,爲首那個當然是海園能坐,後兩個則需兩人一夥搭乘。
一同入宮的四個人當中除了魏昉,另兩個人顯然是熟識,率先跳上了第二輛車。
沒辦法,文艾在魏昉上了第三輛車之後,她也不情不願的上去了。
剩下的人沒有坐車的資格,全部在車旁跑着,如此浩浩蕩蕩的隊伍,鳳西內的百姓似乎已經習以爲常,沒人多看一眼。
文艾視線四下掃着,鳳西人穿着打扮和護城國的人大相徑庭,男子皆是一頭長不過耳的短髮,因爲天氣炎熱,好多人男子只是穿着單件無袖短衫,下着寬褲,怕熱的人會將褲腳挽於小腿上,倒是不拘小節,而女子更是不同,他們會將厚重的頭髮盡數紮起,頭上沒有多餘的首飾,上身穿着半袖短衫,露出潔白如藕的胳膊,更有甚者會露着肚臍與一節精細的蠻腰,下身長褲或長裙,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
“鳳西國的女子嫵媚漂亮,性子熱辣開放,這也是爲何每日總有各國男人掙破頭也要入城的原因,不知文姑娘入城是何原因?”
文艾本沒想搭理魏昉,只是在聽他叫自己“文姑娘”是,她才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自己一身男裝,聲音也作了改變,這魏昉是怎麼看出自己女兒身的?
“不必這麼驚訝吧,姑娘樣貌絕美,哪有男子會生的如此美貌。”
文艾笑了笑,湊近了魏昉。
沒料到文艾會突然靠近,魏昉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詫,整個人下意識後移。
“我們之前認識嗎?”文艾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魏昉的眼睛,忽視掉眼周的疤痕,細細的觀察着,不知是心理暗示還是什麼原因,她好像真在什麼地方看過這雙眼睛,只是實在想不起來了。
魏昉別開了目光,展開手中摺扇,攔住了文艾還要往前探的頭,說道:“姑娘貴人多忘事。”
這話什麼意思?真的見過?文艾坐直了身子,擰着眉看着魏昉:“我記性一向不好,魏公子可否提醒一二?”
魏昉顯然是不想提醒,雙眸緩緩合上,靠在馬車背椅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