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那我走了,記得要想我哦~~~”
這纔回過頭,正要順手戴上反光墨鏡時。
就與宋欽蓉的視線來了個相撞。
女人的動作一頓,琥珀色的眼眸微凝,上上下下將對方打量了一遍,眼角閃過一絲清高與矜傲。
“學生?”這話是問向陳彥的。
陳彥尷尬地點點頭。
女子勾脣一笑,這才戴上了墨鏡,款款離去。
走廊上一時安靜極了。
陳彥只覺得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他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向宋欽蓉。
對方眉眼低垂,臉上沒什麼表情。
她是臨時插班進來的,到現在還沒有校服。
日常總是穿着簡單的衛衣和牛仔褲,衣服質量是肉眼能看出的不好,但穿在她身上,偏偏總有股說不出的味道。
她的皮膚是冷白色的,越冷越白,此刻已經白到可以看到底下微微泛青的血管。藏在鏡片後的眼睛深邃迷濛,一眼望不到底。
陳彥就快要嚇尿了。
“宋小姐,你……你別誤會。”
媽媽呀,他就說四少會玩脫的吧!
宋欽蓉點點頭,指着辦公室門:“現在可以進去了?”
“啊?”陳彥呆呆地眨眨眼,“……可,可以!”
宋欽蓉就直接進了門。
傅司宸坐在椅子上,袖口挽起,修長的手指捏着精緻的湯勺,正慢條斯理地喝着眼前的湯。
見她進來,傅司宸一貫古井無波的眸中,恰到好處的(?),閃過一絲詫異。
“你怎麼來了?”
宋欽蓉面色平靜,不答反問:“手好了?”
他是用左手舀的湯。
傅司宸挑了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發生骨裂的時候,宋欽蓉給他做的補救措施到位的緣故。如今才一週過去,他已經基本感受不到疼痛了……
不對!
手好不好的,這是重點嗎???
她難道沒和傅時瑩正面撞上麼?
看不到他現在喝的是什麼東西嗎!
“骨頭湯挺香的,不過,喝這個可不補你的手。”宋欽蓉敲了敲桌子。
聽到對方提起湯,傅司宸眉角舒揚,整張臉顯見的愉悅起來。
啊啊啊,終於提到湯了。
他努力剋制住自己抽風似的想要往上揚起的嘴角,聲線低沉卻還是不掩愉悅:“畢竟,是她的心意。”
都到這一步了,接下來就該問剛纔出去那個女人是誰了吧!
然後就可以喫醋了吧!
傅司宸的眼中閃出一道狂熱的期待。
宋欽蓉正要掏鍼灸包的手,停住了。
她,的心意?
想起剛纔在門外撞上的女人,她再次想起,之前在餐廳裏,聽到傅司宸接的電話。
宋欽蓉的記性一直很好。
雖然那個聲音,她只聽到了一次。
可她還是能分辨出來,聲音的主人,就是今天這個對着傅司宸拋飛吻的女人。
宋欽蓉微微擡眸,黑白分明的眸子裏,一絲波瀾也無。
卻莫名讓人心慌。
她的視線隨意掃了下,桌上只有一碗湯,沒有杯子。
尤其是那種,款式和她一樣,也是愛心形的,顏色可能是藍色的……情侶杯。
宋欽蓉的脣線繃的緊緊的,半晌,她輕笑一聲:“嗯。”
然後就轉過身,直接走出了門。
看着對方二話不說決然離去的身影。
傅司宸當場就懵逼了。
“嗯”?
“嗯”是什麼意思?
她這是喫醋了嗎?
喫醋是這樣的?
喫醋難道不應該,一邊小拳拳,一邊嚶嚶嚶,哭着問他到底愛不愛自己纔對嗎?
爲什麼丫頭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傅司宸整個人都宕機了。
守在門外的陳彥眼睜睜看着宋欽蓉一聲不吭的低頭離去。
頓時就靠在牆上,覺得自個有點呼吸困難。
我就說吧!
就說要玩脫的吧!
……
傅時瑩娉婷嫋娜地走到停車場,打開車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鑽了進去。
然後整個人瞬間泄了氣,把高跟鞋胡亂一脫,大剌剌地躺在後座。
“嫂子長得挺清秀啊,也不知道四哥好端端的作什麼妖,非要整這麼一出。害,反正《念銅》是我的就行了!”
她高興地自言自語着。
唸到這裏,她靈光一現,似乎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響了沒幾聲,對方就掐掉了。
傅時瑩今天心情好,難得的有耐心,又撥了一個過去。
直到第五次撥去,電話終於接通。
對面傳來傅焱不耐煩的聲音:“幹嘛?”
傅時瑩毫不在乎他的態度,興奮的道:“有個好消息,我覺得,有必要和你分享一下。”
“放。”傅焱語氣淡淡,顯然沒什麼興趣。
傅時瑩嘿嘿一笑:“四哥剛剛同意,把《念銅》送給我啦!”
“說完沒,說完就滾別煩……???你TM說什麼?”傅焱的音調一下子拔高,差點穿透她的耳膜。
傅時瑩笑得眼睛都快沒了:“我說,《念銅》以後就是我的了,你啊,別打它的主意……”
還沒說完,電話瞬間被掛斷了。
傅時瑩一點都不在意,樂不可支地丟開手機。
啊,果然是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才更讓人快樂呢!
……
傅焱掐斷了電話,二話不說奔去了傅司宸的辦公室。
“四哥,四哥!”
他邊喊邊跑,直衝到辦公室門口。
陳彥還靠在門外不願進去,看到傅焱過來,忙站直身子:“怎麼了五少?”
傅焱不管他,只顧自推門。
卻發現門鎖了。
傅焱急得直拍門:“四哥,你真的把《念銅》給傅時瑩了?爲什麼啊!給她有什麼用,她根本就不懂欣賞啊四哥……”
傅焱嗓子都快喊啞了。
一旁的陳彥才如夢初醒:“五少過來,原來是爲了那副《念銅》?”
傅焱一驚:“你知道這事?哦,對,你在四哥旁邊,你肯定都知道!那你跟我說說,四哥爲什麼無緣無故,把畫送給傅時瑩?”
陳彥頓時就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還不是因爲三小姐剛剛陪着四少演了一齣戲,成功氣走了宋小姐麼……”
“爲了宋欽蓉?”傅焱敏銳地抓到了重點。
又是宋欽蓉?
怎麼又是宋欽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