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嘆了口氣,終究沒再拒絕。
——
唐芯一心撲在學習上,基本沒有關注過家裏的動靜。
直到房門敲響的那一刻,她都沒有太在意。
片刻後,房門再次被敲響。
她這才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打開門。
“芯兒。”門外,唐卿卿微笑着看着她。
“怎麼了?”唐芯眉梢微擰。
唐卿卿探頭看了眼裏屋,笑道:“你在房間待一天了,不悶麼?出來走走吧。媽媽種的四季海棠開了,我帶你去看看,順便喫喫茶點,聊會天啊。”
唐芯不着痕跡地後退了一步:“不用了,我還要做題。”
“都已經考完了,還這麼努力幹嘛呀?這次你已經進步很大了,老把精神弄得緊繃反而不好,還是來後院適當放鬆一會兒吧!”
說罷不等對方回答,直接上前抓住唐芯的手腕,將她一把拉了出來。
“走吧,四季海棠花期短,本來就難得一見。今天天氣又這麼好,不出去看看的話,就太可惜啦。”
邊說,邊拉着唐芯往後院走。
唐芯皺着眉,想把手收回來。
誰知唐卿卿表面溫溫柔柔,手上的力道卻大得很。
唐芯硬生生被她拽到了後院。
——
陳彥帶着手下守在唐家附近。
一刻也不敢走神。
猴子掛了電話走過來:“唐邵到現在還沒有走出唐玄毅家的大門,估計是錢還沒到賬。”
陳彥冷哧了一聲:“唐玄毅那種人,會乖乖給錢才奇怪。”
趁火打劫本來就是他的常態。
猴子搖搖頭:“老黑說,唐玄毅逼迫唐邵先給股份,再打錢,可唐邵不肯,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唐邵沒辦法,還是先簽下了股份轉讓書。”
“關心則亂。”陪在傅司宸身邊,早就見慣這種場面的陳彥淡淡出聲。
明知道唐玄毅的性格,還把股份先轉過去。
看來唐邵,是真的被刀疤那邊逼急了。
“那咱們不用插手麼?”猴子試探着問。
能屹立京城這麼多年沒有倒,如今更是肆無忌憚地敢對唐家下手,刀疤帶領的,絕不可能只是一個單純的高利貸組織。
只怕背後有高人撐腰。
但凡傅司宸和宋欽蓉有一個在這裏,都可以帶着他們直接對刀疤下手。
偏偏他倆都不在。
只能讓刀疤先得瑟兩天了。
想到這裏,陳彥搖搖頭:“不用。”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便震了起來。
是一串來自U國的號碼。
陳彥擰了擰眉。
U國……莫非是傅時瑩?
他忙接通電話:“喂。”
手機另一邊,年輕女人勾起脣角:“是傅狗讓你收走的我的護照?”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陳彥的頭一下子就大了。
果然是三天前,被他綁上去往U國飛機的傅時瑩。
他猶豫了半秒,想着要不要馬上掛斷電話。
還沒等他行動,對面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你們以爲,我沒了護照,就回不了國了麼?”
陳彥頓了下:“三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陳彥的腦子裏轟的一聲。
“偷渡?”
傅時瑩簡直是瘋了!
“三小姐,你不知道偷渡很危險麼?就算你不知道,應該也看過新聞吧?
去年纔剛爆出過,一輛大卡車裏四十幾個被凍死的偷渡者,你難道忘了?
我跟你說,有什麼事,我都會替你跟四少求情,你自己可千萬不要亂來……”
“晚了。”
傅時瑩輕笑着,“我已經在回國的車上了。等會到了邊境,手機要上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回來。
這一路過去至少得十多天,想了想,還是先給你打個電話吧。”
陳彥有點被感動:“三小姐……你這又是何……”
話還沒說完,對面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一股狠厲。
“走之前,如果不能好好的罵你和傅狗一頓的話,我特麼的意難平!
陳彥,還有那個傅司宸,你們這兩個狗東西!
竟然把我流放到U國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了這麼大的虧心事,半夜睡覺都不怕鬼敲門的麼?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來做狗!活在世上簡直就是兩個禍害,還活着幹什麼?死了得了!
死後燒成灰,埋土裏就是污染土地,灑海里就是玷污海洋!就應該一顆衛星送到外太空,直接給我原地爆炸!!!”
一通話劈里啪啦罵完,沒等對方回,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彥呆在原地,整個人都要石化了。一張臉紅橙黃綠,十分精彩。
看得猴子一愣一愣的:“彥哥,剛剛那個電話,是三小姐麼?”
“嗯。”
“她,要偷渡回來?”
“嗯。”
猴子呆呆地眨眨眼,下一秒,一蹦三尺高:“不是吧!三小姐要偷渡?這怎麼行!”
差點被傅時瑩給罵傻了……
陳彥終於遲鈍地反應了過來,整顆心一跳。
對啊,她要偷渡,這怎麼行!
豈不是分分鐘要出人命?
陳彥瞬間慌亂起來,下意識想打電話找傅司宸,復又想起現在他們已經踏上了去L洲的飛機,根本就接不了電話。
他糾結地看了眼唐家,終究還是在心裏下了決定。
“留兩個人在這裏守着。剩下的人,都跟我回去!”
——
唐家後院不大,平時都是唐母打理的,載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看起來生機勃勃。
院子中間的白色圓木桌上,擺了一盤切好的水果。
唐芯挑了挑眉。
總覺得這是鴻門宴。
唐卿卿一直把她拉到四季海棠前才停下,指着眼前的花,笑道:“看,是不是開得很漂亮?”
唐芯隨意掃了眼,就回頭望向她:“你到底有什麼事?”
“芯兒。”唐卿卿笑得意味深長。
“這些海棠花,種在院子裏,被媽媽和家裏的傭人精心照料着,喂最好的肥料,澆最適宜的水,才能在該開花的時節,開得這麼好看。”
“你到底想說什麼?”唐芯冷冷地問。
唐卿卿沒有答她,而是走上前,一把掐下了開得最高的那一朵,遞到唐芯面前。
“你看,要是這花離了院子,又還能,再開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