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屏幕上就彈出了一個語音對話框。
“老大？”話筒裏傳來何瞳的聲音。
“把之前讓你查過所有關於祁桓的資料，都發給我。”宋欽蓉沉聲道。
對面沉默了許久，才傳來何瞳一句不敢置信的聲音：“老……大？”
“怎麼了？”宋欽蓉皺眉。
“我靠！怎麼是個年輕小姑娘的聲音？我老大變女人了？！”何瞳一聲怪叫，幾乎穿透宋欽蓉的耳膜。
宋欽蓉微愣片刻，才驀地反應過來，先前自己和何瞳通話，都是用變聲器的。
可今天太過性急，只用了普通的耳機。讓何瞳聽到了自己真實的聲音。
怪不得對方一副深受驚嚇的模樣。
“我的老大，就算不是個三四十歲的大叔，也該是個三四十歲的大姐姐吧……這聲音聽起來，怎麼好像……就是個小姑娘？”
何瞳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喃喃地問。
可宋欽蓉現在並沒心思跟他聊這個，冷冷地開口：“下次再跟你解釋。現在，先把祁桓的資料發給我。”
“祁桓的資料？”到底是黑桃的二把手，被宋欽蓉這樣教訓，何瞳還是努力穩定了自己的心神，邊調取資料邊回道，“你是對他的哪一塊有疑問？之前不是都給你看過的麼？
他確實是自殺的，用電線纏住自己的脖子，掛在衣櫃裏窒息而亡。
遺書是留了的，警局都有備案，我們也動用了關係鑑定過，確實是他親手寫的。”
作爲宋慕瑤的前男友，祁桓一直是他們調查的重點。
只可惜這個人早就自殺了，整個自殺過程也沒有任何不明朗的地方。
何瞳查了這麼久，愣是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宋欽蓉卻被“遺書”二字吸引了注意，開口道：“先把遺書發給我看看，順便再去查下，祁桓和《青衣》之間的交集。”
“哈？”何瞳驚了一下，“他跟《青衣》能有什麼交集？他死了以後，《青衣》才首次出版面世的啊！”
宋欽蓉眯起眼睛。
先前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讓她從一開始就沒讓傅司宸去調查過祁桓和冷竹之間的關係。可現在……
想起綁匪曾特意提到的，要求她交出《青衣》所有的畫稿。
和《青衣》相關的，只有冷竹……
而在她所有馬甲中，宋慕瑤最感興趣的，也從來都是冷竹。
……冷竹！
宋欽蓉從沒有比這一刻更加堅定和清晰地意識到，宋慕瑤恨的，一定是冷竹！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是在《青衣》出版的前兩週死的吧？”宋欽蓉的聲音裏帶着冷意，“這難道，不是交集麼？”
何瞳茫然地頓了頓，一時也找不出話來反駁，只好點頭：“行吧，那我這就去查查。”
宋欽蓉應了聲“好”，正要切斷聯繫，驀地想到什麼，對着那頭脫口而出：“對了何瞳！”
正要來彙報進展的陳彥聽到聲音猛地擡頭，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欽蓉。
何瞳？是他認識的那個……黑桃的，何瞳嗎？
“怎麼了老大？”那一頭，何瞳還在問着。
說到這裏，她腦中靈光一現，一個猜測逐漸成型：“有沒有可能，《青衣》的出現，斷了他的財路？”
成了逼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被這麼一提醒，何瞳也恍然大悟：“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查查他自殺之前的工作情況！”
何瞳當即忙去了。
宋欽蓉緊咬着脣，短短几分鐘的電話，額頭已經覆滿了一層薄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拿出手機，剛要聯繫莫可，眼角餘光掃到愣在原地的陳彥，忙忍不住問：“宋慕瑤那裏有消息了麼？”
陳彥還有點發懵，聲音帶着飄：“啊？沒，沒有……”
他還沉浸在宋欽蓉剛纔喊的那聲何瞳，到底是不是黑桃的何瞳這個問題裏。
傅司宸難得的沒有斥責他這幅心不在焉的態度，若有所思地看了宋欽蓉一眼，薄脣動了動，到底沒問何瞳的事。
只是道：“丫頭，你是懷疑，祁桓之死和《青衣》手稿有關？”
“對……”話音未落，宋欽蓉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屏幕上，“宋慕瑤”三個字格外醒目，讓宋欽蓉的心猛地一跳。
他們還沒查到宋慕瑤呢，對方倒先主動找上門了。
宋欽蓉的手指微顫了下，下一秒，男人溫厚的手掌就蓋住了她。
像是在給她傳達力量。
“別怕，丫頭。小寶不會有事的。”傅司宸的聲音平靜溫和，帶着一如既往令人心安的沉穩。
宋欽蓉閉上眼，平靜了下自己的思緒，摁下接聽鍵：“喂？”
“蓉蓉~想我了嗎？”話筒的那頭，宋慕瑤嬉笑着打了聲招呼，又輕輕拍了拍小寶漲得青紫的臉，“乖寶寶，來，和你媽媽報個平安。”
小寶大張着嘴，呼吸已經十分困難。
原本強撐着一直沒哭，聽到話筒裏傳來的熟悉的聲音，一滴淚從大睜的眼眸裏滾落下來。
“媽，媽媽……”他艱難地開口喚道。
聽到聲音，宋欽蓉只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疼得整個後背都是汗。
她的小寶！
可她還是努力強撐着，沒有讓自己的情緒從聲線中透露出去：“小寶，不要怕，媽媽馬上就過來了。一定要等着媽媽，好嗎？”
小小的人兒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張着嘴，半天說出了一個字：“……好。”
“哎呀，我們小寶怎麼能這麼乖呢？姨姨真是太喜歡你了！”宋慕瑤都忍不住被眼前的畫面打動了，捏了捏小寶肉肉的臉頰。
“瑤瑤姐，有什麼事請你找我，爲什麼要對小寶下手？”宋欽蓉實在聽不下去對方這陰陽怪氣的話，冷聲問道。
宋慕瑤“撲哧”一聲：“瞧你說的，好像我能輕輕鬆鬆逮住你似的。
要是你也像小寶這麼好對付，我至於喪心病狂，對個才三歲的孩子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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