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眼睜睜看着一切的男人內心不由涌起惶恐。
這個女人……她到底還是人嗎?
她一點都不怕疼的嗎?!
眼看宋欽蓉越跑越近,男人也急了,手上的子彈更是連發射出。
宋欽蓉卻似乎做好了準備,任憑自己的手臂和肩膀接連中槍,也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咚!”
她又一次爲了躲開子彈撞到牆上,正要起身,耳機那頭突然傳來老黑驚慌的叫聲。
“夫人小心!”
她們這裏的動靜太大,老黑自然也聽到了,開始關注起這裏的情況。
一看之下,便發現了不對,嚇得當即叫道。
聽到老黑的叫聲,宋欽蓉下意識回頭。
這才發現,那原本站在原地不停開槍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動了。
他一手拿着槍,一手握着刀,用極快的速度朝母女倆迎面而來。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中,槍聲依舊顯得足夠突出,因而先前對方開槍時,宋欽蓉都不用擡頭,只需要聽聲辨位,便能儘量避開。
可男人走路奔跑的聲音卻被警報聲掩蓋,以至於接連避了十發子彈的宋欽蓉都沒有聽到。
此刻的她本就已經離男人足夠近,男人只跑了兩步便到了她面前,沒有任何停頓,拿起刀朝她捅來。
正在這時,妹妹好奇地從宋欽蓉懷裏探出頭,看到的恰恰正是男人那張猙獰可怖的臉,和燈光反射下那刺眼奪目的刀。
她呼吸一滯,下意識尖叫出聲。
“啊——”
宋欽蓉牙關緊咬。
此時的她最該做的事應當是儘快躲開的,可母親的本能卻讓她無法控制地想要保護女兒幼小的心靈,她手比腦快,第一時間捂住了妹妹的眼睛。
生死關頭本就是瞬息之間,不能有分毫差錯。
宋欽蓉護住了女兒,卻也讓自己失了避開的先機。
她只來得及略一側身,避開自己身體的要害部位。
兩人都已暴露在監控之下,老黑能從屏幕上清晰地看到這一幕,他眼睛一紅:“夫人!”
眼看男人的刀就要捅入宋欽蓉後腰……
電光火石間,一道身影突然闖入走廊!
那人跑得如此之快,以至於老黑都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麼,那拿着刀的男人已經被人一把撞開,手裏的刀也遠遠地飛了出去。
男人猝不及防地後退,跌坐在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爲是宋欽蓉的詭計,氣得他剛一坐穩,便舉槍直指向宋欽蓉母女。
“你個賤……”
話沒說完,他便愣住了。
只見此時,宋欽蓉母女的身前,不知何時竟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年輕男人。
他渾身帶着冷冽的氣息,面如寒霜,下顎緊繃,狹長的鳳眸低垂,裏頭帶了滔天的怒意,自上而下俯視着對方時,眸中的殺氣快要化成實質。
那一瞬間,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甚至無法控制地產生了一股錯覺。
好像此時被指着槍口的人並不是對方,而是他自己。
不然爲什麼對方那麼冷靜?
反而是他,被盯得內心竟莫名涌起了一股懼怕?
監控裏,老黑終於看清了年輕男人的臉,他不由瞪大眼睛:“這!這不是……”
而此時的宋欽蓉也已經察覺到了不對,轉身擡頭,目光落在年輕男人身上。
這個背影……
她驚詫不已。
剛要開口喚人,就見對方突然蹲了下來。
那由淺灰色襯衣包裹着的身體極具攻擊性的前傾着,一隻手擡起,露出因爲挽起袖口而青筋畢露的手臂。
明明被對方舉槍相對的是這個年輕男人,可他身上傳來的氣場,卻無端讓人覺得,這應該是他的主場。
年輕男人自己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薄脣微抿,彷彿上位者要懲戒下屬,擡起的手緩慢而平穩地伸向前,握住了那個黑黝黝的槍口。
直到這一刻,跌在地上的男人才終於反應過來,不由惱羞成怒。
拿着槍還被人反客爲主?他們627的人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男人怒火上涌,剛準備奪回槍,將子彈重新上膛,卻發現對方那手看似輕輕握着槍口,實質竟穩得像是粘住了一般,任他如何使勁都拔不回來。
他越拔越氣,索性用上了兩隻手,剛準備再次用力。
右側太陽穴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抵住了。
他後背一涼,當即停下動作,用眼角餘光朝右側一掃。
原來是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不知何時用空着的手掏了把槍出來,摁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不過一分鐘,情況果真發生了兩極反轉。
主場,被這個年輕男人牢牢攥在了手裏。
“你,你到底是誰?”跌在地上的男人終於不甘又屈辱地問出了聲。
年輕男人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是那隻拿着槍的手極熟練地單手上膛。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只要牢牢記住她的身份,就可以了。”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宋欽蓉。
跌在地上的男人下意識接口問:“那她,是誰?”
“她啊,”年輕男人緩緩勾起了薄脣,一字一頓道,“是我的祖,宗。”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
“砰!”
跌在地上的男人本能地閉上眼睛,卻發現太陽穴處並沒有傳來以爲的劇痛。
他不由睜開眼,只見那年輕男人舉着槍的手不知何時變了方向,竟直指着他的身後。
走廊盡頭,一個627的同伴正捂着胸口,滿臉驚愕地看着他們。
胸口處,有紅色的血一點一點滲了出來,漸漸將他的衣服染紅。
而他本人也像個破敗的木偶一般,慢慢跪到了地上。
“砰!”年輕男人又是利落的一槍。
對方便徹底倒在了地上,不能動彈。
緊接着,年輕男人霍然起身,面無表情的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瞬間煞氣大盛。
“進我的地盤,動我的祖宗?”
“你們,還真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