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宜暴喝一聲,紅着眼睛,泛着冰冷的寒氣!
蕭雲閉上了嘴,因爲他知道,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結果..
雖然,雖然他真的需要二年的時間來成長,而到時候,他也真的打算履行承諾歸還大部分股份......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劉宜已經爲這次談話下了審判。
“狼崽子,聽好了!”
劉宜的眼睛裏泛着幽光,盡是決然:“劉家之所以是劉家!那是因爲他由劉家人說了算!完完整整全部由劉家人說了算!”
“若是爲了劉明輝的一條賤命,劉家喪失了這個原則,它的存在將沒有絲毫意義!
苟延殘喘的接受你這隻狼崽子的擺佈,不如讓劉家隨着時間的消逝而消逝!聽懂了嗎?我的野心家戰神!!!”
“我決不允許劉家被外人掌控,哪怕只有一分一秒!劉明輝,我的兒子,一年後當他死了,
我會爲他辦一場全世界最大最恢弘的葬禮!哪怕花光劉家的全部家產!”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蕭雲默然無語,看着癲狂的劉宜,心裏除了失落,更多的是一種震撼......
他在劉宜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家族真正的核心價值......
空氣!
在暴怒之後,彷彿凝結了。
同時,蕭雲也開口了,他很平靜:“劉家主,我現在的這句話不是爲了勸說,而是隻想表達我的意思:
最晚二年,劉家的股份我一定會返還,甚至全部返還,您可信,也可不信。”
說完,蕭雲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留給我,包括您的時間都不多了。我會用行動向您證明您今天的決定是錯誤的......
只是請您不要將這一切當成威脅,晚安,打擾到您的睡熟,我感到抱歉......”
蕭雲說完這句,輕輕地關上了書房的門,長廊的明燈照耀在它身上,直至他與整個黑暗融爲一體。
書房裏!
劉宜無力的癱在座椅上,剛剛的暴怒,用光了他的全部力氣。
看着那道年輕有野心的影子,劉宜真的很想叫住他....
不是因爲他所許若的雄途,只是因爲他是一個父親,一個深愛自己病危中兒子的父親。
但理智,真的戰勝了情感。
光照下!
劉宜留下了淚水,模糊間,他看到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妻子,披着衣服,抱着毛毯走向自己。
他的生意有些嘶啞:“你怎麼來了......”
“你不在身邊,我睡不安穩。”
輕輕地聲音,柔和的語句,一瞬間融化了劉宜堅硬的心......
......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是照常升起了。
有些刺眼。
和帶着冬日裏獨特灼烤的陽光照在蕭雲的身上,他遮住自己的臉龐,地上的影子也學着他的樣子。
我真的需要這樣做嗎?
我爲什麼要學着他的樣子?
陽光的拷問,同樣給蕭雲帶來了疑惑。
昨晚發生的事。
讓蕭雲明白了不是一切都可以用利益來衡量,可是,可是他與林雨婷的感情,他的人生命脈,真的需要他來獲取更多的......利益!
站在最大的碼頭上。
一夜未眠的蕭雲面容有些疲倦,他撥通了自己副官的電話。
“按計劃行事吧。”
電話裏沉默一會,才傳來戴廣的聲音:“談崩了?”
好想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問,戴廣輕笑一聲,說道:“放心,我已經與父親溝通好了,只是父親想親自見你一面。”
“沒問題,我今晚就過去——”
“哈哈,太好了,今晚一醉方休!我要去通知下面的人了......”
“等一等!“
”蕭雲叫住了戴廣,沉默半晌,才低聲道:“我,我真的變了嗎?”
電話另一頭也沉默半晌,隨即變成了一句調侃:“是啊,我們的戰神變了,變得更帥更多金了,哈哈哈!”
他知道戴廣實在開玩笑,也知道戴廣實在變相的安慰他。
不過,他需要的只是讓自己內心好受一些......
一個小時後!
劉家的遠洋貨輪歸來,長長的鳴笛聲,代表着劉家曾經的輝煌。
十艘貨輪。
盡億萬的價值,同時,也承載着許多家庭的擔子。
也正是這艘貨輪,在靠近港口之後,被當地的海關扣了下來,一番搜查之後,無數夾帶。
遠遠地。
蕭雲看到了船老大漲紅着臉,撥通了什麼電話。
開始了......蕭雲在心裏對自己說。
產業側重各自不同,薛家是軍工與科技,雷家是醫藥領域,劉家則是遠洋與外貿。
不得不說的是,隨着時代的發展,外貿已經從早年間最賺錢的行列之中消失,隨之而來的。
就是對劉家不可避免的的削弱,所以,今日劉家之局面倒與劉宜經營不善的關係不大。
劉家的貨輪艦隊!
大概每週都會有一次這種大規模的停靠,小規模的商船幾乎每天都會有幾十次的往來。
以往!
劉家的旗幟就是一張無形的通行證,海關根本不會去搜查什麼,可今時不同往日。
他們的艦隊被扣住了。
船老大的電話無論打給誰。
也是不能解決的問題,因爲這本就是蕭雲的計劃。
一般來講!
劉家商船上承載的貨物,都是邊卸邊運,海與陸地完美對接,這能減少非常多的時間。
也能讓劉家與下家儘快完成交易。
不過在蕭雲的計劃裏。
這十幾艘貨輪,最少要被海關扣住三天。
他爲的不是侵吞這批貨物,他沒有這個本錢和實力,就算是戴廣的父親也沒有這麼大的胃口。
劉家幾十年的經營不是空口白話——蕭雲只是想要拖住三天。
這樣一來!
劉家與下家的交易時間就會被延長。
信譽上的問題暫且不談,只說這一次貨物不能如期抵達的損失,以及延誤下一次航行帶來的損失,這筆費用。
幾乎是以“億”爲單位來計算的。
蕭雲的設想中,三天已經是極限,這還是靠着戴廣父親穩住上面局勢的良好打算。
這三天!
無論劉家動用什麼關係,除非直接燕京發麪發話,否則,劉宜只能被動挨打。
這是蕭雲的第一輪計劃——
他要讓劉宜見識一下他的影響力,或者實力。
劉家或許不差這幾億的損失,可我蕭雲既然有辦法搞你一次,就有辦法搞你兩次!
這就是蕭雲要向劉宜傳達的。
接來下,相信高家一定會好好地配合他計劃中的第二環。
......
蕭雲深夜的突然造訪,顯然對這對夫婦造成了不小的困擾,至少在睡眠上是這樣的。
平日裏習慣六點鐘起牀的夫婦二人,今天直到七點還在熟睡之中,不過劉宜註定是不能睡的安穩的
一通電話在他的枕邊響起。
劉宜的意識快速清醒,看着屏幕上的備註,想起今天是貨輪抵達的日子!
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
劉家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除了一些決策上的事情需要他親自拍板之外,在運作上已經很少有需要他的地方。
至少貨輪抵達這種事情是不需要他過問的。
劉宜心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但這一切都要在接通電話之後才能清楚。
他滑動手機,接通了電話,裏面立即傳來了船隊隊長鄧侃焦急的聲音:“大人!
大事不好了!”
劉宜知道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鄧侃負責船隊二十餘年,早就是一名飽經磨練的精英,這種焦急的語氣似乎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劉宜深吸了口氣。
儘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下來,緩緩說道:“鄧侃,慢慢講,這裏是我的,你是劉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