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東從套房的酒架上拿出一瓶酒,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瓶。又幹嘔了幾聲,這才重新坐到沙發上,目光有些呆滯地看着電腦。在農場的車裏坐着感覺沒什麼,一出了汽車看到地上到處都是斷臂、血肉、斷頭,他當場就吐了。從洛杉磯到巴爾的摩,他吐了不下七次。胃裏的東西早就被吐空了,吐到最後只剩下酸水了。
這幅場面,他見得太多了。
謝文東翹着二郎腿,笑着說道:“第一次親眼殺人?”
周子東咕嚕咕嚕又喝了幾口,一臉後悔道:“我只是電視臺的一個小小通訊組的組長,每天忙忙碌碌準時上下班。我加入文東會,本來是想得到一筆獎金,添置一套先進的服務器。沒想到,會被捲入這血腥的黑*道爭鬥之中。”
關於周子東的情況,謝文東從李爽那裏瞭解了一些,知道他是加入文東會的初衷,是想提醒有人要綁架自己,從而得到一筆犒賞。只可惜造化弄人,他無奈被捲入謝文東和拜登爭鬥的漩渦之中。
不過反過來說,如果沒有他,謝文東現在沒準還呆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醫院中。
謝文東歉意一笑,喃喃道:“人,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我和你其實是一種人,都是被逼無奈走上這條路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不是說說的。東亞傳媒你肯定是沒法呆了,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到時候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不會用幫規家法逼你。”
周子東啞然而笑,那種生活和流浪天涯有什麼區別。
“不過,如果你願意呆在我的身邊,我更是舉雙手歡迎。我欣賞你的才華,也有能力爲你提供一個最好的平臺,讓你事先人生的價值。”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難道自己真的願意這一輩子庸庸碌碌,就這樣過完這一生嗎,周子東在心底這麼問自己。他沒有當即作出決斷,倒是反問謝文東:“那謝先生的心有多大?”
“寰宇邊緣,洪荒盡頭。我要乾坤皆在我手,世界在我的掌心跳舞。”說着話的時候,謝文東的眼睛明亮了數倍,那種捨我其誰的霸氣就像颶風一樣,襲向周子東的臉頰。
明眸之下,眼波流動之間那歷經時世的滄桑,讓他更是憑添男人的魅力和領袖的威嚴。
周子東完全被怔住了,如果是別人說這話,他肯定會以爲對方是吹牛。可說話的是謝文東,那種真實的感覺不容人懷疑。
他又咕嚕咕嚕喝了幾口酒,閒來無事抱起面前的電腦,連接上東亞傳媒的衛星。
“我來找找通用動力的報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恩,好。”或許是因爲太累了,謝文東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一直到酒瓶裏的酒都喝完,周子東也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迷迷糊糊,他也睡着了。大概過了十五分鐘的樣子,謝文東醒來。看到周子東睡着,他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一根,走到陽臺邊點上。等煙抽完了,經過周子東的電腦面前時,一張巨幅圖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歲月荏苒,當年的副總裁居然進入政界,成爲白宮下派到洛杉磯警察局的稽查(後來謝文東爲了解決這個麻煩,派王鎮宇和狼歌兩位堂主把他從希爾頓酒店綁架,並利用東亞集團造勢,說是拜登幫殺害了他)其實,美國商人入政界的現象非常普遍,只是謝文東沒想到伯爾科夫和通用動力的淵源這麼深。
謝文東叫醒周子東,好奇地問道:“這人是誰?”
周子東醒醒神,在電腦上噼裏啪啦敲擊了幾下,回答道:“這人叫伯爾科夫。伯爾科夫四十歲,原摩托羅拉子公司——集成信息系統的副總裁。公司被通用動力收購後,便進入了fbi(美國聯邦警察)任職,一路平步青雲進入民主黨的核心。哦,前段時間被派到洛杉磯市當稽查,後來據傳他因爲披露拜登幫的陰謀,被拜登幫殺害等等,伯爾科夫不是被拜登幫綁架的,因爲他們早就認識”
“呵呵”,謝文東像個嘴巴里放着一塊桂花糕的老爺爺,笑的一臉燦爛:“你猜的沒錯,伯爾科夫現在在我們手裏。”
“啊”,周子東猛然坐起,不可置信道:“伯爾科夫當年是摩托羅拉集成信息系統的副總裁,衛星要是沒有集成信息系統,就是個真正的大黑鳥,就是瞎子的眼睛擺設。”
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透。謝文東點點頭,笑得燦爛:“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參與了編程衛星的系統。”
“甚至,他就是負責編程衛星系統的專家。”周子東進一步大膽推測道。
謝文東點點頭,打了一個響指:“把這個消息告訴兄弟們,可能要有行動,我去給洛杉磯洪門的兄弟打電話。”
周子東答應一聲,忙去房間裏叫人。
洛杉磯的洪門兄弟得到謝文東的消息後,不敢怠慢,馬上從地牢裏提取出伯爾科夫,對他嚴刑拷問。有三眼等人在,就算嘴巴再緊的人也有鬆口的時候。三輪酷刑下去,伯爾科夫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人樣了,哭喊着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原來,他就是當年參與中繼衛星系統編程的專家之一。他在黑客界還有一個顯赫的身份——世界排名前十的黑客,名字叫做“奪命十字架”。他辦過最輝煌的一件事是聯合一大批黑客,建立了全球最先進的監控系統——鷹網。這張鷹網後來被美國軍方二十億美元收購。此人身價過億,是個不折不扣的計算機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