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怎麼會發光？謝文東狐疑一陣，彎腰把地上的冰晶球撿起來。第一眼看到那東西的一刻，他同樣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畢竟是男人，膽子也比張婭婷要大一些。再看下去的時候，便發現了端倪。這個看起來眼珠似的東西，其實並不是真的眼珠。準確地來說，這裏面應該裹着一隻像眼珠一樣的不知名動物。眼珠上血絲一樣的東西，應該是它的血管。那個米粒大小的黑眸，應該是它的吸管。而眼白部分，應該是它的身體。
除此之外，這東西還有很多細如頭髮絲的觸手觸角。
“原來如此。”謝文東掏出金刀，像雕刻一件藝術品一樣，一點點把“眼珠”外面的冰晶削掉。
當最裏面的那層冰晶打破的時候，這個冰晶球內的亮光剎那間就消失了。
緊接着，他們前方很大一塊麪積的冰牆上，也黯淡了下去，只剩下螢火蟲般的點點亮光。
看到謝文東如變魔術般，讓手裏發光的眼珠“關上了開關”。張婭婷蹙了蹙柳葉眉，吐氣如藍道：“文東，這是怎麼回事？”
謝文東搖搖頭，苦笑一聲：“這東西的具體名字我不知道，但我猜它應該是一種遠古動物。雖然被塵封在冰裏，但一直沒死，只是處在休眠狀態而已。剛纔我破壞了它的壞境，維持它生命體徵的平衡被打破，它這才油盡燈枯。”
這個世界上，能發光的物體不在少數。最被人熟知的，應該就是夏天滿天飛的螢火蟲和海里的發光海牛，螢烏賊、雙喙耳烏賊。只是它們發的光都非常微弱，從來沒有一種動物能發出如此之強烈的光。
“如果這是成體，那在冰晶裏面的，應該就是幼體吧。”聰明的張婭婷仔細一想，便明白過來來。她觸類旁通，一點就通的本事，讓謝文東都刮目相看。
謝文東點下頭：“看樣子應該是這樣的。”
“想不到這裏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的東西。”張婭婷想起剛纔的事，玉面不由得一陣嬌紅。謝文東看到她嬌羞動人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如果條件允許，再來一次也無妨。”
兩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所以用不着顧忌身份。聞言，張雅婷的頭埋得更低。
“哈哈，害怕了吧。”
過了好久，她才明白謝文東是在和她打趣，便一插腰，喫喫地道：“好啊，我不怕你。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呵！你還知道這個，不簡單啊。”
“這些，這些也是從小說裏看來的，不是從別的男人那裏聽來的。”張婭婷剛剛擡起的頭又埋了下去。
謝文東臉上的笑容加深：“我知道，你那方面的經驗生疏得就像三歲的小姑娘。”這是事實，張婭婷出身高貴，又是澳門洪門的大頭目。尋常人別說追求她，就是想靠近她也不那麼容易。再加上她本性高傲，一般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她在別人眼裏，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嗤！！！
謝文東託着下巴：“婷子，你笑什麼？”
張婭婷擡起臉來，莫名其妙道：“我沒笑啊。”
沒笑？謝文東剛纔分明聽到了一聲笑聲。還沒等他開口，一陣咕咕的怪聲又傳了出來。這聲音比剛纔還要怪異，似乎來自地獄深處的悽叫，讓人聽之膽寒。
謝文東收斂笑容，正色道：“是貓叫。”
張婭婷以前養過七八種類型的貓，那些貓叫的聲音在張婭婷的腦海裏迴盪着。片刻之後，她柔美的丹鳳眼裏閃過一種堅決的聲音：“是山貓。”
“不太像，貓的聲音沒有這麼尖銳。”
忽然，他們面前冰牆的幾處地方突然亮起一對對綠幽幽的眼睛。好似兩盞鬼火，對那雙眼睛一看，張婭婷全身立刻打了個寒顫。
碧綠的目光裏充滿了死亡的不祥氣息。帶着一種攝人心魄的詭異力量，這種感覺只要經歷過一次就絕難忘記。
和怪物對視後，冰洞那邊的怪物像發了瘋一樣，開始啃咬冰晶。怪物尖銳的牙齒與冰塊碰撞，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這不是貓，是猞猁（shēli)。”
“猞猁？”
“對，這東西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喜歡長於攀爬及游泳，耐飢性強，喜歡捕殺狍子、野鹿幼崽等中小形型獸類。”
“它們怎麼會在這兒？”
“它們怎麼會在這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會兒咱們就有暖和的皮衣穿了。”謝文東將張婭婷緊緊樓了一下，好像在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身邊：“而且，咱們食物也不多了。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正好給我們送上門的食物。”
謝文東嘴上輕鬆，心頭可沒這麼想。一兩隻的猞猁的確不是人類的對手，但如果數量奇多，其威力不次於狼羣。另外，這裏是上百米的地下，鬼知道這些猞猁發沒發生什麼變異，如果它們變得和鱷魚一樣厲害，別說謝文東手上現在沒多少厲害的傢伙，就算他手上有一百支激光手槍、粒子手槍，這條命也得撂在這兒。
看謝文東臉色輕鬆，張婭婷緊張的心情緩和不少。她伸手一把把謝文東拉住：“那它們咬人嗎？”
“這個不太清楚，還是小心點好。”謝文東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異芒，說道：“既然有活的猞猁，就肯定有出路，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因爲謝文東兩人已經把一米多深的冰牆砸穿，他們距離冰牆那邊的猞猁只剩下了二十多釐米。張婭婷明白謝文東的意思，默默地從地溼漉漉的揹包裏，抽出從文東會兄弟屍體上拿來的手槍。
她把一隻手槍遞給了謝文東，不過後者並沒有接。他揮了揮手裏的開山刀，笑着說道：“我更喜歡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