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被稱作鬍子峯的四大若衆之一，絕對算是他的心腹。他居然會反叛投敵，實在是叫人難以置信。
鬍子峯緩緩坐了下來，只簡單地說了一句話：“爲什麼?”
老鬼自知理虧，把頭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
面對着老鬼的沉默，鬍子峯心裏驀地一沉，不怕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既然他不願意反駁，要麼是有難言之隱，要麼就真的是犯下了以下犯上、背叛投敵的死罪。他聚了聚眼眸，冷然喝道：“快說!”
老鬼被鬍子峯這一嗓門嚇得渾身一哆嗦。他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是。。。是我做的。”
這是鬍子峯心裏特別不願意得到的答案，但那又恰恰是事實。他失望極了，眼白山的血絲幾乎要爆裂噴出血來。
鬍子峯能坐得住，楊林可坐不住。雖然他的傷比鬍子峯還重，還是毫不猶豫地踢出一腳：“你這個混蛋，枉我把你當兄弟，你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這一腳，直接將老鬼踹倒在地，柺杖噹啷也齊聲摔在地上。老鬼感覺胸口一悶，哇得一聲吐出一口紅血。
楊林踢了一腳還不解氣，又把腳踩在他的腦袋上，惡狠狠地說道：“爲什麼，爲什麼要背叛峯哥，爲什麼要殺自己的兄弟?”
老鬼沒有反抗，任由楊林在他的身上發泄心裏的怨氣。
見再踩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鬍子峯朝楊林擺擺手，示意他放開。楊林遵命，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了腳。臨了，還不忘補一腳。
老鬼被楊林踢得皮開肉綻，只能咬緊牙關，不敢發出半點呻吟之聲。
鬍子峯沉聲道：“老鬼，我把你當兄弟，你爲什麼要背叛我。我自認爲對得起你，對你也不薄，你爲什麼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楊林在身邊一喝：“把人給弄起來。”兩名手下不客氣地把老鬼從地上拉起來，讓他跪在鬍子峯的面前。老鬼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後徐徐說道：“過年休戰的那段時間，我到拉斯維加斯賭博，不但把自己的積蓄都輸光了，還欠了別人兩千萬美金。他們說要是我不還錢，就要請殺手殺了我的全家。高山清司知道這個消息後，說願意幫我償還賭債，不但如此，還答應給我一大筆錢，一開始我並沒有答應，後來他們一直苦苦相逼，我這才.......”
“你就要謀害峯哥?”楊林怒氣衝衝道。
“沒有，我沒有”，老鬼一個勁地搖頭：“我並沒有要殺峯哥的意思。高山清司以山口組組長的身份起誓，承諾不會傷害峯哥的性命。要是他真的要把峯哥置於死地，就算殺了我全家我也不敢給山口組通風報信的。”
楊林怒聲打斷了他的話：“狡辯。我說花蛇是怎麼知道我們安全屋的位置的，忍者又是怎麼直接上到五樓，將峯哥擄走的。原來都是你這隻鬼在其中搞鬼。”他把頭一甩，對鬍子峯道：“峯哥，這種人留不得，殺了他算了。”
恩?鬍子峯聽完，心裏一動。爲什麼老鬼要在這個時候，說這句話。他明知道，說一件事是死，說兩件事也是死。難不成，真的還有別的內奸潛伏在別人身邊?又或許，這本來就是他用得一招狠計，目的就是讓自己猜忌身邊的兄弟。
他對老鬼的話將信將疑，楊林對此卻一百個不相信。他控制不住，一記重腳狠狠地踢在老鬼的肚子上。老鬼啊得一聲，像個彎曲的蝦米一般倒在地上：“你這個小人，臨死的時候還想拉個墊背的。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這麼可恥，人人都像你這樣背主求榮嗎?”
老鬼表情扭曲着，痛苦道：“我....我真的沒有說謊，我說得每個字都是真的，峯哥，峯哥請相信我。”
楊林又毫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然後彎腰問鬍子峯道：“峯哥，我們該怎麼處置他?”
鬍子峯目不轉睛地盯着地下的老鬼，一字一頓道：“你以下犯上，我本該殺你。不過看在你以前忠心耿耿和這一身傷的份上，我網開一面，饒你一命。希望你以後好自爲之，人不會永遠這麼幸運。”
“啊?東哥，你要饒了他?”楊林嘎聲道：“不能啊。要是就這麼放他走，我們還怎麼教化手下，還怎麼樹立威信啊。”
鬍子峯沒有采納楊林的建議，依然堅持道：“好了，我意已決，把他拉出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他。”
老鬼聽到鬍子峯要放掉他，感激涕零道：“謝謝峯哥，謝謝峯哥。”
鬍子峯朝楊林揮了揮手：“帶他走吧。”
楊林唉一聲，對兩名手下道：“把他架出去。”兩名手下聽令，將老鬼從地上拉了起來，送出了酒吧。
望着老鬼越離越遠的背影，楊林吭聲道：“峯哥，你爲什麼把他給放了啊，萬一放虎歸山怎麼辦?”鬍子峯從吧檯上拿起了一杯酒，將杯子裏面的酒一飲而盡，這才道出了緣由：“我剛加入山口組那會兒，組內許多人對我們的血天使很是排擠。唯獨老鬼，對我們很是照顧。這一次，就當是還他的情了吧。”
“峯哥今天太仁慈了，可不像你的峯哥啊。”
“呵呵，我給了他一次活命的機會，要是他還不悔改，你知道怎麼做。”
“我明白，派兩個人跟着他。如果他還跟山口組的人有接觸，就幹掉他。”
“這件事你去辦好，不要讓兄弟們起疑心。如果有人問起，就說老鬼舊傷復發，回家養病去了。”
“明白。”
從這以後，老鬼再也沒有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