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金眼的話,禇博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種結果已經算是非常好了,畢竟這裏可是佤邦軍的大本營,地理位置特殊,防備森嚴。
金眼:“你們在裏面碰到了什麼情況,說來聽聽。”
禇博小聲地將自己的經歷,一五一十小聲說給金眼聽。二人說着悄悄話,沒人會去注意他們聊什麼,大家的注意力都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謝文東的身上。
謝文東走上前來,先是恭恭敬敬地對佤邦老將軍施以全禮。
謝文東拱手抱拳,走到老將軍的面前:“前輩,晚輩有禮了。”
老將軍既來之則安之,擡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給謝文東來了個軍禮。
看他們兩人的動作,兩邊的人都傻了眼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多麼好的忘年之交了。
兩人簡單地寒暄了一陣,隨即進入正題。
謝文東:“老將軍知道我是誰?”
老將軍:“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你是謝文東,山外那個叱吒風雲、地位顯赫的黑道新秀。”
謝文東:“呵呵,前輩謬讚了,晚輩愧不敢當。”
老將軍:“你爲失蹤的老鬼而來?”
謝文東:“對,他是我的朋友。”
老將軍:“你的朋友應該不多。”
謝文東:“對。”
老將軍:“但每個朋友,你都視若珍寶。爲了他們,你甘願上刀山下火海。”
謝文東:“沒錯,老鬼正是我爲數不多的朋友中的一個。”
老將軍:“所以你甘願與金三角地區數一數二的佤邦軍開戰。”
謝文東:“沒錯,即便把它掃爲平地也在所不惜。”
老將軍:“你是第一個有這麼大口氣的人,如果我不知道謝文東這三個字,會把你當作是個瘋子。”
謝文東:“做瘋子有什麼不好。瘋子可以不守塵世俗規,做自己喜歡的事。唐伯虎有一句詩,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正是這個意思。”
老將軍:“好一個瘋子。不過,你要找的人並不在我這裏。”
謝文東:“…真的不在?”
老將軍:“不在。”
謝文東:“那他在哪裏?”
老將軍:“這就要問你的心了,你走吧。”
謝文東:“去哪裏?”
老將軍:“從哪裏來,往哪裏去。”
謝文東:“我殺了你幾百人,傷了你好幾百人,就算老將軍心境寬闊,你的人恐怕也不會答應吧。”
老將軍:“我雖然老了,但依然中用,我是他們的首領。更何況,如果繼續打下去,你們就算走不了,我們也剩不下多少。”
謝文東:“老將軍說得在理,我需要向老將軍借幾輛車。等出山安全後,務必原物奉還。”
老將軍:“叫人把車開過來,讓他們走。”
佤邦軍人都沒動,這二人對話的速度太快,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現場譁然一片。爲什麼,爲什麼要把謝文東他們放走,他們殺了己方這麼多人,要是不爲那些人報仇,自己枉爲人,枉爲兄弟。
不等他說完,老將軍厲聲喝道:“難道我的話都沒用了嗎,叫人把車開過來,讓他們走。”
少將軍一時凝噎,被老爹一頓訓斥,悻悻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他才重新擡起頭,心有不甘地讓人把車輛準備好,開到他們面前。
謝文東:“五行兄弟留下,其他人都上車。”
軍令如山倒,衆兄弟一邊提放着周圍虎視眈眈的佤邦士兵,一邊把車子開到營地的前門空場上。除了謝文東和五行兄弟外,向旭、禇博、黃文聰都留了下來。謝文東讓他們走,他們只說了一句話:“東哥不走,我們不走。”
短短八個字,情義何止山高、何止海深。
等車輛都發動起來,一切準備好後,謝文東這才向老將軍告辭:“多謝前輩,如若有機會,來日定當還你這個人情。”
老將軍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渾濁的眼眸中好像還夾雜着別的情緒。
謝文東是轉身走了,他身邊的那些兄弟可沒敢大意。他們擡着槍,一步步向後退去,慢慢退向汽車那邊。
等他們一走遠,少將軍率衆來到老將軍的面前,指着前面的謝文東憤憤道:“老爹,這就讓他們走了?這要是傳出去,以後咱們佤邦還如何在金三角立足…..還如何…..”
不等他說完,老將軍狠狠一拂袖:“你想怎麼辦不要問我,我現在要去療傷,我什麼也不願意聽,什麼也不知道。”
老將軍帶着幾十號保鏢,離開了,就剩下上尚不知所措的少將軍一衆。
這時候,少將軍身邊的一名智囊轉了轉眼珠子,貼近前者的耳朵說道:“少將軍,老將軍的意思是,讓你按照你的法子來。他剛纔之所以妥協,是因爲擔心你們父子二人,全部遭於謝文東的毒手。現在你們都安全了,可以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了。”
此番話,少將軍猶如醍醐灌頂,豁然打開。
他狠狠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罵道:“謝文東,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他馬上交代下去,狙殺行動立刻開始。
這邊,謝文東等人剛剛上車。
汽車發動後,禇博和黃文聰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東哥,那個佤邦的老將軍就這麼放咱們走了?難道,老鬼真不在這裏。”
謝文東不置可否,扭過頭反起向旭的意見:“向兄,你怎麼看?”
沒想到謝文東會問自己,向旭先是錯愕了一下,隨後思忖道:“依我看,那個佤邦的老將軍不是個善茬,放咱們走只不過是迫不得已。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老鬼的確不在這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咱們是被人下套了,給人當了刀子。”
什麼又是刀子,又是套子的?車內的人聽得稀裏糊塗,不知道東哥和向旭在打什麼啞謎。
他們本想追問,誰知謝文東並不想現在嚴明,只是說了一句:“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東哥認爲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黃文聰嚥了咽口水,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要知道剛纔是在佤邦的營地裏,他們在自己家裏手腳不能完全施展開,現在離開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