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個時候,躲在真正管家身後的那個殺手,偷眼看了看前方。
環視了一圈之後,他發現,謝文東的保鏢極其可惡和狡猾。不單用身體擋住了他不說,更是讓後者躲到厚厚的實木桌子的後面。
就算此刻引爆人體炸彈,也頂多炸死一兩個保鏢,根本就傷害不到謝文東。
而炸彈一開,謝文東等人肯定會發了瘋的報復。
一旦他下決心舍掉人質,直接動用炸彈,把整座別墅給炸成平地,那下面的己方一干人等,恐怕連一個人也活不成。
要想一擊必中,就必須先把謝文東引出來。
後面的這位殺手,眼珠轉了轉,隨後高聲喊道:“謝文東,我們老大有句話帶給你。”
謝文東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聽着他們想玩什麼貓膩。
倒是九門提督之首的餘勇,高喊着替謝文東回答:“有話說,有屁快放。”
殺手狡猾道:“聽聞謝文東,有三好。文好,武好,運氣好。我們老大,偏是不信。我們老大說了,論文,論武,他都算欺負你。爲了公平起見,他想跟你比拼一下運氣。”
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可差點沒把九門提督、張雅婷以及楊少傑等人的鼻子給氣歪了。
要說論武功,東哥可能技不如人。可要說文韜,謝文東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恐怕,當年諸葛亮、曹操、司馬懿三個人捆在一起,也玩不過今天的謝文東。
這不,兄弟們當場就不敢了,一個個言辭激烈地懟了回去。尤其是楊少傑,更是破口大罵,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謝文東倒是沒有說話,而是沉吟了一陣。
見謝文東沒有說話,只是他的手下們都在回憶,這位殺手,堅持不懈道:“賭運氣的話,再沒有俄羅斯輪盤賭更加刺激的了。規則很簡單,就是找一把左輪手槍,塞上一顆子彈,轉上一圈。接着,往自己的腦門上開一槍。誰的運氣差,誰就死。怎麼樣,敢不敢?”
“就憑你們這羣縮頭烏龜,也配跟東哥玩輪盤賭。行啊,想玩,老子陪你玩啊?”楊少傑吼道。
九門提督之一的王如朋,也很氣憤道:“一局多沒意思,算我一個,多玩一局。”
用這樣的激將法,明顯是激不出謝文東的。
殺手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更重要的是,要引出下面這段話。
只聽殺手一臉不屑地冷哼一聲:“看來,傳言有假。謝文東,也不過是個浪得虛名,連半點膽子也沒有的膽小鬼。你這樣的人,還當什麼老大,不如死了算了。”
這話,徹底把衆人的憤怒情緒點燃了,兄弟們氣得肺都要炸了。
大家紛紛向謝文東請命,要將這個狂妄之計的狂徒,當場射殺。甚至,就算犧牲掉一個人質,也在所不惜。
謝文東這時候,冷靜異常。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剛纔那個人質的裝束,再聯繫了一下剛纔那個殺手的談話,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紫電,本來混沌的思緒,頓時清晰起來。
“哦,原來如此”,謝文東嘴角翹起一段弧度,會意一笑。
他先是叫過周汝傑,對他耳語一陣。
接着,謝文東攔住了兄弟們紛紛擾擾、熱熱鬧鬧的請戰,隨後幽幽說道:“好啊,讓你們老大出來,我跟他賭。”
說這話的時候,謝文東還是躲在木桌後面,身體沒有露出一點。
他這話一出,別說身邊的兄弟們愣住了,就連殺手都愣住了。
楊少傑:“東哥,你說什麼,我剛剛沒聽錯吧。”
王如朋:“東哥金貴之軀,怎麼能跟那種癟三賭這種無聊的把戲。”
餘勇也連連點頭:“東哥,咱們不能上當啊。”
張雅婷也是一臉擔心道:“文東,你到底想幹嘛啊?”
謝文東不置可否,只是神祕一笑,隨後衝大家眨眨眼,會意了一下。
這些人,跟在謝文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見他使出這個動作,大家頓時就明白了,敢情這是東哥的策略,東哥心裏是有底的啊。
如此,大家只需要好好配合就好了。
見另外一邊的殺手,沒有立刻迴應,謝文東反問道:“怎麼,不會你們老大臨場懼戰,不敢來了吧?”
殺手本來只是想用這些理由和藉口,逼出謝文東現身,然後,他好拉響手雷的拉環,從而將人肉炸彈引爆。即便犧牲自己,也是在所不惜的。
可是,沒想到這個謝文東,這麼愚蠢,居然還真的答應了。
他頓時有些騎虎難下,這答應了吧,上面的兩位老大未見得會答應。這不答應了吧,好像這戲有些演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隨後眼珠子再轉了轉,對謝文東道:“好,你給我等會兒,我這就去請老大上來。”
說着,繼續借着人質身體的掩護,一步步退回到地下室的樓梯當中。
在退的時候,他的掌心裏有一根細線。
細線的這頭,始終連接着人質身上的幾個手雷拉環。只要他輕輕一拉,人肉炸彈立馬引爆。
可是,他的身體往後退了沒幾步,身後突然飛過來一個人影。
這人,手持一把雪亮的鋼刀,從殺手的身後潛入,用肩膀頂住他的腰,左手捂着他的嘴巴,右手手提鋼刀,對着他的脖子一抹。
這一把鋼刀在脖子前掠過,於他的頸嗓咽喉劃開一條三寸多長的大口子,皮肉都向外翻翻着,鮮血猶如噴泉一般從他的脖頸射出來。
這一刀,速度極快極狠,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甚至,這位殺手,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而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謝文東旗下九門提督之一的周汝傑。
周汝傑別看在九門提督當中,屬於特別低調和不起眼的一個。可他擅長扮豬喫老虎,往往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剛剛,他就是受謝文東的命令,繞道到後面,對其予以斬殺的。
而謝文東已經猜到了,那個人質很有可能是一個人體炸彈。
故而,先讓周汝傑做着準備,答應着對方的要求,顯露出自己“蠢笨”的一面,來麻痹對方。
因爲力道太大,這一刀,幾乎把這位殺手的脖子給割斷了。
照理說,人在這個時候,人體要麼前傾,要麼後仰。無論如何,都會拉動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