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認真真看了好幾遍之後,才簡單說道:“已經基本上能確定張海明,就是寒冰組織的內奸麼?”
本以爲,東哥聽完會大發雷霆,至少,也得狠狠地責備他們幾個領頭的幹部幾句。
可是,他卻不痛不癢地來了這麼一句,這讓大家極爲意外和不解。
然而,他越是這樣,大家心裏就越是沒底,就越感到心裏毛毛的,不是滋味。
現場衆人,皆感覺到了一股極爲強大的壓抑力量,佈滿四周的空間,讓人喘不過氣來。
安靜,死一樣的安靜,大家都好像被人施了什麼定身法一樣,全都屏息凝神,恨不得連心臟的跳動都暫時停掉。
啪嗒啪嗒!
一些人的臉頰、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這些汗珠順着臉上的皮膚而下,最後啪嗒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陳少河雖然在外面,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管武功、人品,還是智謀,都相當卓絕的一個人。
然而,他在面對謝文東時,卻好像木訥的跟個傻子似的,連腦袋都不會思考了。
他舔了舔嘴脣,隨後,使勁點點頭說道:“確信無疑,張海明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謝文東聽完,手一鬆,手上的那十幾張a4紙隨即散落。
謝文東若無其事地揹着手,從紙上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鞏聰,張振坤,陳少河,你們三個,跟我過來。”
“是!”“是。”“是。”三個聲音接連從他們的口中響起。
鞏聰、張振坤、陳少河這都是天帝最核心的人物,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然而,這時候,卻像是個做錯的孩子,悻悻地跟在謝文東的後面。
其他人,本想跟過去看看東哥這是要幹什麼,可是,謝文東卻震聲說道:“其他人都別過來,你們各自忙活你們自己的事。”
聽到謝文東的命令,原本準備邁動腳步的兄弟,齊齊剎住腳步,竊竊私語一番。
就這樣,謝文東、鞏聰、陳少河、張振坤四個人,離開了醫院,往極樂島東南方向走去。
謝文東在前,後面三個人在後。
“研江啊,你現在在哪裏...哦,在家裏是吧。叫上幾個兄弟,到祠堂來...沒事,讓你過來就是了。”謝文東拿出電話,撥通了張研江的手機,簡單地吩咐一下之後,又掛斷了電話。
鞏聰,陳少河、張振坤,這都屬於絕世高手,耳力遠超凡人。加上,謝文東打電話並沒有刻意迴避他們,所以,他們之間的對話,鞏聰陳少河和張振坤是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東哥給張沿江打電話,大家心裏都明白了。張沿江可是昔日的文東會執法堂堂主,而今掌管法務部,手底下的兄弟有犯了錯的,都要交給他處理。
很明顯,東哥這是要在祠堂,對他們執行家法。之所以不讓其他人都跟過去,恐怕也是爲了不讓他們幾個難堪吧。
對於這個結果,他們三個也是接受的。
雖然,整個內亂事件,他們三個從頭到尾都基本上沒有參與。可是,他們一個是天候的一把手,一個是武部的一把手,還有一個是謝文東留下來,讓他代替自己,掌管部下的特使。
故而,他們已經提前在心裏,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
從極樂島的醫院,走到極樂島的祠堂,大概十五分鐘的樣子。
而張沿江一行人,早在他們抵達五分鐘之前,就趕到了。
應謝文東的要求,張沿江帶了三位助手,每個人的手上都拿着幾根鞭子以及一捧木棍。
看到謝文東四人過來了,張沿江一行四人馬上迎了上去,恭恭敬敬一施禮:“東哥。”
然後,張沿江又向鞏聰、陳少河、張振坤打了個招呼。
三人非常勉強地笑了笑,算作迴應。
看到東哥這一行四人臉色很不對勁,張沿江好奇地問道:“東哥,出什麼事了?”
謝文東不置可否,隨後,一揮手說道:“都到祠堂來,把門給關上。”
張沿江:“怎麼了,東哥,出了什麼大事了?”
謝文東:“你別問了,照我說的做就好了。”
張沿江聽完,吞了吞口水,沒有再說什麼。
之後,一行人默默地進入了祠堂當中,祠堂的大門隨即關閉。
這座祠堂,名字叫作“忠義祠”,是一個佔地面積超過一千平米的祠堂。
這個祠堂是幾年前建的,花了五百多萬美金,樣式是中式的,青磚青瓦,尤其是加上了門前兩座巍峨挺拔的大石獅子後,更顯得氣派。
祠堂這種東西,在東北並不常見,主要是因爲東三省現在的人,基本上是當年闖關東以後過去的山西人,山東人,河北人。這一逃難,家裏的族譜就全亂了,也就沒有什麼祠堂不祠堂的了。
現在,祠堂大部分在南方地區的農村裏很常見。而許多生在城裏或者東三省的人,根本就連祠堂是什麼都不知道。
謝文東花重金建這個祠堂,也是接受了孟旬和張研江的建議。
原因有三:
第一,宗族、宗祠文化,可以增進島上衆人,特別是大家的下一代或者後代的感情。要知道,他們沒有像他們的父輩們一起並肩作戰過,就少了那種積澱深厚情義的環境。
第二,忠義祠,核心價值觀是忠義兩個字。這個祠堂單有一個忠義館,裏面有幾千本書。其中記載了謝文東這一代開創這個美好未來所經歷過的苦難,流過的汗和血,另外還有那些爲了社團所犧牲的兄弟們的名字,以及年齡,事件。通過這個事,讓大家不要忘了那些可親可愛的兄弟們。
第三,也就是現實意義。大家平時天南海北的,難得聚在一起。而每年的大年初一,組織個聚會,讓全島的人蔘加,也可以一起熱鬧熱鬧,開心開心。
而今天,謝文東來這裏,既不是爲了慶祝,也不是爲了在忠義館上添加什麼故事,牌位什麼的,他來這裏,另有目的。
謝文東進入祠堂之後,先是恭恭敬敬地給各位死去的兄弟,敬上一大捧香,然後深深鞠躬三次。
之後,他往後退了幾步,居然伸手,把自己的上衣一件不剩地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