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是,大家都非常沉默,既沒有什麼勝利的歡呼聲,也沒有什麼悲痛欲絕的哭聲。一個個嚴肅的,好像都負債幾千萬一樣。
寒冰這邊,沒有表現出難過,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個原因,他們壓根就跟銀魅不是太熟悉,彼此也談不上有多深的情感。
第二個原因,當然也是主要原因,是他們擔心自己這一哭喪,直接把矛頭吸引到他們這邊來了。現在他們是真正的羣龍無首,沒有一個人能夠給他們撐腰。要是這個時候把天帝的人給激怒了,他們得死得渣都不剩下。
至於天帝這邊衆人,沒有發出什麼歡呼聲和雀躍聲,主要是因爲,這銀魅不管怎麼樣,是個極其強大的對手。鞏聰費了這麼大勁,才把他拿下來,足以說明這個對手的可怕。一時,大家還不能甚至是不敢接受這個現實。
此時此刻,衆人還陷入深深的懷疑和擔憂中,生怕這地上一團黢黑的東西,突然跳起來又提着刀殺了過來。
畢竟,這傢伙可是深度覺醒狀態下的星皇,在他這裏,什麼可能都是有的。
直到等了足足有四五分鐘的時間,這傢伙還沒有動靜。
然後,鞏聰試探性地用腳踢了踢他,好嘛,直接就散架了。看來,從內部突破這一招,對付深度覺醒的星皇確實管用。
但這是對付銀魅,對付神祠是什麼情況,那就不知道了。
從這次銀魅的死可以總結出,不管再強大的人或者改造人,都無法徹底戰勝強大的物理攻擊。畢竟,他們再厲害,也並沒有真的成爲神。
鞏聰深深吸了口氣,隨後震聲說道:“東哥,各位兄弟,銀魅已死,我們的大仇得報了。”
這一聲山呼,如同驚雷,響徹蒼穹,令大地都爲止震撼。
聲如洪鐘,氣吞山河,彷彿千軍萬馬臨戰前,發出最後一聲嘶吼。
現場的所有天帝成員,包括謝文東在內,這會兒終於接受了銀魅下線的現實。
頓時氣血上涌,熱血沸騰起來。沉寂了片刻後,他們像炸了鍋一樣爆發出雷動的歡呼聲,手掌拼命地拍着,都快拍腫了。哭聲,喊聲,尖叫聲,跺腳聲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聲音,響成一片。
大家互相擁抱着,唱着跳着,就跟一羣過年的孩子一樣。有人,還當場跳起了恰恰舞和倫巴舞。還有現場表演後空翻的,有作鬼臉的,有吐舌頭的。
之前受過的委屈,擔心,害怕等種種複雜的情緒,一股腦兒地全部都倒了出來。
不用任何人說,兄弟們呼啦啦地衝上去,將謝文東、十殿閻羅等小一百位受盡折磨,在鬼門關走了好幾圈的幹部們全都接了過來,裏三層外三層,把他們給包圍住,好一陣噓寒問暖。然後,有兄弟們趕緊拿來了特效藥,給他們注射。還拿來了膠布和繃帶,給他們包紮傷口。
謝文東拒絕了有兄弟給他推來的輪椅,直接跳上一塊一米多高的石臺,振臂一呼,帶頭喊道:“天帝萬歲,天帝萬歲。各位兄弟,萬萬歲!”
兄弟們也跟着謝文東大喊起來,不過,稍微作了一點點改動:“天帝萬歲,天帝萬歲,東哥,萬萬歲。”
聲音之大,好像要把整個51區的盒子區域,都掀開一樣。
當然,謝文東可沒有忘記,他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誰立下的頭功。
說完,帶頭向鞏聰所在的方向,就要彎下身體來。
好嘛,這謝文東親自向一位手下鞠躬,這可真是開天霹靂的頭一回。
這是什麼樣的殊榮,更是多麼大的榮耀啊。
當然,也代表謝文東對他的感激。毫不誇張地說,要是沒有鞏聰,天帝早就沒了。
鞏聰聽得嚇得一激靈,東哥這玩得有點大了吧。一陣錯愕之際,心頭陣陣暖流流淌而過。士爲知己者死,東哥對自己這麼好,自己現在就是腦袋掉了,也不枉來人世間走這麼一遭。
不過,他可不敢接受謝文東的鞠躬,那樣實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就在謝文東身體稍微彎曲一點點的時候,鞏聰身體一閃,以閃電般的速度,來到前者所站立的石臺,趕緊把謝文東攙扶住。
熱淚盈眶,聲音梗咽道:“東哥,使不得,使不得,您這樣要折煞我了。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您要是要給我鞠躬,那我就得跪着聽了。”
他能攔得住謝文東一個人,卻攔不住大家。
兄弟們聽從謝文東的指令,並且發自肺腑地朝着鞏聰深深九十度鞠躬,嘴裏不約而同地喊出了鞏聰所屬中樞部的出征詞。
“秉君主之旨,掌庶政機要!受命於天,修傳世之功!正午爲中,樞立則運,行雷霆萬鈞之勢!東哥萬歲,天帝萬歲!多謝聰哥!”
........
後面這句“多謝聰哥”,是大家自發地加的。即便是一些天帝的元老(比如陳少河、褚博等人)都跟着一起喊,如此不難看出,這鞏聰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如果說,天帝的第一精神領袖是東哥的話,那這鞏聰,無疑是大家最認可的,最強大的二把手。
“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各位兄弟們,都起來,都起來。”鞏聰一邊攔着謝文東,一邊點頭如搗蒜地,向大家鞠躬還禮。
見這鞏聰攔住了自己,謝文東也沒有勉強,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滿意和欣慰的笑容:“好樣的,阿聰。好了,大家都站起來吧,讓我們來爲他鼓掌!”
話音剛落,衆人齊刷刷站了起來,一個個精神亢奮地爲他鼓起掌來:“聰哥好樣的。”“聰哥太棒了。”“不愧是站在武學金字塔的男人。居然能把智腦的儲君都給幹掉了。”“這以後滅掉神祠,是指日可待啊。”“真好,總算是爲那麼多失去的兄弟報了仇啊。也給東哥等兄弟出了氣了。”
........
聽着衆人排山倒海一般的稱讚之詞,鞏聰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輕鬆暢快感覺,席捲而來。
他本來想要發表幾句感謝的話,再謙虛幾下,好讓自己的風頭不那麼盛。
可剛剛張開口,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好像有人捏死了自己的喉嚨一樣。
緊接着,是疲倦,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勞累。
他正覺得奇怪呢,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一歪,當場從謝文東旁邊的石臺上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