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這謝文東區區一凡人,哪裏來的勇氣,跟神叫板。
他本想回懟幾句,卻發現自己張口不知道說什麼,憋了好久,才撂下一句不輕不重的狠話:“謝文東,我們會再見的。”
因爲受傷過於嚴重,這神祠都不敢挪動半步,更加別提出手了,只是用犀利的目光看向他。
他在看謝文東,謝文東也在看他。兩個人的目光激烈碰撞,炙熱之感好像四周陡然升高了很多度。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這神祠都在琢磨一個問題。那就是,爲什麼己方在兩位星皇同時出馬,形勢遠遠佔優的情況下,爲什麼還會把仗打成這樣。
是自己太仁慈了?還是謝文東太狡猾了?
恐怕事情的根本原因,不是這麼簡單的,裏面有一些很深層次的原因在裏面。
其實,我們作爲局外人,倒是可以分析一下。
這次神祠出師不利的原因,絕對不僅僅是謝文東打得那些個拖延電話,也絕對不僅僅是神祠癡迷不悟,死到臨頭還想拉攏鞏聰。
其最重要的原因,是鞏聰的不放棄,不認輸,是謝文東臨場機智應變,是兄弟們以死相拼,是上上下下擰成一股繩所帶來的好運,是他們天帝衆人面對更加強大對手必勝的信念。
也正因爲有這麼多的元素,才讓謝文東這邊力挽狂瀾,屢次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不少人說,謝文東一行人能走到今天,絕大部分靠得是運氣,靠得是主角光環。
誠然,這裏面的確是有一定的運氣在裏面。
可好運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要是謝文東本身就是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那就算他運氣再好,也是一事無成的。
至於說他的成功是靠着主角光環,這就有點本末倒置了。謝文東等人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都是無數次血雨腥風、無數次出生入死換回來的。
謝文東這半生的經歷,確實是很豐富多彩,但是豐富多彩的背後,是無數的血淚、辛酸、努力和付出。
這些東西,纔是真正的“主角光環”。是因爲先有的這些東西,纔有的謝文東的成功。而不是說,謝文東的成功,靠得是一個什麼虛無縹緲、空洞無力的“主角光環”。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真的有主角光環,我們爲什麼不能像謝文東那樣,活成自己生活的主角呢?
閒話到此爲止,書歸正傳。
由於謝文東和十殿閻羅幾位兄弟,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擊敗這美杜莎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這餘勇和張小進,直接目光調轉,打起了神祠的主意。
他們先一邊跟美杜莎交戰,一邊低聲用粵語對謝文東說道:“東哥,神祠看樣子快不行了,不如,我去滅掉他?”
張小進:“是啊,現在這神祠就是一條喪家之犬,不殺掉他更待何時。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然而,這謝文東卻連想都沒想,及時用粵語制止住了他們:“不可。狗急跳牆,更別說神祠還是智腦的頭號戰力,把他逼急了,沒準就跟我們鬥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了。”
萬一這神祠以後養好了傷,再捲土重來,那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會遭了他的毒手。
謝文東多聰明的人,哪能沒考慮到這點。
他繼續寬慰大家說道:“從今天開始,神祠不再是不可一世,不再是那個彈指間定人生死,高高在上的人物了。今天,我們天帝出現了一個跟他武功不相上下的人。阿聰,作爲他的宿敵,將是終結他最後生命的人。”
這句話,謝文東是用普通話說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氣勢十足,足夠盪滌每個人的靈魂。
既是對身邊的兄弟們說的,也是對神祠說的。
餘勇和張小進聽完,這才暫時放棄對神祠動手的計劃。
其實,謝文東的顧慮是非常在理的。如果餘勇跟張小進真得冒險對神祠動手,很可能讓神祠鋌而走險,跟謝文東這些人拼個你死我活。
現在美杜莎還沒有制服,要是他又摻和進來的話,那勝負還真不好說。
鞏聰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那就是這神祠別看人五人六的,但其實是個怕死的膽小鬼。他怕自己死在這裏,怕跟謝文東同歸於盡。
甚至看到美杜莎身陷重圍,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而如果是謝文東,是鞏聰,是現場任何一個人,都會義無反顧地拼死一搏。
這也是兩邊人馬,本質的差別。
這正是這些差別,才讓智腦組織的表現一次比一次拉胯,而天帝的實力卻是一戰比一戰增強。
果然,神祠聽完,差點沒氣得當場去世。
但現在他已沒力氣反駁,鞏聰刺中他心臟的那一刀,正在快速地流逝掉他的生命。
要是莫比烏斯號再耽擱十來分鐘的話,不用謝文東等人動手,他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好在,莫比烏斯號沒有讓他等太長的時間,十秒鐘之後,果然出現在神祠的頭頂。之後,緩緩落下,打開艙門,讓神祠緩緩進入。
在神祠進入這莫比烏斯號之後,天帝的兩架飛行器——穿梭壹號和家眷號,也抵達了現場待命。
因爲彈藥已經消耗光,所以,剛剛還在天空當中鬥得天翻地覆的三架飛行器,這個時候,反倒是相安無事。
機器,總是最理智,也是最冷靜的。不像人,經常被環境和情緒所左右。
神祠進入之後,莫比烏斯號這才關上艙門,然後,以閃電一般的速度,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與其說是離開,不如說是逃跑,是連滾帶爬地逃跑。
看到神祠跑了,謝文東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舒了一口氣,說道:“神祠走了,兄弟們,加把勁,把她給我打倒。”
一衆兄弟齊齊高聲呼應,然後,餘勇、劉俊、張小進、方科、紅棉、餘利勤、王航等兄弟,再次向美杜莎發動新一輪的猛烈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