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儒道至聖 >第3005章 爲何因君泣?
    與此同時,人族各地聖廟前,出現難以置信的一幕。

    原本只有在十國大比等特殊時期纔會使用的巨型才氣光幕,突然出現。

    各地光幕前,都在不斷播放被擋住臉的方運踩着慶君的場面。

    整座聖元大陸爲之失控。

    慶國疆土,怨氣沖天,怒火沖霄。

    兩界山中的大光幕中,同樣播放方運虛樓珠所拍攝的影像。

    慶國軍營校場,所有慶國將士齊聚。

    將士們泣不成聲,許多人甚至癱在地上嚎啕大哭,捶打地面。

    而以方運好友顏域空、宗午德爲首的一些讀書人,靜靜地站立在隊伍前列,他們的身上佈滿傷口,衣衫處處破損,但因爲多日未有戰事,頭髮整齊,衣衫破而不亂。

    慶軍統帥、兵家大學士宗杉騎着戰馬,身披鱗甲,位於大軍前方。

    宗杉猛地一甩長鞭。

    啪

    刺耳的聲音震懾所有人,衆將士的哭聲漸低。

    宗杉雙眼通紅,高高昂起頭顱,頸部青筋畢露,舌綻春雷。

    “我慶國將士在兩界山中,浴血奮戰,可曾後退一步”

    “未曾”一些人喊叫。

    “我慶國將士可曾受到優待”

    “未曾”更多的人跟着喊叫。

    “在兩界山中,我慶國將士可曾欺辱景國將士”

    “未曾”大多數人站起來,大聲吼叫,望着宗杉。

    “那麼,我慶國將士,可曾如此侮辱景君。”

    “未曾”更多的人大喊。

    “那麼,爲何我慶國國君要受此大辱我宗杉不甘心,你們甘心不甘心”

    “不甘心”幾乎所有人都在拼命嘶吼。

    宗杉面色冷峻,掃視大軍,道:“我宗杉,在宗家是不成器的弟子,只能在兩界山尋求突破之道。我怨過宗家,我甚至怨過宗聖我宗杉,在慶國文不成武不就,曾遭同僚親族排擠,我怨過羣臣,怨過慶君昏庸。但是,這慶國,是我們的慶國,慶君,是我們的慶君慶國之君,就是我們辱罵千遍,也容不得他國說半個不字的人你們說,是不是”

    “是”衆多將士流着淚大喊。

    顏域空微微一笑,對身邊的朋友道:“看到沒有,之前方運不,該叫方聖了,他就說過,鼓舞士氣,引導人心,最後一定要讓衆人進行簡單的選擇,能用一個字不說兩個字,能用兩個字不說三個字,不然一定會很混亂。這位宗杉大學士,深得此法。”

    此刻的顏域空,身上赫然是青衣繡雲服。

    方運之後,同輩第一大學士。

    遠處的普通將士聽不到顏域空的話,但宗杉卻聽得清清楚楚。

    宗杉望向顏域空,道:“顏域空將軍,出列”

    顏域空邁出一步,昂首道:“見過宗杉大將軍。”

    宗杉以馬鞭指着慶國萬軍,厲聲道:“萬千將士齊垂淚,爲何你顏域空說笑”

    衆多將士瞪着通紅的眼睛看着顏域空,所有人都知道,顏域空與方運關係極好。

    顏域空微微一笑,徐徐挺直身體。

    “我本讀書人,爲何因君泣”

    在場的普通士兵無法理解,但讀書人們全都愣住了。

    宗杉望着顏域空,竟然久久不語。

    一些剛纔無比激動的讀書人,目光突然漸漸清澈。

    “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孟聖之語,言猶在耳,爲何我等還是如此愚魯”

    “是啊,百姓深陷苦難不泣,社稷將頹不泣,國君受辱,我等如喪考妣,這是讀書人,還是奴才”

    “我本讀書人,爲何因君泣”

    衆多慶國讀書人,默默唸着顏域空的話。

    宗午德輕嘆一聲,喃喃自語:“天不生方運”

    顏域空扭頭望向兩界山城牆,遠遠可見負嶽與衆多大儒站在一起。

    “負嶽陛下,您爲何沒有阻止慶國將士”

    負嶽輕蔑一笑,道:“我不是說他們,我是說,整個慶國都是廢物我堂堂大聖,見我哥都老老實實,他們到了我哥面前,能崩出半個屁,我跟他們一個姓”

    聖元大陸,寧安城。

    三海龍聖聖隕後,蠻族大軍已經全線撤退。

    身爲寧安城衆將之首,李文鷹站在城牆上,望着寧安聖廟的光幕。

    “天不生方運,萬古長如夜”

    各國各地,許多人驚恐、彷徨、擔憂,無法理解方運,甚至懷疑人族將大亂。

    越是有志之士,心情越是複雜。

    他們隱隱感覺到方運的意圖,他們感覺到的不是大亂,而是以後前所未有的大變革。

    論榜上那條方運發的文章,回覆量在半刻鐘內超過一億,而且還在急速增長。

    這篇文章不斷增加新的影像。

    很快,最新的影像出現。

    那影像徐徐轉動,讓人看清乾青殿,看清大殿中的其餘人。

    雜家讀書人或站或跪,各個咬牙切齒,恨不得生撕了方運。

    最後,影像迴轉,依舊播放方運腳踏慶君的場面,依舊沒有記錄方運的面部。

    這時候,影像中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當第一次兩界山大戰結束,人族拖着殘破的身軀離開時,每個人都知道,墨汁與鮮血隨時會在兩界山上再次綻放而慶君在做什麼對景國虎視眈眈,派柳山禍亂景國”

    “當景國將士的屍體從狼居胥山一直排到寧安城,枯骨暴露在寒風中的時候,慶君在做什麼不僅沒有派兵救援,反而與蠻族聯手,侵襲景國”

    “當兩國漁民在長江用魚叉纏鬥,在大海以漁船對撞,慶君在做什麼在火上澆油,在助紂爲虐”

    “當景國雙手奉上工家圖紙,當慶國百姓爲了多掙一碗飯的錢忍受鄙夷的目光,慶君在做什麼阻撓變革,逆歷史洪流”

    “當景國工家人在半夜裏激動地數着黃澄澄的銅錢,當啓國農人望着茂盛的稻米笑逐顏開時,慶君在做什麼搜刮民脂民膏,大擺宴席”

    “身爲國君,看不到農人掌心粗糙泛黃的老繭,看不到工家讀書人在油燈前逐漸變白的頭髮,看不到一代又一代人用畢生精力鋪就的人族聖道,卻總是惦記百姓口袋裏幾個銅錢,擔心誰在誹謗朝政,懷疑誰想取而代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