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雖沒有刻意隱瞞，流傳的速度卻是快得出乎預料。
在九清羽得到消息時，其餘四家都得到了消息。
當九清羽回到靈堂時，玄辭等人也來了。
面對空無一人的水晶棺，衆人面色不一。
這突然的變故，到底是人爲，還是莘裏自己所爲？
如果是人爲，那潛伏在外的人到底是什麼？
海特帝國的餘孽，或者羅爾帝國的殘黨？
更或者是不爲人知的勢力？
然不管是哪一個。
想要潛伏進九家本家古堡，還不讓人察覺，並且盜走莘裏的遺體。
這不管怎麼看，對方的手段都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和判斷。
無法判斷....
“不可能是海特羅爾的餘孽作案，已知的人物名單全部被處以死刑，就算有外逃的帝國子民，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一步。”
所謂的已知人物名單，便是這些帝國能力出衆的人。
即便是有頂點武力值的人，也都羅列在名單被處刑了。
隨着玄辭這話一出，衆人也想到了另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
莘裏她，死而復生了....
然後自己爬出棺材，走了？
“還有自由聯盟和桑多聯邦。”長孫臨深沉的提醒。
目前江淮淵還被關押囚禁着，整個桑多聯邦就只有他一個殘留的正統。
江家，包括那些附屬江家的家族，全部被滅門了。
而自由聯盟，雖沒有被處置，但沒有任何職務在身。
幾乎有能力的人，一直都處於監視下。
他們雖是行動最爲自由的，也是最不可能動手的。
沒立場，也沒手段來執行這事。
玄今沉默了幾秒說，“但以江淮淵的情況，他是可能性幾乎爲零的人。”
江淮淵還留着一條命，不是幸運。
是被九清羽單獨留下來，每天都享受着酷刑，處於生不如死的狀態。
這事，要從那**宮之舉後說起。
長孫暨同意了九家做法，只是並未在當時會上提出這一點。
直到羅爾帝國覆滅，自由聯盟解盟徹底被大秦帝國收編。
長孫暨宣佈了一條聯姻，九皇女長孫靈和南宮沉知的婚約。
冠冕堂皇的接着帝國大慶時，喜上加喜。
長孫靈本就喜歡南宮沉知。
這條指婚令一出，幸福到要飛起的長孫靈就對九清羽說漏了嘴。
巢寧戰區即將淪陷前，江淮淵是打着要抓捕莘裏當俘虜的目的。
便是因爲這句話，九清羽從列爲死刑犯將立馬執行死刑處刑的人中，提取了江淮淵。
隨後，囚禁。
讓江淮淵體驗了一把成爲俘虜的應有過程、乃至結局。
至少，這會的江淮淵已經數次自裁....
結果無一例外都被救下來了，繼續體驗每天的痛苦刑法。
這也是在想到江淮淵時，連玄今都能極快的分析出江淮淵不具備這個能力。
換言之，所有可能性的目標都被排除了。
只剩下要麼莘裏自救，要麼還有未知的人救了她。
“不宜聲張，全方面進行調查排查。”
司御下了總結。
他相信這會不止是他心裏有很多疑惑。
大家都一樣。
還可能都猜測到了很多。
比如莘裏假死，自願離開。
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
很快，衆人相繼離開。
靈堂內就剩下九清羽和玄辭。
良久的沉默下。
玄辭先開了口，“你一早就看到了這一幕？”
結合九清羽的所作所爲，玄辭不難猜到這些。
如果莘裏沒有死，還把她下葬入陵。
那時候就算莘裏想要出來，也很困難。
可能不死也得真被憋死。
“幸氏一族即便是我也無法看到過去未來。”
看他那平靜的臉色，玄辭嗤笑了一聲，“這話你也就能騙騙其他人。”
“我原本以爲你只是一直在壓抑心中的悲痛，因爲我也是這樣在做。”
“但老九，你表現得太過平靜了。”
說到這，玄辭發出了靈魂質問，“爲什麼不在一開始阻止。”
既然早就知道莘裏沒死。
爲什麼還要讓她躺在那麼冷的水晶棺裏面？
爲什麼不主動喚醒她？
是因爲知道喚醒之後，依舊無法留住她的人。
那是一心想要假死離開的莘裏。
九清羽是無法面對吧。
可比起無法面對，莘裏所承受的這些，他就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不。”
九清羽緩慢搖頭，似是遺憾無奈。
他說，“我不是在做辯解，我確實沒有看到這一幕。”
“我不想讓她入陵，因爲她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
“就算要入陵，那也應該是作爲我的妻子，明媒正娶之後入陵。”
玄辭被氣笑了，“所以你就一直讓她躺在這裏，先製造孩子，隨後將她娶進門再下葬？！”
“你瘋了！”
“你從未站在她的立場爲她考慮過！”
九清羽看着他，他眼中的瘋狂比之他還要明顯。
但這次，他沒有再解釋。
他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
製造基因孩子，已經是對莘裏不公不敬。
等到那孩子被製造出來，他會選擇自裁。
死後，他將和莘裏一起下葬入陵。
即便沒有那名分，可他能給的，只有和他同葬一起這一點自私的佔有。
他似乎一直都在讓莘裏等。
不管是她等着被救援，被幫助，被救贖。
現在，他還要讓莘裏的遺體等待他的死亡。
而九家，也能有着那個他和莘裏基因製造出來的孩子繼承。
他把所有後路都想好了。
卻是沒有想到，有一天莘裏的遺體突然消失了。
不是沒有懷疑過莘裏假死。
這段時間，他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不辭晝夜的問星，不管是他，還是玄辭玄今，甚至連和莘裏產生過交集的江淮淵等。
他都主動問星。
就是想要看到在他們的未來軌跡中，是否還和莘裏有接觸。
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可得到的答案都是，莘裏確實消失在了世間。
他知道，因爲他以前探查了未來的軌跡，做出了很多改變。
讓原本的軌跡發生了偏移。
莘裏死了。
這似乎就是因爲他過度預知未來而引起的變化。
他承認在那些預知未來中，他提前喜歡上了莘裏。
但那些本該發生的軌跡，卻並沒有發生。
他做出的選擇，改變了原有軌跡，卻讓新的悲劇發生了。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
九清羽會希望，他在改變的同時，徹底抓緊莘裏的心，將她護到死。
是了。
他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