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內旖旎曖昧的氣氛愈來愈濃郁。
他的指尖從溫阮的臉頰劃至下巴,手指一擡,溫阮揚起臉,看着他。
“嬤嬤還說,要先爲夫君寬衣解帶,然後……”
溫阮起身跪坐在牀榻上。雙手搭上元稷的墨袍的玉扣,一顆顆解開。
“然後什麼?”
元稷鳳眸輕眯。看着她臉上的神色。
“然後……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殿下若非要聽,小阮說不出來。”
溫阮粉白的面頰,漸漸燒紅。
元稷揚聲笑了起來。手指沿着下巴劃過脖頸,最後冰涼的指尖落在她的鎖骨上,輕輕捻着。
溫阮的心尖在顫。
“好的不學盡學這些無用的。”
元稷從鎖骨處抽出手,將她抱着放平在牀榻上。
溫阮心中一緊。
“睡覺。”
他話畢,掌風掃過,滅了寢殿內的所有燈燭,伸手給她蓋上錦被。
溫阮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元稷躺在她的身側。
暗中,溫阮察覺一隻手慢慢摸了過來,將她圈在懷裏,除此再沒有別的動作。
他並不想與她行房事之樂。
那爲何要讓空月叫嬤嬤來教導她?
是爲試探?
可她已做好了準備。
重來一世,不陷泥沼,怎手刃仇人。剜心挖肺。
溫阮睜着眼,背對着元稷。
“殿下?”她小聲道。
“嗯?”元稷輕聲迴應。
溫阮轉過身,鑽進他的懷裏,臉頰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反手也圈住他的腰身。
元稷心中一怔。攬她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溫阮漸漸適應黑暗中的光線,她看着從紗帳中灑進的月光,落在他輕閉的眼眸上,一切盡在咫尺。
她軟聲問道:“殿下喜歡我是嗎?”
“喜歡。”他閉着眸子,彎了彎脣角,承認道。
“是因爲姐姐嗎?”
他的眼睫輕顫:“是與不是。有什麼差別?”
他答道:“是喜歡。”都是喜歡,無論是阮阮。還是小阮。
沒有喜歡,何來虧欠。
她嬌軟的笑了一聲,往他的懷裏又蹭了幾分,嬌憨道:“那我就放心了。”
那笑,夾雜着幾分她也說不出的失落,冰涼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滾落至元稷的胸膛。
沁涼無比。
是愛,亦是恨。
元稷的手臂不由的收緊。像是要將她碾碎在懷中一般。
阮阮。
他睜開眼眸,低頭垂眸。想看她一眼。
元稷懷中嬌小的人兒,正睜着溼漉亮晶的眼眸看着他。
他清晰的看到她眸中的淚。
元稷薄脣微張,剛想說點什麼。
那柔軟粉嫩的紅脣堵住了他所有的疑問。
是甜是苦是澀是酸。
元稷看着她,眸中漸漸有了淚。
其實你不用這樣,我也會愛你。
他受不了,她那純澈蓄滿淚珠的眼眸看着他。
再多看片刻,他就要拔出那把殺了溫家人的劍,謝罪於溫府的水榭之上了。
元稷擡手遮住她的眼眸。
她閉了眼。淚珠溢出,眼皮上他指腹冰涼,黑暗將她籠罩。
緘默片刻,就在元稷以爲溫阮快要睡着的時候。
“殿下。我將姐姐身邊的丫頭收在身邊,你會介意嗎?”溫阮軟聲問。
“不會。”
她是服侍過阮阮的人,既還活着,就該被善待。
“她告訴了我好多當年的事。”
“比如?”
他親手在水榭上如何殺了溫家人?還是阮阮因他如何慘死?
“小阮的父親是被冤枉的。”
“所以?”
讓他爲溫家人翻案,還是要他以死謝罪?
“不報此仇,小阮夜不能寐。”
“你想怎麼樣?”
溫阮握住元稷的手腕,將他的手從眼前拿下。
她看到他墨眸猩紅滿布陰鬱和戾氣。
她想借他的刀,殺盡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