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到山崎海緩緩起身,那好整以暇的模樣,他的心裏頓時更加焦急了。
這個特派員...
到底靠不靠譜啊。
這時,山崎海旁邊有人遞上來一把被皮革包裹的武器。
大太刀嗎?
西川彰神情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山崎海這樣的體格居然會實用如此碩大的武器,這真的大丈夫嗎?
這時,山崎海卻單手一撥解開了被繩線繫緊的皮革,露出了武器真正面容——那是一柄銀色的闊刃大劍,銳利的鋒刃折射的耀眼的光芒,宛如星辰一般璀璨耀眼讓人難以直視。
本部長西川彰被山崎海平靜的氣勢所懾,看着對方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不由開口問道,“山崎特派員,您有什麼計劃嗎?”
“出去,殺掉它。”
“啊?”
對話到此結束。
因爲山崎海真就如同他所說的那般,拎着那把闊刃大劍從後臺走了出去。
身後的西川彰有些僵硬地扭動脖子,望向了後面的五條晴。
五條晴無奈地聳了聳肩——大概意思是如你所見,我們家的隊長一直都是這麼幹脆利落,說做就做,充滿了幹勁...
......
然而這世上的事情,總是會出現很多意料之外的狀況。
那頭砸破巨蛋體育館的鋼筋穹頂的鑿齒怪物,注視着四周桀桀怪笑了幾聲,並沒有像是一般的兇獸那樣看見人類就化作只知道填飽肚子的本能動物。
它似乎很享受舞臺的燈光,仰頭四處看了幾眼,隨後打了個響指。
砰砰砰!
一連串的聲響中渾身長着藍色甲殼類似人形的怪物,頭上長着獨角宛如月下魔狼....各種奇形怪狀的兇獸伴隨着傾盆而落的雨水嘩啦啦從天上砸落了下來。
這些兇獸大部分從先前那個窟窿中落下,還有一部分從別的地方重新砸出了一個窟窿,張牙舞爪地撲上了四面八方。
看到這一幕,西川彰頓時臉色一變。
今晚北海道的第三偵查組雖然選擇在巨蛋體育館待命,但那只是緣于山崎海的猜測,很大程度上有賭的成分。
現在猜測成真,他們興奮之餘又十分擔心。
擔心萬一要是出現大規模傷亡事故,那這個責任恐怕無論是北海道第三偵查組還是在外面待命的第9機動隊,哪怕是這個北海道最年輕有爲的鈴木知事的政治前途恐怕都會受到影響。
其實原本按照北海道這幾次遭遇兇獸襲擊的規律,只有一頭兇獸的話,他們抽調人手圍攻兇獸,有條不紊地疏散體育館裏的觀衆,再加上山崎特派員的助陣,倒是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問題是現在出現了兇獸太多,太密集了,都能趕上小範圍獸潮了。
在此之前,他們簡直難以想象會一下子爆發出如此多的兇獸。
此時在看到兇獸落入觀衆席上瞬間,西川彰和第三偵查組的衆人頓時血液倒流,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還有這些兇獸到底是哪裏出來的?
難道那個空間裂隙在天上?
......
雨一直下,越下越大,衆人的心也都有點涼了。
觀衆席的某處,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蜷縮在母親的懷中,母親則像是嚇傻了一般,滿臉惶恐瑟瑟發抖地盯着那頭朝着他走來的狼一般的獨角兇獸,張開了滿是鋒銳獠牙的血盆大口。
遠處的大樓上,第9機動隊的狙擊手任由雨水撲打在自己的額頭和眉毛上,將槍線拉過來後,食指鬆弛了好幾次卻始終無法扣下扳機。
太難了!
這真的是太難了!
且不說他能否確保不誤傷平民,關鍵問題是哪怕他沒有誤傷,這一發穿甲彈能否擊穿那頭獨角魔狼的身體似乎也無法確定。
兇獸似乎並不準備給太多的時間,讓遠方的狙擊手去考慮這些。
它盯着這對弱小的人類,舔了舔嘴脣,下一秒猛地後足蹬地,化作一道閃電般的殘影飛撲了上去。
糟了!
不遠處一個第三偵查組的隊員眸孔不由猛地一縮。
從加入第三偵查組立下要守護這片土地的誓言後,對於他們來說恐怕最痛苦的事情,便莫過於需要保護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而且眼前...
還有一個那麼小的孩子。
就在他眼睛充血,想要拼進全力的飛撲上去總好過什麼都不做的時候。
毫無預兆地,一道颶風般的身形陡然一個滑鏟,朝着那頭獨角魔狼的腹部踢了上去,這頓時讓所有人都不由呆了一呆。
是在...找死吧?
但結局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嗷嗚—!
一聲慘烈的嘶嚎,只見那頭看似兇猛無比的獨角魔狼居然真的被這一記滑鏟給鏟飛了出去,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
啊這...
等到那個路見不平的身影站定後,衆人紛紛投去視線。
仔細一看,更是差點把眼珠子都驚掉了——那居然是一個穿着黑色運動衫五十多歲的禿頂油膩大叔,屬於高峯期地鐵上隨處可見的,那種拎着個公文包,人到中年時不時伸手在西服褲中間調整下蛋道的類型。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大叔,卻一腳鏟飛了那樣恐怖兇猛的獨角魔狼。
別說是眼見爲實,哪怕親眼看到,你都無法去相信啊。
......
原本躲在母親懷裏被驚恐的母親捂住雙眼的小男孩,恰好從指縫間目睹了這一幕,臉上頓時露出了若有所思神色,仰頭滿是純真好奇地問道,“媽媽!滑鏟可以對付兇獸嗎?那以後我也用滑鏟來保護你!”
如果放在以往,母親肯定拉下臉狠狠地敲幾下腦門,告訴他遇到兇獸趕緊跑,滑鏟除了讓你死的更快沒別的作用。
可在這一刻,剛從生死邊緣徘徊過來,臉色蒼白嘴脣還有些哆嗦的母親,看了看男孩,看了看那個禿頭中年大叔。
她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無法開得了口,顯然她的三觀也被擊碎了一地。
......
那個禿頂社畜大叔似乎也第一次被那麼多目光關注,臉色微微有些潮紅,喘了口氣後才突然記起來了什麼,陡然扯着嗓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