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惡魔猿域界的生靈的生命像是歷史中的塵埃,在這一刻紛紛抵達了終點。
彷徨,震驚,恐慌,絕望...
千分之一剎那,惡魔猿先祖伯特.夏佐感受到了無數負面情緒涌入了身體,那前所未有的巨大沖擊讓他瞬間近乎瘋狂失控。
這實在是太多....太大了!
我忍不了啊!
然而他的如今的力量本就來自於這些生靈的信仰,恐慌和絕望這種情緒他從未嘗試過,可此時毫無預兆地灌入身體中。
除了太多,太頂了。
這樣的感覺...似乎還真不錯。
當然,如果讓祂來選擇,伯特夏佐肯定會選前者。
因爲後者除了更加扭曲,衝擊力更加強大外,最大的缺陷還在於是一次性的,死亡前的絕望顯然沒有生靈能體驗第二次,對於伯特夏佐來說這無疑是竭澤而漁。
可惜這次選擇權不在祂的手中。
那麼,就趁着這無數負面情緒凝結的力量,吞噬這個卑劣的竊神者、然後在一步步侵蝕這個未元域界。
伯特夏佐一開始只以爲這個未元域界是一個低等的域界,可隨着祂追過空間裂隙來到海藍星這個世界後。
停留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是察覺到了這個域界的恐神奇之處。
或許對於一些中等乃至高等域界來說,這裏的生物大部分只是羸弱不堪的低等域界。
但對於神域之界的神祗而言,人口空前繁多的海藍星無疑是一塊前所未見的沃土,肥沃到祂都無法理解如此低等的域界是靠什麼孕育出了那麼朝氣蓬勃的生命。
“嗬嗬嗬...無知的蠢貨,你必將要爲你的愚蠢浮出代價。”
陰森恐怖的笑聲之中,惡魔猿先祖伯特佐格鼓動着沒有血肉的腮幫子,似乎在醞釀憋着一口吐息。
一口致命的吐息!
防禦工事裏,走廊中無數還未即將撤離還未撤離的人哪怕是隔着屏幕,心中也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骷髏頭前方,冢原手冶直面這樣的邪獸,他更能感受到這頭邪獸的醞釀着的那恐怖駭人的氣息。
彷彿能夠將這裏的一切全部。
冢原手冶深吸了一口氣。
作爲一個“公衆人物”,享受了什麼樣的榮耀,就要履行什麼樣的職責。
想必剛剛那已經是身後這個晴天披風俠的全力一擊了,那麼說不得,他也只能用出那玉石俱焚的一招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冢原手冶沒有回頭,卻發現身後那個白色幽靈般的身影擡起手,斬出了手中的那一劍。
這一劍,
讓冢原手冶有些詫異。
根據前陣子網絡上媒體的推斷,晴天披風俠大概率是水炁武士,雖然有時候他釋放劍型時“水炁的顏色”都不太一樣。
但晴天披風俠有那般強大,這不一樣,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可這一次,卻不是什麼“水炁的顏色”有問題。
冢原手冶感覺到了...
當山崎海拔劍斬出的剎那,空氣在這一瞬間似乎變得有些稀薄了起來,彷彿被切出了一道“白線”。
那白線並不是水炁,而是無數好似水炁凝結而成的淡藍色晶體,一圈一圈的纏繞着着那柄平平無奇的長劍。
身後晴天娃娃這一劍的確只能說是平平無奇,沒有流露出絲毫氣息。
拔刀,踏前,斬出!
可下一秒,眼前那個惡魔猿骷髏頭在醞釀完成即將吐出那恐怖一息的瞬間,堅硬的頭骨陡然一分爲二。
祂,裂開了。
不僅如此,就連身後那個被惡魔猿王撕裂的空間裂隙!
轉瞬間,徜徉着熒光物質的液麪被攪亂,斷開的圓環徹底崩裂,幽谷般的裂隙似乎又被朝着周圍撐開了幾分。
空間裂隙的彼端,哪怕僅僅是管中窺豹,衆人也依稀可以看到惡魔猿皇族聖殿那片如今已然化作浩渺無際澤地的森林。
在這一劍之下,那滔滔汩汩的湍急洪水又被從中間分開了兩道滔天般的恐怖巨浪,深不可見底的地面短暫的重見天日很快再次被兩側涌來的洪水有堙沒。
......
嘶—!
高尾山,地下防禦工事裏響起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哪怕工作在空間裂隙防禦工事,哪怕在場的很多都是調查兵團的人,放在尋常人中間已然是超凡者。
可在看到這晴天娃娃的一劍之威後,臉上紛紛還是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面容,滿臉地瞠目結舌。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感覺到了。
眼前的那個晴天披風俠,相較於京都那一次,似乎又成長得更加強大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地下防禦工事中的衆人也臉色微變。
那樣強大的神祕人...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就變得更加強大了?
這真是...
連神明都會嫉妒的天賦啊。
......
“這...怎麼可能...”
伯特.夏佐那恐怖陰森的巨大惡魔猿骷髏頭在被山崎海這一撿從中間斬分爲二後,連續嘗試了好幾次重新凝聚。
可每一次,當那些空氣中漂浮着的星星點點聚攏在一起的時候,無形之中卻彷彿有一股力量在阻隔着它們。
伯特.夏佐嘗試了無數次,卻始終無法重新凝聚它的力量。
不僅如此,背後爲祂輸送供養的惡魔猿域界這一刻傳遞過來的力量也越來越微弱,逐漸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
於是乎,眼前的惡魔猿先祖呈現在防禦工事衆人眼中的畫面就如同傳輸信號變差一般,逐漸開始卡頓掉幀模糊。
伯特.夏佐也察覺到了體內力量的流逝,頓時不由憤怒了起來,但在這種情況下卻似乎也只能是無能狂怒。
其實,倘若降臨在這個域界的是伯特夏佐的本體。
那麼在生死關頭,享受了漫長生命的祂未必沒有走一走“求饒”流程的可能。
可現在橫渡空間隧道,降臨在這個域界錨點的僅僅是祂本體的部分力量。
儘管這力量佔據了絕大部分,讓祂無比的肝疼。
但祂又能怎樣?能怎樣?還不是像個湊弟弟一樣不把對方原諒?
力量愈發虛弱的伯特夏佐,努力地維持着自己最後殘存的意識,眼眶中那原本陰森可怖的幽火如今卻宛如風中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