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燕書 >第九十七章 鏡中璧人
    “季淵,可這些事我也能應付的過來。在我能力範圍的事情,我不想假手於他人。如果什麼事都要你幫我做了,那這樣的我就不是我了。”她知道季淵的能力,也相信他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可是一直以來,她都習慣於依賴自己的力量。正如她所說的那般,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就不會推給別人。

    正因爲還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她才能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有多高。如果只因與他在一起了,而理所當然地享受着他的付出,那這樣的她又和那些攀附在樹幹上的菟絲子何異?她不想因此而逐步淪爲只能躲藏在他背後的女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保護和呵護。

    “傻媳婦兒,我知道你是一個不甘藏於人後的人。所以也不會強求你一定要待在我的身後讓我保護你。我只想讓你把你身邊的那個位子給我,有什麼事,都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好嗎?”從她的話裏,他也聽出她的顧慮在哪兒。

    “我只想讓你知道,有擔子,你可以讓我和你一起擔着。而等你累了倦了,我的肩膀永遠都爲你備着,只要你願意,你隨時都可以靠着歇會兒。等你肩上的擔子盡數卸下了,你要是還想着闖蕩,那我照樣奉陪。要是你厭倦了這樣的日子,若是願意,我的後背永遠都是你的。”

    “季淵,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的話句句出自肺腑,字字繞在她的心間,轉瞬之間便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燙金符印,就此印在她的心上,再也銷磨不掉了。

    “想知道?”季淵擁着她,揚脣問道。

    “嗯。”葉離悶聲回答道。

    “因爲我愛你啊,傻媳婦兒。”或許此前他爲她所做的那些都是出於他的歉疚,那麼從今往後,他爲她所做的一切事情的理由便僅剩一個,那便是因爲他愛她。

    聽着他誠摯的回答,葉離心中不由一震。可一時間,她又不知道該說怎樣的話來回應他了。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對於他的那份感覺是不是如他口中的“愛”,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她喜歡他,並且除他之外她也不知道還能喜歡誰。

    “誰知道你是不是拿話哄我?我可是聽說了你以前的那些風流韻事,誰知道你這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表現?”葉離酸酸道。

    “爲夫可以把這話理解爲是媳婦兒你在喫醋嗎?”季淵笑着問道。

    她這是開始管他的事了,這是個好的跡象。這樣一來,就說明她也開始在乎他了不是?

    “我纔沒。”葉離口是心非地撇撇嘴道。

    說起這個,季淵也覺得頭疼。誰叫他這身份的主人是一個“風流人物”呢。看來還得好好向她解釋解釋,不然真要惹她不快了,他怕是連牀板都沒得睡。

    “我承認,在遇到你之前,‘我’確實是個混蛋,而且也惹了不少的風流債。但是媳婦兒,爲夫保證是隻在萬草叢中過,但片葉不沾身的。其實昨晚……也是爲夫的第一次呢……”

    “真的假的?”葉離擡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信的話,你再親身體會一把?親自驗證一下爲夫這話的真僞性?”說着,他便趁她一個不注意就把她撲倒在了牀上,壞笑着朝她挑了挑眉道。

    葉離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有些懵,等她回過味兒來後,不由地一臉羞憤地伸手推開他,之後還止不住地拿眼睛剜他:“大白天的你想做什麼?在這兩天你想都不要想!”

    她這身子到現在還痠疼痠疼的呢,這事兒也要有個度好吧?再者說,昨晚都那樣了,就算真有也變成沒有了,那還驗證個鬼啊?

    “那後天是不是就可以了?”季淵倒到一邊後,乾脆就用手撐起自己的身子,然後面朝她側躺着,笑意儼然道。

    聽着他這不着調的語氣,葉離心裏剛升起的一點感激的心情瞬間就沒了。

    “我懶得跟你貧。”葉離對着他的笑臉翻了翻白眼,隨即就翻身下牀了。

    只不過剛一動,身下的痠疼感瞬間又襲了上來,雙腿就像不是她了似地,這還沒觸地就先軟了過去。眼看着就要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了,這時她腰間忽而多出了一隻手臂,隨着身後人的動作,她也由往前仰改爲往後靠去。

    看這情況,別說是出去做事情了,就算連走路都成問題。

    “媳婦兒,這會兒還是不宜下地啊。”季淵輕嘆道,同時也爲自己昨晚的戰果而感到有些小得意。

    這都走不動路了,那他就更有理由留她下來了。

    “都是你乾的好事!”葉離羞憤地瞪了他一眼。

    “嗯,怪爲夫。”季淵受下她的嗔怪,然後一彎身就將她打橫抱起。

    “下次爲夫會注意點的。”他笑道。

    “沒有下次了!”葉離揉着腰,氣鼓鼓地說道。

    “那爲夫就等下下次~”季淵語氣輕快道,說話的同時,已經將她抱到了一旁的梳妝檯前,然後拉過椅子放她坐下。

    葉離看着他拿起一旁的梳子,通過面前的銅鏡便看到他走到了她的身後。見此,她問:“你這是?”

    “雖然現在沒法給媳婦兒你畫眉了,但爲夫還是能夠幫你梳梳頭的。”說着,他便對着鏡子,開始認真地給她梳起了頭來。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四條銀筍盡標齊;五梳翁娌和順,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姐下凡,八梳月老連道喜;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十梳夫妻兩老到白頭。”

    隨着他的唸叨聲停止,葉離原本的一頭披散着的烏髮也在他手上完成了轉型。從袖間取出一隻白玉簪,將她束好的發固定住,他這才俯下身子,將下巴抵在葉離肩上,看着鏡中的她,聲音滿是肯定:“好看!”

    葉離自沉浸在剛纔他在幫她梳頭的過程中唸叨的那一番話,良久後纔回過神來。聽着他的讚歎聲,她不由也揚起了脣角,看着鏡中印着的一對璧人,點了點頭,聲音溫溫地應了一聲:“嗯。”

    “你在這兒等我下,我去找件衣服給你。”雖然說他的衣服都有些偏大,不過還是能找得到一件稍微緊身一點的衣服,等會兒就當給她做長袍穿了。

    葉離雖想阻止他,可這一時半會兒,就穿着這麼件裏衣走來走去好像也不好。所以她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不過等他出去之後,她這纔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的裹胸布也還在池子裏呢!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由於她這穿的裏衣比較寬大,所以這乍一看上去,卻是一馬平川的……

    所以等會兒要是穿着季淵的衣服出去,有沒有裹上那一層好像都沒差別吧……

    正當她犯着糾結的時候,季淵便拿着衣服進來了。

    “這件青色長衫是我在鄴城那會兒穿的,不過現在倒是有些小了。方纔我把下襬裁掉了一點,就是會有些寬鬆,長的話應該是剛剛好的。還有這雙布靴,是剛纔再找衣服的時候在櫃子裏找到的,應該是這家人搬走前落下的,你應該是能穿的。”

    說着,他便將手上的衣服放在了牀上,然後來到葉離身旁,將她攙了過來。

    “要我幫忙嗎?”季淵朝她眨了眨眼道。

    “你先出去等着。”因他的話,葉離不由地面色一窘。

    這傢伙太討厭了,三言兩語之後就要佔她便宜!

    見此,季淵也不再鬧她:“那我先出去,有事就叫我。”

    “好。”

    目送着他出去了,葉離這才動手換起了衣服來。雖然因爲身上的痠疼感讓她的穿衣動作顯得有些不利索,但穿衣服的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將自己收拾好,她這才支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門外,而季淵就站在門口等她。

    聽見開門聲後,季淵這才轉身。見她出來後,他便伸手去扶。而葉離也沒跟他客氣,見着他的動作,也就由着他了。

    “你先在院子裏坐會兒,我進去把裏邊的一些東西收拾了。”昨晚後,那衣服就一直在池子裏泡着。昨天他也沒注意,現在想起,還是該撈起來。

    “好。”順着他的動作,葉離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在外邊等了片刻之後,這才見季淵手上端着一個盆子出來,而盆子裏放着的便是他倆昨天散在池子裏的衣服。

    “幫我拿着。”說着,季淵便將盆子遞給了她。

    葉離雖然不知道他的這番舉動意欲何爲,但還是接過了。

    然後等她接過她手裏的盆子,她整個人又被季淵騰空抱起了。

    看着她驚愣的表情,季淵笑着解釋道:“回我房裏。”

    ……

    等將一些瑣事做完了後,葉離這才向季淵請辭道:“現在都到這個點上了,我得去外邊找藥材了。”

    “這些我已經吩咐季遙下去做了,你就安心地在這裏等消息吧。”季淵拉着她坐下。

    “可是……”可這些明明都是她要做的事情啊。

    季淵知道她在顧慮什麼,便溫聲寬慰她道:“媳婦兒可知道三國時期的臥龍先生?”

    “知道。”諸葛孔明這樣一個神人,基本上可以說得上是家喻戶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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