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燕書 >第十三章 一晌貪歡
    那傷疤顏色不深,不像是陳年舊傷。而從傷口的形狀來看,不難判斷出是被某種兵器刺透後留下的傷口。

    而這兵器,若是猜的不錯,便該是一把尖頭長槍。

    正因這個猜測,讓她不禁想起了四個多月前,在密雲山的那一戰中,她用手上的長槍,刺傷了某個人的事。

    這一道疤,讓她的心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她伸出手,指尖微顫着覆上了那道疤,讓自己的聲音儘量保持平靜。

    “你肩上這傷,是什麼時候受的?”要不是沒法想到季淵和慕容恪之間的聯繫,她絕不會還像現在這般冷靜。

    她只希望這只是個巧合,若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慕容恪的話,她不知道該拿什麼臉去向謹之哥哥和大娘交代,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自己。

    順着她的視線,季淵低頭便瞧見了自己肩頭上的那塊疤。在看到那塊疤的時候,他在心裏直呼自己大意。

    先前就是怕在與她相處的過程中會被發現他身上的一些未愈的傷,所以他才用了一種特殊的藥膏,將他身上的那些疤痕掩去。因爲右肩上的那個疤痕有些不明顯,加上事情又過去了那麼久,所以他這才把這道疤給忽略了。

    “三個月前,在趙宮那次,我因夜闖藏書閣盜取皇宮地形圖,被當晚巡夜的官兵發現了。後被當成了刺客,在當時的搏鬥之中,被其中一個士兵刺中了右肩。”

    他頓了一會兒,忽而想起了那日在趙宮與她重逢的情形,便順口扯了這麼個謊。

    “可當時,我並沒看見你身上有傷啊。”聽着他如常的語調,向她陳述着這麼件事的時候,她其實已經相信了七分。

    而他身上除了肩上的那道疤,其他地方都沒有絲毫破損。兩個月前,在鄴城外邊的驛站時,慕容恪身上的傷,可是由她親自處理的。就算有藥,也不可能恢復到這個程度上。

    見她有些鬆口氣的意味,季淵又道:“只是媳婦兒那時候不太關注爲夫,再加上當時又是深夜,你沒注意到也是正常。”

    說着,他微低下頭,將下巴抵在她馨軟的頸窩間,壞心眼地淺啄着她飽滿的耳垂,低低道:“媳婦兒,以後可不能再忽視爲夫了。”

    “……”感受着耳垂上傳來的異樣感覺,葉離在心虛的同時也帶了幾分羞惱:“說話就說話,別亂動。”

    “好,不亂動。”季淵溫聲應下,可那薄脣轉眼卻又言而無信地覆上了懷中人的紅脣。

    又受他侵襲,葉離便有些不滿地輕合牙關,輕咬住了他探進來的舌尖。

    然而她這輕輕柔柔地舉動,卻在無意中引起了季淵更爲火熱的進攻。

    因他的突然襲擊,而讓她暫感不適。這突然的侵襲,引得她不由地輕吟出聲。

    “季淵……你混蛋……”也不知道這傢伙哪來的這麼多精力,畢竟昨晚才……

    她低低地罵着,雙手卻很配合地攀上了他堅實寬厚的背上,微微躬起身子,迎合着他的侵略行徑。

    “嗯,我混蛋。”季淵低低嘆了一聲,復又加快了動作,引得某人喘息連連。

    清晨微冷的室內,又因這室中的一對璧人,而染上了微醺的溫度。

    ……

    一場酣戰停歇,又過去了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而葉離現在已然是餓得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了。

    她舉着微顫的手,用手戳着枕邊這肇事者的胸膛,斂眉道:“還不去做飯?”

    剛用完餐前小點的某人,此刻卻掛着一副極爲饜足的笑容。

    “馬上去。”他抓住她作亂的手,移到脣邊輕吻了下。

    聽她說起這事,他這才反應過來,昨晚似乎都沒用過膳。

    看來下次真得注意點了,最起碼得讓人填飽肚子了再辦事。

    還好葉離現在並不知道季淵現在心裏在想着什麼,要是知道了他此刻的想法,她一定會把他給踹下去的。

    然而,某個肇事者嘴上雖應了好,可一時間卻沒半點要起來的意思。

    軟玉在懷,他實在有些捨不得起來。

    不過他也就貪這麼一會兒,畢竟不能讓自己這一時半會兒的貪戀而餓壞了她。

    給葉離掩了掩被角,他這才起身下牀。

    而葉離隨着他的動作,雙眼不經意地往外邊一瞟。看着眼前的光景,險些讓她噴血。

    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閉上眼睡覺吧。

    她雖然是這麼跟自己說的,可是閉上眼纔不到一會兒,她又睜了開來。而此時的季淵,也穿好了裏衣,正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他外穿的衣物。

    而他穿着衣服,突然覺得不對,然後一個回頭,就抓到了在“偷窺”他穿衣服的某人。

    見被當場抓住了,葉離一時間只好轉動眼珠子,若無其事地將視線移到了別處,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罪行”。

    “爲夫的身材可還入得了媳婦兒的眼?”他一臉戲謔地看着她,說完還不忘向她眨了眨眼。

    “還湊合。”葉離臉頰泛着一抹可疑的紅雲,面上卻還是一副波瀾不驚地說道。

    “哎,你快點去做飯了,我等會兒還有事呢。”說着,葉離直接扯過被子,將整個人都埋進了被窩裏,也不再看他了。

    看着她那副如小孩般的行徑,季淵無聲地笑了笑,褐眸裏滿是膩死人的溫柔。

    “要喫什麼?”他問。

    “飯。”

    被子裏傳來一聲悶悶的聲音。

    “好。”季淵邊應着,邊將衣服穿好。將凌亂的髮梳理整齊、洗漱一番之後,他這才準備出門。出門時,見葉離還是把自己裹在被窩裏,他便笑嘆一聲:“爲夫出去了,不用再躲着了,小心悶壞了。”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葉離不經意露出來的小半片後腦勺。

    而葉離在聽到外邊的開關門的動靜後,確定了人已經走了之後,她這才裹着被子從牀上坐了起身來。

    想着剛纔的小插曲,葉離不由地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腮幫子,嘟囔道:“葉離啊葉離,你還能有點出息嗎?”

    她雖這麼抱怨着,可眉眼掛着的笑意和脣角輕揚起的弧度,則暴露了她此刻的真實情緒。

    她自認爲自己是個理智的人,可不知爲什麼,在季淵這兒總能讓自己亂了陣腳。按照平素,她應該對此有所警覺纔對,可現在,她卻意外地發現有這樣慌亂的感覺竟然還不賴。

    將心口處不斷涌出的蜜意收了收,她這才掀開被子準備穿衣。

    掀開被子後,看着自己身上分佈着的深淺不一的印記,雙頰不禁又覺得發燙了起來。

    而原先散落在地的衣物,已被季淵疊好放在了牀邊。她這會兒只需伸手就能夠得着,可單是伸個手都讓她覺得使不上勁。

    而身上其他各處,更是痠軟得提不上半點力氣來。

    她咬着牙,硬是撐着把衣服穿好了。可在下地的時候,雙腳剛剛觸地時,險些讓她往前傾倒。而支撐着她的兩條腿,還在不住地打着顫。

    見此,葉離不由地在心底問候了季淵一句。

    這傢伙,明明知道她今天有正事要做的,還這般……

    好在與司馬嶽約定的時間是在下午,她還有半天的時間可以用來恢復這窘狀。若不然,以着這顫顫巍巍的樣子,她還真不敢走出去見人。

    ……

    待二人用完早點之後,差不多已臨近巳時了。

    飯後,葉離和季淵難得起了閒情逸致,在棋案前對弈了起來。

    “……媳婦兒,用不着下手這麼狠吧?”

    季淵看着自己布在棋盤上棋子,在她的圍攻下已經所剩無幾了,不免嘆道。

    葉離早已習慣了這樣凌厲的下法,所以對此也不以爲意。

    “棋盤如戰場,不認真的話,你就輸了。”說着,葉離又喫掉了一子。

    看着棋盤上的頹勢,季淵搖頭嘆道:“看來爲夫也得上點心了。”

    “小心你已經無路可走了哦。”說着,她又落下一子,正好堵住了他的去路。

    季淵揚脣道:“媳婦兒可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

    “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我的手底下力挽狂瀾。”葉離復又落下一子,看着棋盤上的局勢,脣角微揚道。

    閒時,她便喜歡用這棋子來排兵佈陣。而她的棋藝正如她在戰場的表現那般,除非遇到頂級高手,否則極難落敗。

    “那你可要拭目以待了。”季淵看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拈起一顆白子,沉思片刻之後才落下。

    見他落子的位子正是自己想要攻陷的地方,此刻卻被他加以防備。這樣一來的話,雖說表面上看起來白子方面頹勢明顯,可實際上,若是不尋求別的突破的話,她就很難再從他手上討到好處了。

    “看來你還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還是讓人不由側目啊。”見正面上沒法討得好處,她只得從旁擊打了。

    而季淵似乎看清了她想旁敲側擊以再次尋找突破的目的,默不作聲地又落下一子,再次把她的路給堵了。

    “那是,總不能輸得太難看吧。”季淵語氣輕鬆道。

    見自己的計策被季淵識破,葉離只好換了另一種比較大衆的走法,不再像先前那般另闢蹊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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