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燕書 >第十五章 兒女情長
    “家”對於她來說,一直是個陌生的概念。除了小時候和大娘還有謹之哥哥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就算是孃親和小玉都還在人世的那幾年,她都沒感受到什麼叫做家的感覺。

    自大娘和謹之哥哥離開了之後,她一直以爲自己孤身一人也挺好,所以根本不需要什麼家。可到現在,她卻對眼前人口中對家的構想起了憧憬和期盼之心。

    或許,與愛的人構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似乎也挺好的。

    “季淵。”葉離喚道。

    “嗯,爲夫在。”季淵應道。

    “是你誘起了我對這凡塵俗事的念想,所以,你可不許半途就離開,你要守着你的承諾,對我負責到底。”她從他懷中退開半分,仰起頭,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語氣裏滿是不容置否的認真。

    “媳婦兒,未來的路,爲夫會一直陪你走下去。哪怕有一天你要把我從你身邊趕走,我也會死乞白賴地賴着你。我這一輩子,可就賴定你了。就算你嫌棄,我還是會繼續賴着,哪也不去。”他目光誠摯地看着她的眼睛,在一字一句中無比明確地告訴她,他此生非她不可。

    “嘖,感情你還真是想把你這無賴的行爲進行到底了?”聽着他誠摯的話語,葉離心裏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細細想來,打從一開始,這傢伙就是各種“死乞白賴”地在她身邊轉悠,漸漸地,不知從何時起,他就這樣賴進了她的心裏,教她防不勝防。

    “耍不了無賴套不着媳婦兒。事實證明,爲夫這無賴行徑還是行之有效的。”語畢,季淵朝她挑了挑眉,眉宇間滿是藏不住的得意。

    葉離一臉嫌棄道:“你這還有理了?”

    她這後邊的一個問題,季淵倒是沒急着回覆她。看着她微鼓着腮幫子的俏模樣,他不由心念一起,低頭覆上了她的脣。

    對於季淵的突然襲擊,葉離倒是沒防他。而微啓的牙關,卻是爲他打開了一道便捷的通道,讓他輕而易舉地就霸佔了她的地盤,任由他在她的地盤上“胡作非爲”。

    雖說這樣的“襲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對於他這綿長而又溫柔的侵襲,她每每都覺得招架無力。

    經這綿長一吻,分開時,她便有些虛軟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懷中人眸光瀲灩的樣子,季淵不禁又在她的脣角上親了親。

    他這媳婦兒啊,越看就越教他不捨得離開她身邊半步。

    “媳婦兒?”他輕啄着她的脣角,溫熱淺淡的氣息就這麼撲打在了她的面上。

    “嗯?”她抱着他的腰身,清淺地應道。

    “給你樣東西。”說着,季淵便從腰間取下一塊鏤空麒麟墨玉,隨之將她環在他腰間的一隻手移到前邊,然後將玉佩放在了她的掌心裏。

    “這是?”葉離看着手上這塊做工精湛的玉佩,看着上邊刻着的麒麟,倒像是某種身份的象徵。所以對於他將玉佩交給她的行爲,她不禁感到疑惑不解。

    “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你可要好好保管着。”季淵隔着面具輕吻了下她的額頭,褐眸裏滿是溫柔。

    “既然是定情信物,就不能只有單方的。”說着,她便也從腰間取下一塊刻着貔貅紋路的白玉,放到了他寬大的手掌上:“這是我的。”

    “那爲夫就收下了。”季淵笑着,便將她交由給他的玉佩系在了腰間。

    “給你你還真敢戴啊。”看着他毫不設防的樣子,葉離不由失笑道。

    見此,季淵卻是不以爲意道:“這可是我媳婦兒給的,有何不可嗎?”

    “這是去年行軍時,我在手下的弟兄們慫恿下,去當地月老廟求來的。這可是我準備給我未來的‘媳婦兒’的。”葉離戲謔道。

    所以,佩着這個也就意味着他這是在告訴別人,他是她葉離的人了。

    “媳婦兒,你怕被別人傳成是斷袖嗎?”他倒是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不過,在身上能夠被貼上屬於她的標籤,他也是倍感驕傲啊。

    “你這會兒才知道問啊?早之前幹嘛去了?”葉離哼哼道。

    這傢伙,在建康城的時候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對她有意思似地,而且之前在災民營裏的那次,要是真有什麼,她這個斷袖的罪名早就被坐實了好嗎?

    “那爲夫還有何顧忌?”季淵笑道。

    見此,葉離也不在說些什麼了。

    “對了,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該過去了。”雖然不想提及這個話題,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好。”說着,他便鬆開了環在她腰上的手,轉而牽過她的手。

    而葉離也從他懷裏退到他身旁,手也反握住他的大掌,道:“走吧。”

    ……

    因爲事先和司馬嶽打過招呼,所以葉離和季淵兩人並沒有直接過去災區那邊,而是到了災區附近的一處破廟裏碰面。

    因司馬嶽在來之前還要到災區裏視察一下災民的情況,再加上還要避開閒雜人等的視線,所以就來晚了些。

    而司馬嶽剛進去的時候,見到的並不是葉離,而是守在前邊放風的季淵。

    季淵見人過來了,這才示意他隨着他進去。

    在看見季淵的時候,司馬嶽還是有些意外的。本想着昨天的事就已經很讓人生疑了,見此般,他不免開始懷疑這兩人的關係是否真的如季淵所說的那般,只是單純的利益捆綁關係。

    不過他倒也算是個有眼力見的,既然清楚了一些事,他也就沒想多事地再去刨根究底。

    等見到葉離的時候,他這才把手上拿着的一個包袱丟給了她:“若一切準備就緒的話,你換上了裏邊的這身衣物就可以跟本王走了。”

    聞言,葉離和季淵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她便拿着衣服到後邊換了。

    不出多時,葉離便換好衣服出來了。

    看着面前的兩人,司馬嶽忽而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們倆可還有話要說?若不方便的話,本王大可迴避。”

    然而季淵並沒有理會他的戲謔之意,見葉離的髮絲有些亂了,他便伸手給她理了下。

    “一切小心。”說着,他便將手中的承殤劍轉交給她,注視着她的眸中含有不捨。

    “嗯,你也是,一切小心。”葉離從他手上接過劍,看向他時,眼裏同樣帶着不捨。

    雖然早就說服過自己,分別是在所難免,可越到這種時候,她的內心反而愈加的百感交集。

    不捨分開的不僅是他,也還有她。

    而一旁的司馬嶽在察覺到自己被眼前這一對完完全全地忽視了之後,只得悻悻地轉過了身去。

    臨別時的話,雖然道不盡,但兩人還是把其中該說的話都說了,所以現下便只剩幾句簡單的問候。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注視彼此,片刻之後,卻是葉離先收回了視線。

    “王爺,走吧。”

    語畢,她便向着司馬嶽的方向走去。

    聞聲,司馬嶽便就默不作聲地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見此,葉離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而身後的季淵則負着手,目光追隨着葉離離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見她爲止。

    至於葉離,則是堪堪忍住了想要回頭的衝動。其實她告訴過自己,他們這只是暫時的分別,只要等手上的事情結束了,他們自然而然地就能夠再見了。

    雖說她是這麼勸着自己,可是還是難堵住心裏頭不斷涌出的那份酸澀之意。

    可能是習慣了與他朝夕相對的日子,纔會對這分別感到無所適從吧。

    一旁的司馬嶽見着葉離一路過來都處於沉默的狀態,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便戲謔道:“嘖,葉監察使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兒女情長了?”

    然而葉離並不想搭理他:“其實你還是閉嘴的時候比較討喜。”

    “話說,看你這樣,是認真的?”他指的是她與季淵之間。

    雖說對此還是覺得挺意外的,但是能看她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他也爲她感到開心。

    “你話很多。”除了季淵外,葉離很少會向別人吐露自己的心聲,所以對於司馬嶽的問題,她也只是默認,而實際上並沒有給他回答。

    “本王這不是爲你感到欣慰嘛。”看着她這愛答不理的淡漠樣,司馬嶽頗覺得有些無奈。

    “那我是不是還得跟你說聲謝謝啊?”葉離睨眼看了他一眼,語氣不鹹不淡。

    “好說好說。”司馬嶽毫不客氣道。

    跟他這邊胡扯着,葉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之前你說皇上派了言鈺來微服出巡,可他怎麼會答應下來的?”

    之前她讓傅顏和李績去找言鈺,便是希望他們能夠和言鈺一起在建康那頭和她有個照應。可現在言鈺既已南下,就說明傅李二人也在此次南下之行中。

    雖說言鈺的到來會對她有所幫助,可這樣一來,建康城那邊就少了她可以聯絡的人了。看來,到時候還得再另行麻煩下季淵纔行。

    “其實這事本王原先也想不通,畢竟言鈺那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怕事。不過後來想想,可能是皇兄他施了手段,才讓他乖乖就範的吧。”司馬嶽微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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