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燕書 >第四十六章 誘蟬已失
    之前葉祁送來的密信上就讓她要特別注意庾文軒這個人。葉祁能查到的事情,想必成帝也能夠動用他手底下的資源查到。

    所以,想必他應該也知道了庾文軒有問題了。

    現今在這荊楚裏,越往下查,所暴露的東西就越多。這些所暴露出來的東西,最終的矛頭似乎都不約而同的指向了庾文軒。

    而庾文軒又是成帝的親舅舅,在到了這樣地步上,他難道不應該要有所反應和指示嗎?

    若這些只是她想多了也就罷了,若她所顧慮的東西爲真的話,那她反倒想要知道成帝這樣做的緣由。

    經葉離這麼一問,柳商這纔想起了在來之前皇上給他的那封信。只不過當時也沒見皇上強調過那封信的重要性,而皇上他也沒說要把那封信交給誰,所以事後他也就沒放多大的注意在上邊。

    既然被問起了,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說聲的:“來荊楚之前,皇上倒是給了我一封信。我也沒拆開,不知道里邊寫了什麼。等會兒回去我就拿給你吧。”

    “也好。”葉離點了點頭。就且先看看那封信裏有什麼關子吧。

    ……

    回城後,葉離便和柳商來到了城中的一處客棧的後門。

    等他們到的時候,天還沒亮,而此時客棧裏這會兒就起了幾個夥計。爲了避免引來無關人的注意,葉離和柳商就徑直翻牆進去了。

    來到他所住的廂房後,柳商讓葉離先坐下,而他則進裏邊去找東西了。

    葉離坐了一會兒後,就見着柳商拿着一封信從裏邊出來了。

    “這就是皇上給我的那封信。”說着,柳商便將信給了葉離。

    葉離接過信後,便就拆開了來看。

    越看到後邊,葉離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傅家案事明瞭後,不論牽扯爲誰,切記及時收手。”

    雖然前邊柳商也說過這封信並沒有指明是特定給她的,可這上邊的內容,明顯是成帝寫來給她看的。

    正因爲這上邊寫的內容,更讓葉離確定了自己原先所想的事情。

    成帝之所以會寫出這麼一句話,想來應該是知道了這件案子後邊所牽扯到的人,或許並非舊派王導,所以,他纔會有此一舉的吧。

    如若不然,照着原先所達成的共識,他應該是要讓她繼續順着這條藤往下查纔是。

    見葉離突然陷進了沉默之中,柳商便有些好奇地將她手上的信紙拿了過來。等看完上邊的內容後,柳商忽而也明白了葉離爲何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只不過相比於一切已經明瞭於心的葉離,他對這件事還處在一知半解的狀態之中,所以也沒能勘破這句話潛藏的真正意思。

    沉默了片刻的葉離,在短暫地處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後,又看了眼外邊的天色,這才向柳商請辭道:“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這是要回洛府去?”柳商問道。

    “是。”葉離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成功了讓他將懷疑點轉移到嚴金博身上了,這會兒再添一把火的話,估計就能讓這兩人鬧起來了。”

    昨晚的事情,她只想要先傷了嚴金博的元氣,以方便洛一鳴出手罷了。經昨晚那一件事,相信已經給洛一鳴送去了極好的一個機會。

    聽着葉離的話,柳商忽而變了變臉色。只聽他道:“嚴金博在昨晚的混亂中,被他手底下的人亂刀砍死了。”

    聞言,葉離心下不由地一震,隨之以着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轉過頭來看着他,錯愕道:“你說嚴金博死了?!”

    “是。”面對着葉離的目光,柳商突然變得有些心虛。

    看樣子,昨天王爺那句話的玩笑可算是開大發了!

    見柳商再次肯定後,葉離忽覺頭疼地扶住了額頭。

    這老天,該是給她開了個怎樣的玩笑啊?這嚴金博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趕在這當頭上死這給她帶來的麻煩事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不過事已至此,她還是得想想該有什麼補救的法子吧。

    “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葉離情緒忽而變得有些沉重,撂下這麼一句話後,也沒管柳商的反應,就自顧自地離開了這裏。

    回到洛府的一路上,葉離整個人都顯得有些不在狀態。以至於她回到房中後,連房裏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都沒發現。

    季淵送走那些胡族少女後就回來了,本想着這時候她應該早就回來了,所以便過來這邊找她了。沒曾想,等他到的時候,卻發現房中空無一人。於是他便先找了地方坐下,在這裏等她回來。

    他在這裏差不多也等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本想着她要是再不回來的話,他就該到外邊去找她了。而正當他準備出去的時候,她就從地下冒出來了。

    不過看着她那情緒看着有些不對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思及此處,他便走到前邊。

    “媳婦兒,你怎麼了?”見她垂着頭,似乎也沒察覺到這房間裏還有別人,他便先出聲跟她打了聲招呼。

    果然,聽見季淵的聲音後,葉離這纔將神遊的思緒聚攏了回來。

    “你回來了啊。”見是季淵後,葉離便忙將心裏頭的煩心事收了收,然後朝着他揚起了一抹笑。

    見此,季淵不由伸手捧住了她的臉,語氣裏頗有些無奈道:“你這笑還不如不笑呢。發生了什麼了?”

    聞言,葉離便就斂起了嘴角上揚的弧度,然後拿開了他的手,繼而嘆了一聲氣,道:“嚴金博死了。”

    “原來是因爲此事啊。”季淵若有所思道。

    嚴金博的死確實讓眼前的局面變得更爲棘手了些,但這一條路走不通,理當還有別的法子纔對。雖然他也知道,沒了嚴金博這顆棋子後,要再想牽制洛一鳴就顯得困難得多了。

    聽着季淵這四兩撥千斤的語氣,葉離不由問道:“聽你這語氣,可是有其他辦法?”

    “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是沒有。”季淵聳了聳肩道。

    他之所以還這麼“悠哉”,其實也只是知道就算着急也沒什麼用。而她本來就受這件事的影響而導致心情沉悶了,他這會兒要是跟着她着急,不是給她瞎添亂嗎?

    “……”見此,葉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不過經他這麼一攪和,原先有的憂慮和緊張的情緒,現在也輕了許多。

    “趁着現在還有時間,再想想還有什麼法子能用的吧。”葉離揉了揉眉心,聲音裏不由地帶上了幾分疲倦。

    “跟我過來。”看着她稍顯疲憊的面容,季淵想了想,便伸手牽過她,將她拉到了一旁的牀榻上坐下。然後又蹲下身來,幫她把腳上的靴子脫掉。

    葉離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問道:“你這是?”

    季淵並不急於回答她,幫她把靴子脫了後,他便起身在她身邊坐下,繼而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好好睡一覺先吧,有什麼事,等睡醒了再說。”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褐眸裏瀲灩着溫和的光澤。

    “我不困。”葉離正欲拒絕他的建議,隨之便沒忍住伸手掩脣打了個哈欠。

    見狀,季淵不由失笑道:“相信我,睡醒之後就能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可是這都快天亮了,而且……”她知道季淵這是在關心她,可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啊。要是所有事情在睡一覺後都能的得到解決的話,她這整天的不都成了瞎忙活了嗎。

    葉離的性子,季淵再清楚不過了。見她有所猶豫,他便道:“與其這樣什麼都想不到的擔憂着,還不如先好好休息一番,調整調整自己的狀態。之前不也是這樣嗎?就算醒後也沒能有解決的辦法,但至少有個清醒的頭腦來思考問題。”

    說着,他便自作主張地讓她躺下了。

    “閉上眼,什麼都不要想地,好好地睡一覺吧,這裏有爲夫在。”他用着他溫和的話語平撫着她此刻焦慮的心情,見她不在掙扎後,便從旁扯過被子爲她蓋上。

    仔細想想,季淵說的也對,與其這樣瞎擔心下去,還不如先什麼都不想,等把腦子空出來了,纔有地方再來思考那些疑難問題。

    這麼想着,她也就聽着季淵的話閉上了眼睛。

    而季淵便就坐在牀頭守着她。等時間差不多了之後,他便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她沉靜的睡顏,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在她額上印下了一個吻後,便就起身從房中的暗格離開了。

    ……

    葉離這一睡也只睡了一個多時辰。因爲前一晚幾乎是一晚沒睡,所以這會兒睡醒起來後,便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而等她醒來後,卻見房裏已經沒了季淵的身影了。

    稍微地揉了揉眉心,等腦子清明些了,她這才準備下牀。

    隨着她起身的動作,便有一本冊子從她的懷中掉了出來。見此,她忽而纔想起這本賬冊還在她手上呢!

    因爲嚴金博的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因此她這一時腦子裏也都想着那件事所會帶來的惡劣影響有哪些,倒是忘了,就算沒有了嚴金博,只要能將這本賬冊利用好的話,照樣也能夠起到牽制洛一鳴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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