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洛府那邊,伺候洛梓凡起漱的婢女在發現房中沒人後,便就急忙到前邊跟管家洛肖稟報了。
而洛肖知情後,最開始便是覺得自家少爺可能又上哪兒玩去了,又想到這兩天老爺有要事在身,他便想着暫時先不去煩他。因此他並沒在第一時間向洛一鳴稟報,而是先派了幾個下人出去找人。
只是過了半天之後,眼見派出去的人都無果而回,他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於是他這才急着去告知洛一鳴。
而這時候,洛一鳴還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前天晚上,桓溫在夜裏上門“拜訪”過他一次。自那以後,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這書房裏頭,不讓下人去打擾他。
原先在知道新到任的監察使是桓溫之後,他就一直是惶惶不可終日。雖說那些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了,可只要是一想到那個人還有多年前發生那些事情,他這心裏除了發虛惶恐之外便就剩一團糟了。
他想過多年後會有人再來此地查探傅家的滅門慘案,卻沒想到時隔多年,那人還是沒打算放過他。
也許是因爲恐懼,也可能是因爲不願面對,故而這些天裏,他明明沒什麼真正的要事要做,卻還是終日把自己關在這密不透風的書房裏。
等到了晚膳時間了,下邊的婢女這才端着飯菜來到了書房門外。
“老爺,該用膳了……”可還沒等她將話收尾,管家洛肖就急急忙忙地跑了上來,然後面帶焦急地敲着房門。
“老爺,不好了!”洛肖因剛纔是跑着過來的,這會兒在敲門的時候,聲音裏還帶着明顯而急促的喘息聲。
聽着是洛肖的聲音,又聽出他聲音裏邊的着急,洛一鳴這才起身走到門後開了房門。
見他臉上滿是焦慮之色,洛一鳴不由皺眉問道:“好好說話,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一旁站着的丫鬟見着管家和老爺似乎有要事相商的樣子,便就自覺地端着飯菜退下了。
“老爺,不好了,少爺不見了!”洛肖急道。
而這短短的一句話,就如同一道晴空霹靂似地,直接將洛一鳴劈傻在了原地。
好半晌之後,他這才猛地抓過洛肖的衣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你說凡兒不見了?!”
洛肖知道少爺對於老爺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所以這回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疏漏,看着老爺現在的反應,他便開始有些擔心自己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冒着生命危險向洛一鳴說完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聽完事情的始終後,洛一鳴好幾次動了動嘴脣,但好幾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深呼吸了幾下,便就鬆開了洛肖的衣領。
而洛肖也因他這突然的鬆手,猛地外後踉蹌了幾步。
洛一鳴現在氣極了,就算他還是沒出聲,但單看着他額上凸起的青筋,便知他現在的火氣有多大。
他復又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將自己的火氣壓下了幾分、找回了一絲理智後,再看前邊垂首以待的洛肖,霎時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洛肖本想自認錯誤,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纔是對的。尤其現在老爺還處在氣頭上,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可就適得其反了。因此,即便洛一鳴在前邊怒喝,他也只是將頭越垂越低,都不敢吱一聲。
而洛一鳴朝着他喝了幾句後,這火氣便也不像之前那般急脹了。好不容易等他平下自己的火氣後,但在看着他那一副都要把頭埋進土裏的樣子時,他便沒忍住地朝他又吼了一聲:“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趕緊加派人手去找少爺啊!不論是城內還是城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少爺找回來!要是找不着人,你也就別回來了!”
吼完這麼一句後,洛一鳴便就按捺不住地往外走去了。
那臭小子以前也不是沒做出像離家出走那樣的混賬事,但那時候整個荊河基本都在他的管控之內,就算他出走,他也能夠在短時間內就把人找到。因爲這事兒也經常發生,加上他自己每天也有事要忙,所以之後基本上都是讓洛肖帶人出去尋人。
所以今日這事在某些方面看來,也不全是洛肖的責任。
只不過現如今的荊河的局勢已經不同於往日了,前是生死未卜的葉離在暗地裏查傅家的案子,後是桓溫這匹狼還在不遠處伺機而動。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那臭小子又不見了!
如果那臭小子只是單純地躲在哪裏沒回來就算了,但要是……
那後果他可就真沒法想了!
故而剛纔在知道那臭小子失蹤的消息後,他整個人便像是遭了雷劈似地。
而現在他只能祈禱那臭小子沒出事,否則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正當此時,洛梓凡和孟暘在趕了將近一天的路後,終於到了蠡郡。
而這一天只顧着趕路,兩人都沒怎麼好好地喫過東西,餓了的時候,就拿着備好的乾糧充飢。
說起來,這樣只啃着乾糧果腹的日子,洛梓凡還是第一次過。以前再不濟也能有碗熱乎的野菜湯喝,而這乾巴巴的、一點味道都沒有的乾糧他也還是第一次喫。
在府上喫慣了山珍海味的他,就算很清楚現在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但是他這心裏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小抗拒。
打開窗戶的一角,看着外邊的景狀,在見着又到了一座城的城門口時,他不由地就對着外邊的孟暘說了一聲:“那個,你能不能等會兒在城裏多留片刻,讓我好好地喫一頓再上路啊?”
“不行。”
想也沒想的,孟暘就直接拒絕了他。
“現在都走這麼遠了,那老傢伙的人到現在也沒追上來,你就放我下去一會兒吧?”洛梓凡繼續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