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立在臥室的正中間,任由着凌銳將自己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
他是醫生,即便傷口被紗布包着,嚴不嚴重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話就是寬慰季閩琛的。
“你跑去哪裏了?大半夜的一個人出去幹什麼?”凌銳岔開話題問着她。
“在雲水間不敢傷你,在外面可有的是人敢。”
這正是季閩琛想問的話,凌銳替他先問了出來。
兩人都等着唐瑾回答,季閩琛坐在沙發上,幽深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臉上。
“出去買了點藥,白天睡夠了,晚上睡不着。
看月色正好,就開車出去溜達了一圈兒。”
她面不改色的說着,脣角微微勾着,是淡笑。
“閩琛,你的傷怎麼樣了?還疼嗎?今天排毒,你沒吐血吧?”唐瑾走過去,蹲在季閩琛腿邊。
雙手搭在他的膝蓋上,臉也貼過去,一副順從親近的模樣。
他擡手揉着她的短髮,扶着她的胳膊兩人拉起來,薄脣輕啓,“沒吐血,好多了。”
“以後要去哪裏,一定要叫醒我陪着你一起去,不然我會擔心,聽到了嗎?”
他話音剛落,唐瑾裝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摸出一看,是屠生的電話號碼。
“煩死了,我大學室友打來的電話,明明已經好久不聯繫了。”她一邊抱怨着,一邊往窗戶邊走去。
接通電話的一剎那,將通話聲音調到了最低,和屋內的其他兩人拉開了距離,確保只有自己能聽見電話裏的聲音。
她看向窗外時,季閩琛的手機也震動了一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他點開一看,是唐瑾和季寒在酒吧的照片,上面清楚的留着拍攝時間。
“我真的沒有時間陪你,大着肚子也不方便出門,你自己先在北城玩兩天,我陪陪我老公再約個時間見面好嗎?”
“唐瑾,你演戲的功夫真的很好,不愧是混跡娛樂圈的,今晚給你的安排你還滿意嗎?”屠生沙啞低沉的聲音問着。
這道聲音,宛如沉悶的鐘聲,敲打人的心房,聽見就讓人覺得不適。
“亂嚼舌根的本事也挺大,跟你老公有得一拼,不愧是夫妻,你說他要是知道了你撒謊,心裏會有多難受?
唐小姐,我投資了一部劇,找不到主演,恐怕要你幫忙了,千萬別跟我說你是孕婦,你知道的,我不會同情你。”
電話裏的聲音,給了唐瑾一個猝不及防。
偶爾出去還好騙閩琛,要長期紮在劇組,她沒把握能說服閩琛答應。
“給你三天的準備時間,三天後進組。”帶着逼迫的聲音響起。
“這恐怕不行,我都說了我要陪我了老公,最近臉受傷了,我也出不了門啊。
芳芳你就別爲難我了,我肯定會去見你的,不過不是你說的時間哦,再聯繫,拜拜。”
做不到的事情,果斷拒絕,唐瑾回答的乾脆,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室友,陳芳,好久沒聯繫了,大三大四我們的關係就疏遠了,沒怎麼說過話,沒想到她現在來了北城。”
她確實有這麼一個室友,大學畢業時曾說過要來北城,現在不知道在哪兒。
她的找個時間聯繫一下,讓對方幫自己打掩護。
“對了閩琛,昨晚沒來得及細問李曼的情況,她現在還好嗎?”提起李曼,她臉色凝重了起來,心事重重的模樣,一看就是在自責。
“別提了。”凌銳坐在牀腳凳上,慵懶的伸着雙腿。
“季大少走了以後,歐陽容像瘋了一樣跑去找言霆成算賬,對方也在氣頭上,把他打了個半死。
要不是言家大少突然出現,那小子恐怕命都丟在言霆成家了,後續言霆成把監控拿出來,證明確實不是他的人乾的,南門只能把劉二給放了。”
歐陽容身受重傷,多處骨折,行動不便,只能在宜城南門修養着。
李曼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看到被擡回去的歐陽容更是直接崩潰,付龍給找了心理醫生,正在治療。
現在那邊頂事兒的,也就邱明一個。
這一趟過去,忙沒幫上,倒是又給付龍製造了不少的麻煩。
“會不會是言霆舟藉着屠生的名義,暗地裏做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唐瑾提出心中疑惑,言霆舟出現的時間也太巧合了。
她清楚的知道屠生在北城,縱然他可能在希國有勢力有下屬,可希國的市場被付龍和言霆成兩個人同時控制着,資源實在不多。
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他和言霆成已經達成了合作,一個拿錢,一個傷人,合作愉快,還叫人無從下手去查。
李曼的事情就是擺在眼前最好的例子。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畢竟屠生還活着的機率幾乎爲零。”季閩琛捂着胸口處,艱難的從沙發上站起來。
“不過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交給我去查,既然你朋友都來了北城,請她來家裏喫飯吧。”
不是詢問,這是命令的口吻。
他也不是在懷疑唐瑾,就算知道她在撒謊,也相信她是有苦衷。
單純的只是想做讓她開心的事情,覺得此時多個朋友陪着,她心情能暢快些,完全沒想到她接的電話也是假的。
“你就別管了,她的那羣朋友自在着呢,尤其是這位叫陳芳的,恐怕來之前,北城的豪門公子哥未婚名單查了無數遍吧?”
凌銳替唐瑾解圍道,她的朋友他就沒一個不認識的。
“是啊,你不給她組一個帥哥局,她是不會來的。”唐瑾衝着凌銳看過去,四目相對,感激深含在雙眸裏。
“送送我唄,我跟你再說說李曼的事情,你也好跟人家父母交代。”凌銳趁機提着。
唐瑾毫不猶豫的站起來,緊跟在他身後出了臥室,將門關上。
“你什麼情況?剛纔那通電話誰打來的?陳芳不在北城,季閩琛一查就知道了,你這謊撒的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