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魯的扯開襯衫,一把撕掉胸前被血染紅的紗布,一天一夜了,鮮血竟還往出冒。
要不是他能自己簡單的處理傷口,怕是早就失血過多了。
季閩琛破天荒的派人徹查北城的所有酒店,無奈之下,他只能向言霆成求助,暫時棲身在他的避身之處。
身邊沒留一個人,他根本信不過。
屠生低頭看了眼心口的傷,“那個賤女人,下手是真的狠,我差點死在了她手上。”
他盤腿坐在地上,身邊放着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那是你技不如人,這下她可不怕你了,以後你還是少找你,老爺子管得嚴,我不方便每次都出手。
再告訴你個消息,鶴城從北極管理範圍內劃出了,老爺子盯上東北空運生意很久了,讓你的人另謀出路吧,你北冥的那些老部下,全被踢出了北極。”
言霆成將剛得到的消息說給他聽。
屠生手中的動作一頓,半天都沒吭一聲。
季閩琛答應過他禍不及他人,會善待他的部下,兩年的時間,他就迫不及待的出手清掃了。
果然,所謂的兄弟情都是虛情假意,季閩琛從一開始就在騙他。
“嘟嘟嘟。”手機掛斷的冷冷機械聲,打斷了他回憶往昔的思緒。
酒精直接倒在傷口處,疼的他緊咬牙關,清洗完傷口後將消炎藥和癒合藥一起敷在患處,鑽心徹骨的疼,讓他額頭上冒着細密的汗珠。
刀再刺的深幾毫米,他就真的死在唐瑾手上了。
下一次,他也要讓她感受一下這種瀕死的痛。
屠生一拳錘在地上,無奈他現在是個沒名沒分的人,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那女人就是抹準了這一點,纔會如此肆意妄爲。
他得重新弄一個身份,要像鬼魅一樣纏在季閩琛和唐瑾身邊,讓他們夜夜難眠,日日擔心。
他得去鶴城一趟,得見見曾跟隨他一起打江山的那些兄弟。
……
三天過去了,翻遍了北城,也沒有任何關於屠生的消息。
梨園的客廳裏,唐瑾躺在沙發上,她已經這樣躺着一動不動整整三天了,連去洗手間和洗澡都是季閩琛抱她。
可能是因爲身體太虛弱,長時間不行動,她的雙腳腫起來,看着真有些觸目驚心。
“少爺少奶奶,那我們現在還繼續找嗎?”季巖問着。
“不用了。”
“爲什麼少奶奶?這樣危險的人,如果不把他抓出來,那人人都可能危險。
他就像毒瘤一樣隱藏在北城,我們再一走,他豈不是可以爲所欲爲了?少奶奶,我不覺得走纔是明智的決定。”
季巖疑惑的反問,情緒有些激動,他們去了青水,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季閩琛讓他別激動,緩聲解釋道:“繼續找耗費人力物力,就算給你半年的時間,你也沒辦法徹底把北城翻遍。
鶴城如今出了事情,他的那些舊部下,一定會齊聚在鶴城,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現在已經在去鶴城的路上了,只不過他是白跑一趟。”
他自有辦法,讓屠生不得不老老實實待在青水市。
“歐陽剛回了消息,一切準備妥當了。”季巖縱然再有心想建議,看自家少爺如此篤定,便作罷了。
季閩琛把唐瑾身上的毯子蓋的更嚴實了些。
他在網上查了資料,即便是流產,也至少要在家休養四十天。
可小瑾說什麼都不停,就是這三天的時間,要不是他強制讓她休息,她早就開始動身忙碌了。
“你還好吧寶貝?”季閩琛問着,坐在沙發旁的凳子上,大掌給她捏着腿腳。
看的季巖和陳叔都不好意思了,總覺得自己是幾千瓦的大電燈泡。
他家少爺,是幾時學會的伺候人,這按摩的手法如此嫺熟,恐怕是在牀上沒少伺候少奶奶。
這世上也就少奶奶一人,能上少爺心甘情願的做這麼多了。
早知道,連老爺子都沒這樣的待遇。
“沒問題的,你別把我想的那麼嬌氣,我還打算過段時間就讓你教我呢,這樣以後再有一些小嘍囉,我也能輕鬆自己應對了。”
幾次交手下來,唐瑾都喫虧在了沒有還手能力上,她意識到了身手的重要性。
不爲傷人,只求自保。
季閩琛疼惜的看着她,“以後我會保護好你,你只要無憂無慮的乖乖在家就好了。
我的寶貝不用做女強人,只要做天真無邪的小女人就夠了。”
這句話,絕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但凡以後他再讓小瑾受傷一次,那他就在自己身上留一道疤,和她一起受過。
“說好了同甘共苦,怎麼能是我一個人生活在象牙塔裏呢?我當然要和老公你一起並肩作戰。”
“好了,你上樓幫我收拾東西,我爸他們應該快來了,我跟他們好好道別。”
唐瑾脣角勾着笑,慘白的一張精緻小臉上洋溢着幸福,嘟嘟嘴的小動作,又媚又可愛。
陳叔和季巖匆匆移開視線,這不是他們兩個能看的畫面。
季閩琛微微起身,親吻在她脣瓣上,動作溫柔的如同潺潺流水,好似清風拂面。
“哎呀,快去。”唐瑾霎時間紅了臉,擡手輕推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觸感極好。
“好,我這就去,待會兒你哥哥來要是見到我,指不定會吃了我。”季閩琛揉了揉她的短髮,轉身上了樓。
幾分鐘後,唐德坤和唐然匆匆趕來。
最近小瑾接二連三的受傷,卻總是不肯和他們見面,要不是唐然態度堅決,恐怕連她要去青水市的事情她都不會說。
唐德坤一見她的模樣,心還是疼了,關切的叫着:“小瑾,感覺怎麼樣?看你都虛弱成這樣了,還要胡鬧,就沒做過一件讓我們放心的事兒。”
責備的語氣,關懷的眼神,到底還是做了個盡職盡責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