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收拾好東西，把明天要繼續整理的記錄好，這才關了部門的燈出門。公司是整層的，這個時候，基本上都走光了，只高層那邊還有燈亮着。
沈茹拎着包按了電梯，即便晚上十點半，寫字樓的燈都還亮着，加班到深夜的公司比比皆是。相比而言，沈茹所在的公司還是很人性化的。
電梯到了，沈茹出了寫字樓的大門，就被一個女人攔住了。
是珍妮。
珍妮眼圈黑黑的，聲音也低低的：“沈茹，借一步說話。”
沈茹下意識後退一步，緊張的搖搖頭：“你想做什麼？我……我要回家，地鐵馬上就沒有了。”
珍妮苦笑一聲：“我還能想做什麼？我爸我伯伯我哥，全都要進去了，我想做什麼也做不了啊。”
沈茹把包放在胸前，警惕的盯着她看，她不相信珍妮，一點也不相信。何況，越是什麼都沒有的人，越容易瘋狂。
她不敢賭。
珍妮見她一直往後退，連忙上前拉她的手臂：“沈茹，我是真的有話跟你說。”
沈茹驚叫一聲，用力揮開她的手，往後一退，撞到一個人身上。
齊昊扶住沈茹，皺眉看着珍妮：“珍妮，你做什麼？你已經離職了，還來騷擾公司員工做什麼？”
珍妮眼淚嘩嘩流，彷彿是崩潰了一樣，狂吼着：“我想做什麼？我騷擾她？我怎麼騷擾她？你知不知道她是誰？我現在怕得要死，你知不知道我表妹死了，她是怎麼死的？被人害死的！”
齊昊擋在沈茹面前：“珍妮你瘋了？你表妹死了，跟沈茹有什麼關係？”
沈茹這會兒平靜一點，輕輕推開齊昊，對珍妮說：“珍妮，林千愛的死是她自作自受，你不會以爲是我做的吧？”
這個時候人不多，但是寫字樓裏時不時還有人出來，附近的保安也紛紛觀望着，他們這裏的動靜實在是有點大。
“自作自受？”珍妮捂着臉‘嗚嗚’的哭，“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就是自作自受，當時我還跟她吵過，讓她不要一意孤行，她不聽……可是沈茹，我真的沒有做什麼了，以前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別……別那樣對我，別那樣對我，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她語無倫次，沈茹有些呆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珍妮邊哭邊說：“我現在沒法回家，借住在別人家裏，一個人住，天天都有人跟蹤我。林千愛就是被人跟蹤，被人害死的……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
“不是我，”沈茹搖頭，“我沒有做過。”
珍妮擦擦淚笑起來，點點頭：“不是你，我信，我信，不過沈茹，你跟他們說一聲好不好，放過我，真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爸爸要被判六年……家裏的錢也都要沒有了。你看，我都已經這樣了，你跟他們說一聲，放過我好不好？”
齊昊見她跟瘋了一樣，乾脆找來保安，將她趕走。
“沈茹，你不要緊吧？”
沈茹看着珍妮的背影，心裏沉甸甸的。想了想，她搖搖頭：“我沒事，我要走了。”
沈茹沉默一會兒，拿出手機說：“不用了，我……打個電話。”
她走到一邊給江修延打電話。
“小茹，這麼晚你還沒睡嗎？”
沈茹不知道說什麼，今天聽到的八卦消息，還有剛剛遇到珍妮的衝擊，都讓她難受極了。
江修延覺出不對勁，又問：“小茹，你在哪裏？”
沈茹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在……公司，修延，你……”
她想問，林千愛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可她問不出口。如果是修延做的，那也是爲了她，那也是林千愛該受的。
可是……
江修延說：“你到大樓裏面去，我馬上就來。”
沈茹剛想說不用，江修延已經掛掉電話。
齊昊見她電話打完了，才走過來說：“沈茹，珍妮的話你不要太在意，估計是她家裏出事受了刺激，精神出了狀況纔會這樣的。”
沈茹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齊經理，謝謝你。”
齊昊笑起來：“不必，我們是同事，應該互幫互助纔對，你……現在走嗎？”
沈茹搖頭：“我男朋友說他要來接我。”
齊昊下意識的左看右看，壓低聲音：“江修延？”
沈茹點點頭。
齊昊下意識咳嗽兩聲，又幹笑起來：“那個，方不方便介紹下？”
沈茹好奇的擡眼看他：“你跟他不認識嗎？”
齊昊攤攤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認識的人都是紈絝二代，像江修延那麼正經的，我怎麼可能認識。”
他語氣裏面帶着調皮，沈茹也跟着笑起來：“我聽熊哥他們說，你最近很用心，哪裏像是紈絝了？”
齊昊點頭：“年紀大了，想要把自己的事業做好做大。更何況我家給我注資了，要是公司又跟去年那樣，回去我爺爺又該說我敗家。既然做了生意，就要好好一鼓作氣，做好做大。”
沈茹點頭：“說實話，去年你跟我說讓我今年繼續來公司實習的時候，我還在想，這麼個小公司，你又那麼愛玩，壓根不管，公司怕是支撐不到今年。”
齊昊哈哈大笑起來：“真的嗎？連你也這麼想？那你有沒有想過，直接注資，讓我的公司存活下來？要是你注資，可就不止當個實習生了。”
沈茹連忙搖頭：“我哪裏有那個能力，我沒啥經商的頭腦，從來都沒有管過錢的事情。而且還沒有畢業，之前大一都掛科掛過來的，大二開始纔好好學習呢。”
齊昊覺得她太謙虛了。
兩個人談笑之間，江修延走過來：“小茹。”
他帶着審視的目光看向齊昊。
齊昊誇張的衝他打招呼：“嗨，沈茹的男朋友，你好呀。”
沈茹本來還在笑，聽他這麼說，臉僵了僵。之前他們聊天，她有說過，不希望別人提起她都只是附屬的樣子，可她也沒想過，要說起江修延，只說是她的男朋友吧。
江修延的臉瞬間溫和下來：“齊昊？你好，我是江修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