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痛之中醒來已是很晚了,嗓子啞然的有點痛,盯着房梁出了一會兒神。
顏楚雲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頭,自己很少很少做噩夢,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很少夢到自己前世,可那個夢真的太真實了,真實的痛真實的窒息感還瀰漫在自己的心頭。
無力的再次閉上眼睛,卻聽有人走了進來,顏楚雲艱難的睜開眼,虛晃間認清來人是祁寒之。
疲憊的朝他笑了一下剛想說些什麼,就見他對自己“噓”了一聲,身後的應嬤嬤端着個托盤上頭還有一個碗。
祁寒之手覆在顏楚雲的額頭片刻道:“沒有之前燙了。”
說罷拿過應嬤嬤托盤上的那隻碗,顏楚雲這纔看清碗裏裝的是黑漆漆的藥,本能的抗拒讓她往後縮了縮。
祁寒之有些好笑的道:“這麼大的人了,還不肯吃藥嗎?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身體有多燙。”
自己是發燒了?顏楚雲腦袋還是有些昏沉,只覺得身體疲乏的很,聽完祁寒之的話腦海努力的想回到正常轉動軌跡,然後失敗了。
茫然的看着祁寒之,一雙眼睛裏泛着紅血絲,眼角也因爲高燒而有些紅暈。
祁寒之擔心的放下藥碗伸手去探查顏楚雲的脈搏,又對應嬤嬤道:“你來看看。”
應嬤嬤走到顏楚雲身旁跪坐下來後仔細探查,手指在顏楚雲腕間停留許久,顏楚雲頭腦還有一些昏沉看不清應嬤嬤的臉色。
可祁寒之看清楚了,應嬤嬤的臉色很明顯都有一刻的怔楞和不可置信,與祁寒之對視一眼後,應嬤嬤開口道:“夫人只是普通的高熱,喫完藥再好生歇息幾天後就好了。”
說罷將顏楚雲的手擺回身旁,可卻聽見顏楚雲開口道:“不用瞞我,直接說吧。”
有些頭疼的半坐起身子,憑藉着多年看狗血文的經驗告訴自己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還有女人的第六感。
其實祁寒之也不清楚,只是懷疑罷了,那些人的手段自己是見過的。
應嬤嬤停頓了一會兒對着顏楚雲和祁寒之開口道:“夫人的確是高熱吧,但奴婢在給夫人把脈中發現夫人的氣息不穩,身體內的氣血紊亂,是中毒之症,是因爲那毒纔剛入夫人體內還沒有發作,便一直沒有被發現。”
也就是說如果這次沒有發燒,這個毒會一直在顏楚雲的身體裏頭藏着,一直到毒法纔會有人發現不對勁。
祁寒之呼吸急促的握住了顏楚雲的手,都沒有發覺自己有些弄疼了顏楚雲,眼中慌亂又自責。
顏楚雲也是一愣,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就算是周氏和顏葉嘉以她們的腦袋是想不出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將軍府衆人的眼皮子底下給自己下毒的計策的,她們也不敢。
還有自己不瞭解的,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敵人,很強大。
這種未知的迷茫讓顏楚雲有點不安,感受到手上受到的力,顏楚雲還是安撫的拍了拍祁寒之的手溫和的開口:“沒事,這不是發現了嗎?”
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在顏楚雲面前,半跪在祁寒之腳邊。
連翹,京桃和葉青也都走進來跪在不遠處,主子生氣了。
祁寒之沒瞧他們只是淡漠的開口道:“連翹,護主不力罰刑鞭四十,其餘二人罰三十...。”
還沒等他說完,就見顏楚雲慌忙的起身打斷他道:“別別別別罰她們,她們很好了,只能怪那個人手段陰毒。”
看着一副病容還幫着說情的顏楚雲,祁寒之嘆了口氣:“你...你要我如何是好。”
伸手摸了摸顏楚雲的頭又道:“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把你放在身邊。”
顏楚雲沒有說話只是拉過祁寒之的手道:“你知道是誰對不對,還有很多事情你沒有與我說是不是。”
聞言祁寒之愣住了,他有些不敢不去看顏楚雲的眼睛,她會因爲自己期滿...生氣嗎?
卻也只是嘆了口氣道:“你們先出去。”
應嬤嬤福了身便帶着連翹她們出去了,連非衣也沒有留下來。
偏廳之中只留下了祁寒之和顏楚雲二人。
祁寒之拉過顏楚雲的手,看着她的眼神緩緩的開口道:“我只是想,我能保護好你,不需要你摻和到這些事情裏面去。”
說完他那張冰冷的臉上流露出自責的表情
顏楚雲開口道:“我們是夫妻,我不需要那些莫須有的保護,我們共同承擔,不要瞞我好嗎?”
“是趙家人。”
“趙家人,那不是.....。”顏楚雲心頭微動,趙是天家姓氏。
祁寒之的回答也是肯定了顏楚雲所想:“對,當今皇上,我祁家拋頭顱灑熱血效忠的趙家皇室,卻想着要如何剷除祁家的一切。”
說罷冷冷的笑了一聲又朝着顏楚雲說了句:“可笑吧?”
短短几句話顏楚雲就明白了,歷史上太多功高蓋主然後被......以前只是在書上白紙黑字只嘆幾聲可惜,可如今她身處漩渦之中才能明白一步步走的有多艱難。
突然腦海中有一絲不可置信閃過,顏楚雲看着祁寒之的腿,只聽祁寒之那清冷的聲音響起:“是他,我戰場上什麼險都撐了下來,卻唯獨被自己人從後頭捅了刀子。”
聽到此顏楚雲的下榻抱住了祁寒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又或者說什麼人和都有些無力。
明白自己最大的敵人是誰後顏楚雲竟有一絲安心,比起盲目的猜測,這已經很好了。
昨夜與祁寒之單獨相處一段時間後,應嬤嬤來報說解藥已經配好了,也吩咐了廚房煎藥,讓顏楚雲放心這毒發現的早及時解毒是沒有大礙的。
顏楚雲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對應嬤嬤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
這一晚很多事情說開了,心裏倒也是放下。
等顏楚雲醒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