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子正朝他微微頷首。
在返航的路上殿下把他支開了好幾次,大概就是在忙着這件事。想通了這點簡容以纔有了被提拔的喜悅。他在侍者的引領下來到了中央的高臺之上,聚光燈最閃耀的地方。
耀眼的燈光下,青年的膚色越加白皙,五官精緻的無可挑剔。他在高臺上雖站的筆直卻不拘束,周身氣度不凡,一身英挺的軍裝更是增添了幾分颯爽味道。衆人從臺下看去只見他腳踩黑色軍靴,身形比例幾近完美,就算是跟皇長子比起來也毫不孫色。
爲表重視皇帝陛下親自爲簡容以替換上了象徵着上將軍銜的肩章,金線繡織的六芒星在燈光下熠熠生彩。
在這一晚後,簡容以正式登上了帝國軍部核心的舞臺。這麼年輕且優秀且俊美的將軍竟然還說單身,心思活絡的世家貴族開始籌謀將軍的婚事了,畢竟哪個世家貴族不想自己的權利再大一些,政治地位再提升一些?
不過簡容以可沒心思想這些事,在安頓了軍部的事宜後,他才騰出來時間要去見林路留。
純白色的審訊室內,正中間有一個銀色固定在地的金屬椅子。林路留的手腳皆被嚴嚴實實的固定在金屬椅子的鎖釦上,絲毫動彈不得。
林路留此時的狀態很有些狼狽,他還穿着當日被俘時的衣服,聯邦上將軍銜的肩章甚至還在他的肩上掛着,而他本人卻在帝國的審訊室裏動彈不得,這是最不加掩飾的嘲諷。
簡容以俊美的臉上滿是冷硬,他慢條斯理的拂了拂自己肩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邁步走進審訊室。
在門打開的一瞬間,林路留低垂着的頭反射性的擡起。林路留最先注意到的是簡容以肩上軍銜的圖案。
竟然已經是上將了,林路留看清之後滿是血腥的眸子逐漸變得癲狂。簡容以何德何能?以那麼卑賤的奴隸身份晉升的速度竟然比上輩子在聯邦晉升的速度還要快!
如今他已爲階下囚,而簡容以依舊如記憶中那樣高高在上。
上輩子的過往逐漸浮現在眼前,而他在聯邦軍部的意氣風發則逐漸變得有些陌生。就好像從不曾存在。
他手腳皆因爲用力而顫動,只可惜在絕對力量的禁錮下他的反抗似蚍蜉撼樹。
“沒想到你都成爲最卑賤骯髒的賤奴了,竟然還能翻身!可見老天真的是不開眼的!”
“只是不知道你爲了身上的這一層皮,又付出了多少個——咳!”
林路留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目光直直地看着踹在自己胸口的黑色軍靴,巨大的疼痛從中心處發散到四周,喉嚨瞬間瀰漫起一股兒鐵鏽味,隨即不受控制的乾咳起來。
簡容以冷哼了一聲,“這一腳是替那些無辜被你害死的戰士們踢的!你只爲私己,全然不顧大局,那些戰士何錯之有?只因爲你的一己私慾便戰死在了沙場!”
眼角雖然因爲痛苦淌着淚,可林路留的眼神則陰冷的像條毒蛇,他笑說着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語,“那你是不是還該踢踢你自己?要不是你蠢,咳……咳,他們會白白的死去?要不是你上當,查爾斯會白白替你?”
林路留疼得額頭直冒汗,他咳的幾近出血,猶在強忍撐着道:“歸根結底還都是因爲你,結果你不怨你自己反而來怪我?真是可笑!”
“把錯都推給我,你以爲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這混不在意的態度,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他眼裏與物無異,只要是對他有利的,他想取便取了。
這是簡容以最不能容忍的,他掄起拳頭一把錘在了林路留臉上。拳頭略有些顫抖,無論事情已經過去多久,簡容以都無法原諒自己,查爾斯是替他死的!
臉上的傷既麻木又疼痛,胸口的疼痛也在不斷放射變大,身體的情況很糟糕,但林路留脣角卻艱難地扯出了一絲笑。說簡容以是蠢貨還真是不虧,他只用了寥寥數語就又扯動了簡容以的心絃。都被人踩在腳底做了那麼多年的賤奴,還是沒把這病入膏肓的聖母病給治好!
“他們有這樣的下場,全都是因爲你!咳咳——”
對於林路留的歪理邪說,祁奇很是捧場的鼓了幾下掌。
一見到皇長子簡容以臉上冷硬之色盡褪,他聲音低低的道,“殿下,您怎麼來了?”
林路留艱難的擰着頭,他還當來人是誰,原來是帝國的皇長子殿下。前世託其布的短命鬼,而這一世在他無意間的干預下竟是要成爲了未來星際的霸主了。說起來這個帝國的皇長子也要謝謝他,要不是他把簡容以貶成賤奴,整個星際哪還有帝國的影子。
祁奇朝簡容以道:“你跟他何必說那麼多的廢話。”
簡容以當然知道,只不過他控制不住,一聽到林路留用毫不在意的語氣和態度說起那些枉死的戰士們後,他的心境就止不住的動盪。
嘲諷的笑了幾聲,林路留繼而舔了舔僵硬的脣角,“大皇子,簡容以用的可算順手?但是你可知道,如果沒有我多年前的作梗?你以爲簡容以現在會對你這麼低眉順眼?他不把帝國滅了就不錯了。”
祁奇抹挲着手腕,意有所指的說道:“我當然知道,若是沒有你,孤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林路留瞳孔驀地變大,帝國大皇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個帝國大皇子也是重生的?林路留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怪不得這個大皇子千里迢迢也要把簡容以從聯邦弄走。最後再趁簡容以心理防線最爲微弱的時候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原以爲他的重生是佔盡先機,卻不想只是爲給他人做嫁衣。
兩人打着啞謎,只簡容以不知道什麼情況。
“林少將說的如此情真意切。”
“若是不感謝你都有些說不過去了,孤特意爲你備了一份大禮。希望能對的上林少將的這份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