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綜英美]非傳統萬人迷 >第 136 章 我有信心
    地下世界相較上次改變了不少,似乎這裏曾經經歷過了一次戰役,角落還留有利爪遺失的殘破飛刀,飛刀被不知用什麼利器鑿成兩截,足以說明來人的強悍。

    艾達收回注意力,往前走,闖入逶迤的道路和地下墓穴,趨近法庭的白色迷宮,經過一羣迷宮的標誌性建築。

    熟悉的地點,議員緩緩從黑暗處走出,這次的人較多,她眼尖地注意到議員一一都端着盛有紅酒的高腳杯,女議員擡起下巴看着她,艾達敢肯定,那面具底下,絕對是她輕蔑又不屑的笑容。

    “你做的很好,算得上是一條十分有用的狗。現在,該給你獎勵的時候了,小鳥回家了,都該回到自己巢穴。”

    艾達抱着胳膊,鼻腔裏擠出一句單音,“我是直接去找女巫?你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

    女議員的笑聲拉得格外尖刻,擾得耳膜產生不適感,她失態得幾乎摔下高牆,男議員攙着她也跟着笑,不過沒有女議員這麼癲狂。

    “這就和你無關了,接下來你只要去取得你要的東西就行了,去吧,該滾回你該待在的地方了。”

    艾達斂回目光,對他們的態度不置一詞,等離開了那個鬼地方,肌膚滋生起來的一層雞皮疙瘩依舊沒有消退的跡象,隔着厚實的衣物搓搓手臂後,艾達扯下面罩,把手指摁向臉頰疲憊地揉了兩把,手法粗暴到近乎可以把五官都揉成一團。

    說實話,就突然告訴她可以回家了,這句話輕飄飄地,沒什麼實感,就像是一直喫慣了葉子和樹皮的人,突然有人告訴她,其實她喫的是人蔘一樣,一點也不真實。

    法庭居然會這麼輕易地就放她走?

    重新走動的時候她沒有再戴上面罩,繞了數面白牆後,進入女巫的屋子,時隔多月,再度面臨那一層層紗幔,艾達伸手拂開一層層曖昧的布料,才終於感到應有的情緒,她的心臟砰砰直跳,加快振動頻率,手心膩着一層熱,汗津津的,不管是那隻手都一樣。

    撕開的腳步變得僵硬,艾達莫名感到呼吸困難,這股又緊張又興奮的心情,像是有什麼卡在喉嚨,阻止了血脈噴張,同時,又有什麼在身體裏炸開,在心室裏膨脹,刺穿了耳膜,衝進頭腦。

    撥開最後一層紗幔前,昏黃的暖光披在她的眼底,似乎能聞到一種奇特的味道,像是漿洗過無數遍的衣物,乾淨,整潔……暖光中有兩道黑影,艾達的心凝固了。

    她一度窒息,心臟被人捏住,無法躍動,仿若有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地將她淋了個遍,驅趕了體溫,讓肌體失去該有的溫度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凍住了所有官能,眼睛不再用來看,鼻子不再用來呼吸,嘴巴也不再用來說話。

    攥住帷幔的手不住戰慄,須臾間,艾達又不想拉開這層布簾了,她害怕,非常害怕,一旦打開了這一層遮擋物,她會被由衷地而發的悔恨所湮沒,她不再是艾達,而是名副其實的軍械庫,或者是伊莉娜。

    離開嗎?

    還是接受事實?

    決定後,她閉着眼,一面祈禱自己不期望的事千萬不要發生,一面哆嗦着打開帷幔,終於,眼皮被光芒照耀後,透出一層血管,艾達花了好一會的心裏功夫,掙開了眼……

    ——她徹底被自己的世界所擊倒。

    她杵在原地發愣,目光睇凝對面桌邊的兩人,嘴脣抖了又抖,一個字也吐不出。

    迪克沒有女巫坐得端正,修長的兩條腿搭在前方,樣貌沒多大變化,不過眼角位置多了一道的痕跡,紅褐色的痂預示着傷口才發生不久,一條胳膊撐在方桌上,而手邊則放着一張面具……和議員同款。

    大概是說了一個笑話,菲奧娜被逗得顏嘴笑,肩膀抖了抖,迪克也笑了幾句,旋即留意到別處的動靜,側過腦袋,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視線放過去。

    當他的注意力徹底壓在自己身上時,艾達感覺自己快站不住了,菲奧娜也不再笑了。

    “晚上好啊,小綿羊。”他說。

    …………

    他們離開菲奧娜的房間,艾達立馬扯過迪克手中的面具,粗魯地砸在地上,“啪”地一聲脆響,面具被摔得四分五裂,不分出一點餘光給殘破的面具,她立刻扭過腦袋,以逼視的姿態抓住的迪克的肩膀,歇斯底里道:

    “迪克格雷森,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幹嘛!”她情緒幾乎從嗓子溢出,字句染上痛苦,“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纔沒讓你來這個鬼地方,你不是說你和布魯斯會想辦法嗎,這就是你的辦法嗎!”

    她的手腕被迪克捉住,對方不合時宜的沉默,讓她更加惱怒,於是她繼續聲嘶力竭:“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我可以把你送出去,離開哥譚,去布魯德海文,不要再來這兒。”

    她的手被對面拿下,夜翼的多米諾面具緊緊皺起,顯示他用了多大力氣皺眉,“艾達,你太激動了,法庭窺探我有數年,我遲早要來這裏的。”

    艾達失語半秒,彷彿如鯁在喉,連神色也黯淡下去,眼珠蒙上一層看不清的灰質,綠色變得渾濁。她抽回自己的手,往後站了一步而沉默着拉遠了距離。

    “不該是這樣的,我沒有告訴他們你的計劃,也沒有告訴他們我們還在聯繫,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語聲忽然滯住,她擡起頭來,五官擺在原來的位置,卻單薄地似是隨時都會脫落,“如果是因爲你在這兒,他們纔會放我回去,如果你是‘那個人’,這不該是我想要的,也不能是你的結局。”

    迪克訥訥收回懸在半空的手,意氣擺在他的臉上,“嘿,我都要以爲你和我一樣是八十年代的情景劇愛好者了,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艾達,你很有去參演的天賦,兼職和那些受到驚嚇的漂亮女角一模一樣。咳,無意冒犯。”

    這一段話,前一個音高高翹起,像是鞦韆蕩起的最高一個點,直到最後一個音,又落了下去,他期盼這樣的玩笑能給艾達帶來些微的安慰,然而不僅沒有發揮出效果,反而讓她感到無盡的憋悶。

    迪克又咳了幾聲,正視艾達,“這其實也是一個計劃,不過是計劃C、B、D管它呢,總之是其中一個。”

    他進入正題,“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艾達。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這麼複雜,聽着,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你不是奇蹟創造者,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我也是,你把事情複雜化了。”

    艾達每一塊肌肉都被繃緊,她咬着牙關,眉毛定在眉框之中皺巴巴的,“你總是說的這麼容易,你瞭解我嗎,夜翼,如果你要是真瞭解我,那你就應該知道你不能出現在這裏,因爲我不能讓那羣神經病得逞!”

    迪克嘆了口氣,“所以你的計劃里根本沒有我,對嗎?”

    艾達怔住了,怒焰倏地就被這麼一段話所澆滅,迷茫地看着夜翼,只差把“爲什麼會有你”說出來了。

    迪克又一次發出嘆息,但這次不同,艾達認爲,他並不是出自表達情緒而作出這種意味,更像是一次拿腔,譬如他的開場白笑話,雖然一點也不好笑。

    在這短暫的時間裏,他們之間的距離被迪克單方面抹平,他走到艾達對面,按捺着嘴角弧度,單隻手臂懸停在半空引而不發,猶豫着。

    最終,他伸出手臂輕輕帶起艾達的手臂,牽引着讓它來到自己胸前,摁在藍鳥的左翼,接着,他擡起自己的下頜,眼尾壓得極低,僅一秒,這副表情稍縱即逝,譬喻一次電影裏本失魄的主角,再一次振作起來。

    “你這是在虐待我,你令我感到難過,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我有自信,你不會的,小綿羊——如果那這個理由你能接受的話,之前說的混話都忘掉吧。”

    艾達剛想說你這是什麼狗屁理由,然而這句話還醞釀好,她忽然整個人都被定在原地,剎那間,她恍惚覺得身邊所有都在消逝,周邊寂靜無聲。

    對方的話裏膩着極難忽視的笑意,只有掌心底下的觸感是真實的,有力而亂舞的振動發生在左部胸口,頃刻,彷彿能聽見細碎的聲音闖入耳蝸,那是心臟的語言。

    他在緊張。

    他在等待答案。

    他……

    待這個開頭滾過識海,靈魂得以再次回到它該呆的地方,光景重新運轉,艾達登時不知所措起來,她表露得過分慌張般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連連退了好幾步。

    艾達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迪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直愣愣地看着迪克,滿臉寫着不可置信。

    而導致她有這種反應的當事人倒顯得十分輕鬆,像是初春裏的太陽,耐心等候長達一季度的積雪在自己的熱度下消融。

    兩秒後,她跟一條正放鬆警惕的貓忽然被人觸碰了一般,在原地嚇得彈起,轉身就跑,甚至不惜動用了自己最大的速度!

    ??救命!這好像和她想象中的發展不太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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