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殿下的後院有點亂 >第三章 小妾同盟(修)
    蘇媚自薦枕蓆的事,很快傳遍了各院,姬妾們當笑話般談論了許久,只有孫清芷萬分警醒,蘇氏承寵的第二日,殿下就吩咐張府醫去治療丫環碧兒,一個賤人的初夜,換一個姨娘的身份,還有碧兒一條命,簡直不要太划算。

    孫清芷想着,既然不能千日防賊,那就引狼入室再迎頭痛擊,蘇氏成了後院的一份子,才能更方便地和她鬥,上一世,那隻狐媚子吊足了殿下的胃口才讓他得手,收房後直接成了淑人,如今,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姨娘。

    這個蘇姨娘卻不簡單。

    成了姨娘之後,並未得郎君非同一般的寵愛,錢氏孫氏二人沆瀣一氣,處處針對自己,而陳側妃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算來算去,只有李庶妃能親近一二,這些日子,她使出渾身解數討好她,總算有了點效果。今天,她又買了一條十分罕見的金鯢,想要投其所好,吩咐碧兒送去李玉嬌的青荇齋。

    沒多久,碧兒便被人擡了回來,渾身溼透,昏迷不醒。

    李氏的丫環菱角先是磕了頭賠罪,又詳細說了,原來金鯢的口糧包含魚類,不能養在水池中,倒是水池邊的假山下,有一處由工匠鑿出來的小小山澗可以容納它,碧兒搬着罐子去倒金鯢,不想失足跌進旁邊的池子裏嗆了幾口水,暈了過去。

    蘇媚親自給碧兒裏裏外外換了衣裳,又叫人備好薑湯。

    坐在牀邊,用布巾絞着碧兒溼淋淋的長髮,不多時,她醒了,第一句話便是驚天巨雷:

    “姑娘,奴婢在青荇齋水池下發現了一具女屍。”碧兒壓低了聲音。

    “女屍?”

    “奴婢只見到那屍體大半埋在淤泥之中,被啃得似乎只剩白骨了,估計死了半年以上,頭髮長長,骸骨的脖子上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墜子,刻着菊花。”碧兒回憶道,“那金墜子的形狀,奴婢之前見過,是在……在……啊,是了,姑娘第一日來府上,正好碰上趙庶妃意外身亡,在趙氏的身上,也戴着這麼一塊,圖案卻是梅花!“

    “若是這樣,那女屍的身份怕是不簡單。“蘇媚下了結論,叫碧兒憑記憶畫了兩個金墜子的圖案花樣,去外面找到做灑掃粗活的阿朱。

    阿朱從前是伺候趙庶妃的,主子死後,趙致本要賜死她,被陳一錦強行求情,免了死罪,受了五十杖責,又割了舌頭,她成了殘缺之人,腿也跛了,幸好新來的蘇姨娘收留了她,讓她有一個容身之地,對新主子自然感激不盡。如今她不能說話,但連比帶畫,還是將金墜子的事情說得明明白白。

    當初,繼陳側妃之後,四庶妃入府,殿下命人打了一套金墜子,分別雕刻着梅蘭竹菊四君子,送給四位庶妃,只有李庶妃十分珍視,幾乎是日夜佩戴從不離身。

    蘇媚很疑惑。

    若水底的女屍是李庶妃,那青荇齋的李玉嬌又是誰?

    爲何鴛鴦不喫魚,只撲人?

    打鐵要趁熱,蘇媚立即領着碧兒殺向青荇齋,寒暄幾句後直奔主題。

    “聽說殿下賞了庶妃姐姐一枚金墜子,能否借我觀賞一番?”

    李氏臉色一白,忙推託道:“那枚墜子……我不記得放在何處了。”

    蘇媚冷笑道:“這真是奇了,妹妹我倒知曉呢。”她眼神凌厲,伸手一指,“院子後面那個大水池子的池底……”

    “什麼……池底……”李氏猶自掙扎,顯然是心虛了。

    “李姐姐,這裏只有你我,你只要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假冒李庶妃?”

    李玉嬌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氣,頓時癱坐在椅中,房外突然響起瓷盞落地的碎裂聲,打破屋內的靜謐。

    蘇媚立即朝碧兒使個眼色,後者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在門外逮住了一個正要逃走的小丫環,碧兒比一般女子要身高體壯些,像拎小雞子似的將人提了進來,順手堵住了她的嘴。

    “李姐姐,看來你的祕密要遮不住了呢,不如這樣,咱們做一筆交易。”

    討好一個人,或者控制一個人,蘇媚知道其中的分別。

    李玉嬌自嫁給表哥,向來謹小慎微與人爲善從不惹事,紅尾錦鯉雖是個精怪,也如同白紙一張,不知人間險惡,更不懂後宅陰私,被蘇媚這麼威逼利誘一驚一詐,早嚇得心中忐忑六神無主了,下意識地便問:“你……你想怎樣?”

    “日後,你以我馬首是瞻不得違抗,作爲回報,妹妹給姐姐立一個投名狀,你我之間相互捏有把柄,便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蘇媚漫不經心地瞧着自己尖尖的指甲,轉頭吩咐碧兒將那個小丫環扔進水池溺死。

    見李氏臉色青灰淚水漣漣,蘇媚忙安慰道:“李姐姐,傷天害理的事妹妹來做,姐姐只需惦記我的一點點好,能幫襯妹妹一二就行了。”

    說着,她又從貼身的衣袋裏摸出一個荷包,倒出幾片花瓣形狀的布帛,嘆道:

    “姐姐你瞧,這是侍弄花草的婆子拾到的,上邊沾的東西能引我的貓來姐姐院子,如今你該明白了吧,我也是被人陷害,雖不知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敢害姐姐,那就是我的仇人。從今往後,咱們姐妹同心相互扶持,還望姐姐垂憐。”

    這一番連消帶打如同一張細密的漁網徹底捕獲了紅尾錦鯉。

    蘇氏主僕全勝而歸。

    當晚,趙致聽聞小表妹因院裏的丫環在水池溺斃而受了驚嚇,便來青荇齋看望她。李玉嬌是修煉之身需保持完璧,既然與蘇氏結成了同盟,便在趙致面前美言了幾句,硬是將他勸去了雅園。

    蘇媚喜不自勝,使出渾身本事萬般花樣,將趙致伺候得十分饜足,事畢,蘇媚匍匐在趙致腳下,泣道:

    “郎君一直不來,賤妾心中十分惶恐,若是有什麼惹惱了郎君,求郎君恕罪,賤妾從北地來盛京,身邊無一親人,只有郎君是妾唯一的指望和終身依靠,妾不求榮華富貴,只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歲歲常相見,求郎君憐惜妾的情意,妾願粉身碎骨以報。“

    蘇媚哭得很講究,狐狸一般的勾魂眼中蓄着盈盈淚水將落未落,至最後一字說完,晶瑩的淚滴“吧嗒“滾下來,未在臉上停留,一串兒一串兒地,紛紛砸在胸前單薄的褻衣上,真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趙致有些動容,拉她起身,摟在懷裏,柔聲安慰了幾句,這一晚,便宿在了雅園。

    如果說第一次只是賞玩玩物,那麼這一次,蘇媚相信,趙致已經將自己當作內院女人的一份子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第二日,正是季度末次總結會議,衆姬妾又齊聚於葳蕤院,給陳側妃請安。

    蘇媚昨夜累得狠了,雅園隔葳蕤院又比較遠,來得遲了些,等她嬌*喘微微趕到時,衆人已經等候多時。

    錢婭最見不得她那幅妖嬈作派,冷冷地開口:“蘇姨娘的架子越發大了,側妃姐姐定下請安的規矩,也能視若無睹了?”

    陳一錦權當沒聽見,孫清芷用團扇抵着下頜,笑道:“要說還是玉嬌妹妹大度,昨夜把殿下勸去了雅園,不然,蘇姨娘也不會姍姍來遲了。“

    錢婭心中暗恨,瞪了李玉嬌一眼,又嘲諷蘇媚道:

    “誰沒伺候過殿下呀?哼!依我看,蘇姨娘無視規矩,不敬側妃,就要受罰。“

    蘇媚一聽,忙低頭請罪,不敢替自己辯駁一句。

    孫清芷扯了扯嘴角:

    “罰,自然是要罰的。側妃姐姐,蘇姨娘來遲,那是因爲雅園實在太遠,請安極爲不便,再說了,院子裏的淑人姨娘們都住在昔芳小築,蘇姨娘位份不如淑人,卻單獨住着一個院子,實在於理不合,妹妹覺得,不如將蘇姨娘挪出來,搬至昔芳小築,離葳蕤院一近,自然不會遲了。“

    蘇媚瞬間變色,這才驚慌起來。

    昔芳小築佔地廣,房間多,是淑人和姨娘羣居的地方,大多是朝中官員家中地位較低的庶女,或是官員們送來的美人,趙致兩三個月去上一次,而等待被澆灌的花兒實在太多,顧不過來,有些至今還是黃花閨女,不過是佔着名份。

    以前昔芳小築最是魚龍混雜,烏煙瘴氣,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庶女、美人們經常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成日裏爭吵不休,趙致一來後院,便變着法兒地圍追堵截,設計勾引,無所不用其極。趙致既不打壓,也不鼓勵,由着她們花樣百出地鬧。

    陳一錦接手之後,首先便懲治昔芳小築,趁着趙致不在府中,將那些鬧得最兇的淑人姨娘狠狠打了一頓,時逢冬日,天寒地凍,又斷了她們的冬日供給,比如新制的被褥、取暖的木炭、糊窗的厚氈,美人們裹着單薄的秋衣秋被瑟瑟發抖,熬不住的時候,派張府醫妙手回春,誰敢鬧事,又抓去打板子,三個月時間,衆姬妾變得老老實實,再無興風作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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