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這裏。”君九辰引導着她握住那把匕首,將刀刃對着他的胸膛,“這裏是心臟……”
慕子衿這纔想起,他的心臟在右方。
握着那把近在咫尺的匕首,看着匕首的刀鋒已經貼着他白皙的肌膚……
她忽然開始動搖,小手哆嗦着抖得不成樣子。
不是等着這一天嗎?等着將君九辰手刃的那一天嗎?
慕子衿竟開始爲自己尋找不殺他的理由。
寶寶……寶寶還需要他的精華養護,他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到寶寶出生以後。
“九辰,你開什麼玩笑?”慕子衿將那把匕首收了回來,隨意往地一丟,小臉的表情變了好幾輪,“我爲何要殺你?”
“你方纔不是說,想將我碎屍萬段嗎?”君九辰伸手輕輕描摹她小臉的輪廓,“只要是你想的,便去做!”
“方纔,方纔……”慕子衿慌亂無措,試圖解釋,“方纔只是打個喻!你又沒有要殺了我,我爲何要殺你?”
“可我殺了子衿啊……你不是說,若你是子衿,便會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嗎?”他似笑非笑道。
她徹底僵住。
君九辰到底是什麼意思?
怎麼……分明是她在演戲,爲何先看不透的,是她。
“我不是子衿!君九辰,你到底要說什麼?不要拐彎抹角……”慕子衿斟酌了一番,便將他的大手掙開,轉身負手而立。
君九辰立刻前,將她擁住。
“寶貝兒,不要生爲夫的氣……可好?”
“哼。”
“咱們還未拜天地呢。你看,今晚月色正好,我們便對着這青山綠水,拜了天地吧。”
天地九州,便是他們的喜帳喜被!青山綠水,便是他們的喜樂喜燭。
以流水爲媒,她嫁他爲妻。
在君九辰的步步緊逼之下,慕子衿總算扭扭捏捏地和他成了親。
擡頭是星空,腳下是青草地。
青草香環繞,綠水繞膝。
兩人對着山頭跪下,跪在柔軟的草地。
“沒有紅蓋頭……是爲夫粗心了。”君九辰側身看了她一眼,“有些可惜。”
今夜的姑娘,雖未畫最精緻的妝容,卻也是容顏如畫,瀲灩生姿。
在他的眼裏,她永遠是最美的模樣!
慕子衿眨了眨眼,驚覺自己已經溼了眼眶。
她擦去眼角的殘淚。
“相公,沒關係……沒有蓋頭,我也是你的新娘子。”
演戲演戲,演得久了,醉在了戲裏。
戲人,戲事,都刻入了靈魂,成了永不磨滅的烙印!
慕子衿想,她大概是醉了,醉在了他編織的柔情裏。
一炷香,一壺酒。
清酒擱在兩人身前,手裏握着一炷香,對着天地,俯身一拜。
沒有高堂,只有夫妻對拜。
沒有洞房,便以天爲蓋,地爲廬。
香灰一撒,手的香被掐斷了。
“一拜天地……”
兩人毫不猶豫地磕下頭,擲地有聲。
“二拜……娘子。”君九辰轉身,對着慕子衿作揖一拜。
“我也拜,二拜夫君!”慕子衿捏着那根斷了的香,對着他拜下,卻一時不慎撞進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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