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相當於求婚的話一出,墨修似乎被驚呆了,沉眼看着我,有點不可置信的道:“你在說什麼?”
“你願意再娶我嗎?”我伸手勾着墨修的脖子。
湊到他面前,一字一句的道:“以血不盟,七日成婚。夫妻一體,生死不離。”
墨修目光閃爍着,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我心頭突然好像被那團頭發纏住了一樣,又亂又柔。
湊到墨修脣邊,輕輕吻了吻他的嘴角,低低的喚了一聲:“墨修,我再也不逃了。我們在一起好好的,好不好?”
隨着我輕輕一吻,墨修渾身緊繃,雙眼跳動。
我順着脣角慢慢的往中間蹭,又輕喚了一聲:“墨修。”
兩人的目光都低垂着,看着貼合在一塊的脣。
我看着墨修的脣,一點點的打開,慢慢變成“好”字的脣型,心頭慢慢涌起了喜意。
就在我等着墨修出聲的時候,他眸光一轉,開了的脣立馬閉攏,雙脣合着,低聲道:“不!”
我心頭微微失落,卻還是對着墨修的脣吻了過去。
他明明想說“好”的,卻突然改口成了“不”,明顯還是在擔心他“時日無多”。
墨修蛇君,哪是我能強吻的。
一吻而過,立馬將我推開,身子緊繃。
我盯着墨修:“這次不行,那就下次吧。”
既然打定了主意,總該表明一下心意。
“何悅!你現在不該想這些,就該想……”墨修緊盯着我,似乎有點激動的甩了一下蛇尾。
可話還沒說完,下面“咚”的一聲響。
墨修眸光閃了閃,忙又一甩蛇尾,將剛纔被他抽下去的何辜給撈了起來。
可憐的何辜師兄抱着墨修的蛇尾,重重的咳了兩聲,慌忙的道:“你們繼續,繼續……當我不存在。”
“剛纔就是蛇君一激動,蛇尾甩了一下,把我抽了下去,這次我趴緊一點,你們繼續!”何辜手忙腳亂的爬到那個食熒蟲子堆積而成的臺階上。
小心的坐好,雙手反過來,死死的抓着那個臺階。
氣氛這東西,瞬間就沒有了。
井裏多了一個人,再說這些,似乎就不太合適了。
我慢慢的鬆開了勾着墨修脖子的手,靠着井壁,沒有再說話。
墨修也有點尷尬的往旁邊避了避,沉聲道:“陰龍蠱吸食了血肉,就算被釘的這條龍脈怨氣所化,但也會有母蟲轉化,所以肯定還有條大的陰龍蠱。”
“下面還是有陰河匯聚成的水道的,可以出去。既然何辜休息好了,等會何悅將血塗抹在井壁上,將陰龍蠱的子蟲吸引上來,我們再從陰河離開。”墨修聲音低沉的安排,似乎也不想在這井裏呆了。
不過說到這裏,他低頭看了何辜一眼:“你會潛水嗎?”
“蛇君放心,大師兄教過我龜息之術,在水底潛伏一兩個小時沒問題。”何辜忙拍着胸口保證。
我沒想到何壽這隻暴躁玄龜還有點本事,居然能在水底閉氣一兩個小時,真的是挺厲害啊。
可跟着墨修就看了過來,我忙老實的搖了搖頭:“你是看着我長大的,游泳沒學過。這龜息術……何壽怕是不會教我了。”
我感覺自己和何壽有點不太對盤啊,他那暴躁脾氣,估計也不會喜歡我這個便宜師妹。
“你不妨事的,讓蛇君給你渡氣就行了。”何辜很直接的接了一句。
可說完,估計想到剛纔我才被拒絕“求婚”,忙低咳了一聲。
我和墨修同時低頭看去,何辜立馬努力的將身子往井壁上貼了貼,抓着臺階的手更緊了,低着頭,恨不得自己一頭扎井水裏去。
“渡氣而已,不過是權宜之計。等你日後去了問天宗,跟何壽學學這龜息之術。玄龜一族,以壽數聞名不說,還有很多玄妙之處。”墨修頭盯着井壁。
爲了不尷尬,居然這麼違心的誇何壽那隻暴躁玄龜,可見蛇君有多努力。
我低嗯了一聲,掏出石刀,對着左手比劃了一下:“那麻煩蛇君將我往上面送一點,陰龍蠱多,要想全部引出來,還是將血塗抹得高一些的好。”
如果成婚,這裏或許會和上次一樣,留下一道牙齒的咬痕。
不過墨修只是一撫而過,立馬將我抱起,緩緩的朝着井蓋游去。
隨着我們上升,井壁上的符籙隨着我們慢慢的亮了起來。
我怕呆會符籙發動,傷到墨修,連忙直接劃開手掌,緊貼着井壁,將血順着往上,直接劃了一路。
就在墨修帶着我要到井蓋的時候,我又重重的劃了一刀,用力對着井蓋重重的就是拍了一巴掌。
也就在同時,所有符籙閃着金光,對着我們壓了下來。
墨修抱着我,直接就往回縮。
隨着金光一閃而過,墨修連忙拉過我的左手心,對着傷口輕輕的吸吮着。
我低頭看着他,墨修舌尖掃過傷口,直接放開:“你身上有着龍家血脈,一旦入水,還不是吸引陰龍蠱,所以不能有明傷。”
我看着已經癒合的傷口,再瞄着墨修緊繃着下頜,輕笑了一聲:“多謝蛇君了。”
“來了。”墨修低頭看着水面,伸手將我摟緊。
轉眼看着何辜:“準備。”
何辜立馬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只見水面下面,一點點的綠光慢慢閃亮了。
一隻只陰龍蠱慢慢的探着長滿尖牙的頭探了出來,似乎聞到了上面血的味道,一節節的蟲身,盤着尖悅的錯足,悄無聲息的朝上爬。
或許是因爲墨修在,它們並不敢朝我們撲過來。
食熒蟲全部堆聚成一團,陰龍蠱也避開了它們。
眼看着一條又一條的陰龍蠱爬出來,最長的至少有一米多長,背上四隻眼睛足杯口大。
一隻只的鋼足爬過何辜身邊的時候,似乎只要一隻輕輕一伸,何辜就要被穿出個洞。
嚇得何辜屏息靜神,連眼睛都不敢亂動。
陰龍蠱爬上來後,全部匍匐在井壁上,貪婪的吸食着我塗抹在上面的血。
我有點好奇的看着這些陰龍蠱,風家是出自華胥之國,嫡系一脈留傳下來的。
可風老說,論老祖宗,還是該龍家。
所以龍家血脈纔不能斷嗎?可也沒感覺龍家有什麼不同啊?
風家還暗中用這困龍井釘住了龍家的龍脈,散了龍氣,又是因爲什麼?
這陰龍蠱居然喜歡吸食我的血?
是因爲龍家血脈,還是因爲我體內的蛇胎?
不過沒一會,陰龍蠱就爬滿了整個井壁,一條兩米多長的拖着長長的身體,趴在井蓋上,用頭頂的一對鋼足吸着井蓋上的血。
墨修看了一眼水面,似乎只有一些小的陰龍蠱了。
這才朝何辜點了點頭,帶着我一轉身,對着水面就衝了下去。
墨修入水,食熒蟲立馬跟着衝了下來。
陰龍蠱似乎怕食熒蟲,瞬間避開。
我只見水底無數扁平帶足,筷子一樣長的小陰龍蠱隨着水波一閃而過。
跟着墨修就帶着我往深水裏潛去。
食熒蟲順着井壁往下爬,一邊照明,一邊驅趕着陰龍蠱。
這時我才發現,我們所見的陰龍蠱,不過是九牛一毛。
整個井壁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陰龍蠱,將下面井壁趴滿不說,井壁旁邊還有無數開鑿出來的孔洞。
那些被食熒蟲驅趕往下爬的小陰龍蠱,一經嚇,瞬間全部爬進了井壁上開鑿出來的洞裏躲了起來。
我看着滿井壁幽幽的綠色,只感覺汗毛倒豎。
突然有點慶幸,那個打豆腐的婆子眼睛看不見了,要不然看到這些陰龍蠱,她怕得嚇死。
可越往下,水壓越強,墨修下勢越急,我明顯已經憋不住氣了。
就在我忍不住吐出兩個氣泡的時候,墨修突然將我往懷裏一帶,一手扶着我後腦,直接就吻了上來。